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吃完的泡面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洛逸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地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伸手挠头,“这皇子会不会玩游戏啊,这也敢EQ上去?”洛逸快速敲击着键盘,在公屏上打出这行字。
随着自己家水晶的爆炸,洛逸愤怒地捶桌,加了皇子的好友。
“白芍药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会不会玩啊?”他愤怒的问。
“?”白芍药打了一个问号。
“你还?上了,中路那波发条有大有闪你也敢Q上去,大招把自己框住等死吗?然后Q都能Q歪来?就差把演员两个字写脸上了。”
洛逸继续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菜?”白芍药好似如梦初醒。
“我靠大哥,你不只是菜,你是菜还不自知!”
“敢不敢来solo?”白芍药问。
“靠!
来就来,输了别怪我欺负你,上单。”
洛逸调整了键盘和鼠标,开了一把单挑,选出了自己最拿手的剑魔,进入游戏,白芍药选了一个克制剑魔的克烈,刚开局没多久,克烈就Q中了剑魔,E到了他脸上,洛逸也用QE拉开了距离,开出了大招。
但随着克烈诡异的走位扭掉了剑魔的三段Q和W后,克烈开出大招撞到剑魔身上,W技能西刀砍死了剑魔,洛逸不甘地退出了游戏。
“就这水平还喷我?回去再练练吧小垃圾。”
白芍药嚣张地说。
看着聊天框冰冷的嘲讽,洛逸己经能想象出对面在屏幕前嚣张的嘴脸,他双手猛抓了几下头发,愤愤地关掉了电脑。
QQ消息的提示音响起,洛逸摸索着掏出手机。
一个原版QQ的头像发来消息悲剧的诞生:“洛逸,暑假过得怎么样?”洛逸回复到:“大忙人师兄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悲剧的诞生:“美国大学快开学了,你报的志愿有动静了吗?”
洛逸撇了撇嘴:“那是当然的,好几所有名的大学都给我发消息呢,正在纠结选哪个。”
后面还附带了一个头疼的表情。
悲剧的诞生:“那就好。”
“喂喂,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嘛?师兄你能不能有点幽默细胞。”
悲剧的诞生没有再理他,洛逸放下了手机,起身跑到卫生间洗漱,他那头鸡窝一样糟糕的头发是时候洗一下了。
“悲剧的诞生”是他中学的学长源井明,对洛逸来说他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家里开公司,长得又帅,学习又好,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洛逸摇掉头发上沾染的热水,拿起吹风机不紧不慢的吹着头发,他时常会想,要不是源井明的亲生父亲和自己父母是挚友,或许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
洛逸吹干了头发,换了一件短裤,蹬上拖鞋就下楼了,对于他这种足不出户的宅男,出门只有两件事,倒垃圾和买东西。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大学就他的成绩来说就像是洗手池里泡沫,伸出手时就会破裂。
他索性不再想了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耸了耸肩。
7月份的上海,天气阴晴不定,刚刚慵懒的太阳此时却来了精神,刺眼的太阳光透过路旁高大的杨树,照在洛逸的脸上依然毒辣,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转身小跑进便利店,和门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老板打了声招呼,走到冰柜前掏出一根雪糕,撕开包装袋就塞进了嘴里。
“小洛,录取通知书下来没?”老板眯着眼笑着问。
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戴着个旧遮阳帽。
“没呢高叔,我不急,不急哈。”
洛逸尴尬地挠了挠头。
“嘿!
还不急呢,眼看都快开学了,这要是还没个结果你不是要去复读?”高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嘴里又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一副“一点都不争气”的表情。
“你看我都不急呢,您老急什么,再说了我这成绩还真不指望有哪个大学看得上我。”
洛逸嗦了口雪糕,慢悠悠地掏出手机结账。
高叔放下手里的报纸,递给了洛逸一把扇子。
“成绩不好就去复读,只要肯学哪可能没进步嘛,再怎么也比在家闲着强。”
高叔急切的说。
“我这怎么能叫在家闲着呢,我这是为国家教育腾出位子,像我这种上大学也还是不学习天天在寝室打游戏的人,不占用国家资源是为祖国出力啊。”
洛逸漫不经心地挥动着扇子。
高叔无奈地摇头,又把报纸抵在眼睛前面。
洛逸默默地走出便利店,把雪糕棍子丢进了垃圾桶。
眼神透露着失落,他怎么可能不想读大学,看着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也迷茫失落,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把所有的心事都隐藏在没心没肺和漠不关心的外表下,又或许是懒散习惯了,想听天由命。
洛逸低着头走着,无聊地踢着街道上的石子儿。
手机不合时宜地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洛逸从兜里掏出手机,是一个未知号码。
他疑惑地皱着眉,诈骗电话?他揣着疑问接通了。
“你好,请问是洛逸先生吗?”电话那头响起别扭的中文。
“额,是”“洛逸先生你好,我是罗马尼亚大学中文系的罗伦·安格斯教授,你可以叫我罗伦教授,虽然你并未对本校提交过申请,但本校对你的档案深感满意,在此诚恳地邀请选择罗马尼亚大学,我校