第2章 面具舞会邀请函
可骂归骂,想到娘埋在永定河边那张苍白的脸,我牙根一咬:今晚就是把天王老子的***偷来,也得混进舞会。
巷子口传来脚步声,我屏住呼吸,从垃圾盖缝隙往外瞄。
两个穿制服的印度巡捕晃着电筒,边走边用鸟语叽里咕噜。
我缩成一只刺猬,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等他们走远,我推开桶盖,一股馊水味冲得我眼泪首流。
我骂了句娘,抬手抹脸,结果把鞋油蹭了一眼皮,黑得跟熊猫似的。
得,省得画烟熏妆了。
我摸到后门,门房正打盹。
我掏出一张请帖——昨夜从德国武官海因茨兜里顺的,照片早换成我自己的。
那家伙这会儿还光着***被绑在破庙里,估计正骂燕子李三缺德。
我冲门房嘿嘿一笑,用生硬的德语打招呼:”Guten Abend.“门房迷迷瞪瞪抬眼,看到烫金请帖,立马立正开门,腰弯得跟虾米似的。
我心里暗啐:洋奴才,腰再低也遮不住你抢老子的珠子。
2一脚踏进后厨,热浪混着黄油味劈头盖脸。
我贴着墙根溜,顺手从案板上捞了块火腿塞进怀里——一会儿得空喂凯撒,省得那畜生总惦记我裤裆。
厨师们忙得脚不沾地,没人注意我这个”贵宾“怎么从厨房冒出来。
我七拐八绕,顺着员工楼梯往上爬,迎面撞见一个穿旗袍的姐儿,手里托着香槟盘,高跟鞋一崴,整个人朝我扑来。
我下意识伸手,温香软玉抱满怀,香槟”哗啦“碎了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
“我压低嗓子,用北平话连声道歉。
姐儿抬头,媚眼如丝,嘴角却抽了抽:”先生,您眼皮怎么是黑的?
“***笑:”最新潮流,德意志烟熏。
“她扑哧一笑,扭着腰走了,还不忘回头冲我飞个媚眼。
我抹了把冷汗,心说燕子李三今晚要是栽在女人手里,传出去还怎么混。
我爬到二楼,迎面是一面落地镜,镜里映出一位”洋大人“:西装皱得像抹布,头发打着绺,左眼黑眼圈,右眼布满血丝。
我冲自己龇牙一笑:”帅,偷珠子专用脸。
“整了整领带,我推门进了舞厅。
3”哇哦——“我差点被闪瞎狗眼。
头顶水晶灯大得能当澡盆子,灯泡一串一串,比正月十五的灯笼都密。
舞池里洋鬼子戴着牛头马面,猪八戒搂着白骨精,扭得比庙会高跷还欢。
乐队吹萨克斯,声音像猫发春,一声长一声短,挠得我心尖子发颤。
我贴着墙根溜,目光扫过二楼环形走廊——保险柜在地下三层,可入口肯定在楼上贵宾区,得先找楼梯。
我顺手从侍者托盘里端了杯洋酒,抿一口,辣得差点原地升天。
我咧嘴哈气,余光却瞄到角落里的海因茨——没错,就是被我扒光那个德国武官。
他穿着备用军装,脸黑得跟锅底,正冲侍者发脾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让他认出我,今晚就得改叫”筛子李三“。
我低头转身,结果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胸膛——勋章硌得我脸生疼。”
Entschuldigung?
“对方低头,金丝眼镜泛着冷光,领口别着”副总经理“铭牌。
我瞬间切换德语口音:”Ah, mein Fehler.“顺手把酒杯塞进他手里,脚底抹油。
溜出十步,我回头冲他举杯致意,嘴角勾了勾:副总经理?
哼,一会儿就让你当”背锅侠“。
4我摸到二楼贵宾区,门口立着两个铁塔似的俄国人,胳膊比我腰粗。
我晃着请帖,大摇大摆往前走,脚下却突然一滑—— intentional 的。
我”哎哟“一声,整个人扑向右边那位,手里悄悄顺走他腰间的电击棍。
俄国人骂了句”сука“,拎小鸡似的把我提溜起来。
我陪着笑,用英语胡说八道:”地板太滑,你们清洁工该扣工资。
“他狐疑地松手,我点头哈腰往里走,心跳得跟打鼓:电击棍到手,防凯撒专用。
贵宾区铺着厚地毯,踩上去跟陷进棉花似的。
我贴着墙,听房间里动静。
最里头那间传出德语笑骂,门缝里飘出雪茄味。
我蹲下去,从钥匙孔往里瞄——一桌人正在打扑克,桌上堆着金条、美钞,还有……一把保险柜钥匙!
钥匙柄刻着”Sicherheit 3B“,正是地下三层编号。
我舔了舔嘴唇,心里算盘噼啪:偷钥匙比撬锁省时间,可怎么把一堆人支开?
正琢磨着,身后突然有人拍我肩膀:”先生,您找谁?
“我回头,一个穿燕尾服的中年人,眉眼弯弯,嘴角却挂着冷意——饭店老板赵申!
我瞬间认出他:照片里站在我爹旁边的瘦小伙,如今发福了,可那双眼没变,像两口深井。
我喉咙发紧,却故意装糊涂:”迷路了,请问洗手间在哪?
“他盯了我两秒,笑了:”下楼左转。
“说完转身进屋,”咔哒“反锁。
我摸了***口,照片还在。
我咬牙:行,先放你一马,老子偷完珠子再跟你叙旧。
5我回到舞厅,音乐正嗨。
我目光扫过人群,落在香槟塔旁的旗袍姐儿身上——她正托着空盘子,踮脚张望。
我走过去,压低嗓子:”想赚十块大洋吗?
“她挑眉:”先生吩咐。
“我附耳几句,她先惊讶后捂嘴笑,连连点头。
十分钟后,二楼贵宾区突然浓烟滚滚,火警***震耳欲聋。
人群尖叫西散,俄国人狂奔救火——旗袍姐儿把雪茄捅进窗帘,火不大,烟却管够。
我趁乱溜进扑克房,屋里人全跑光了,桌上金条美钞没人管,我却只盯着那把钥匙。
刚伸手,身后一声狗吠炸雷:”汪——“凯撒!
这畜生比巡捕来得还快,獠牙在应急灯下泛着寒光。
我甩手把怀里火腿扔过去,狗嘴一口叼住,却不上当,仍旧扑来。
我抡起电击棍,”滋啦“蓝光一闪,凯撒惨叫一声,原地蹦迪。
我心疼得一哆嗦:好狗,对不住了!
抄起钥匙,我蹿出房门,迎面撞上施密特——枪己上膛!”
燕子李三!
“他怒吼。
我咧嘴一笑,举双手,却悄悄按下电击棍按钮,棍头火花噼啪。
我猛地往他枪口一捅——”砰“枪响,电流顺着金属传导,施密特整个人抽搐倒地,头发炸成鸡窝。
我踢开枪,撒腿狂奔,身后脚步杂乱,口哨、狗吠、德语咒骂混成一锅粥。
6我顺着员工通道一路往下,钥匙在掌心打滑。
地下三层阴冷刺骨,墙壁渗水,滴答像鬼拍手。
保险柜室门口,两名守卫正慌里慌张对讲机,我贴墙阴影,屏住呼吸。
突然,头顶广播响起:”注意!
注意!
嫌犯可能前往地下三层!
“守卫立刻端枪,左右张望。
我暗暗叫苦,目光扫过天花板——通风管!
我脚踩垃圾桶,双手一撑,像壁虎一样爬进管道,铁丝网盖子被我反扣。
管道狭窄,我匍匐前进,膝盖磨得生疼,却咬牙不吭声。
爬到保险柜正上方,我推开格栅,顺绳滑落,脚尖着地无声无息。
保险柜矗立眼前,铁灰色,转盘锁在灯下泛冷光。
我掏出钥匙,***去,却拧不动——原来还需密码。
我耳朵贴上去,手转转盘,听弹簧”咔哒“轻响,心跳得跟鼓槌。
左三右二左一半,”叮“一声脆响,柜门开了!
红绒布上,夜明珠静静躺着,幽绿光晕像鬼火,又像娘临终时眼里的泪。
我伸手,指尖刚触到珠子,冰凉刺骨,却听身后一声叹息:”李三,你终于来了。
“我猛地回头——赵申!
他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金丝眼镜反着光,手里握着一把……枪?!”
把珠子放下。
“他声音低哑,”想拿它,你得先听我讲个故事,关于你爹,也关于——真正的燕子李三。
“我手指僵在半空,珠子幽光闪烁,像嘲笑我这个自投罗网的飞贼。
门外,脚步声和狗吠越来越近,而我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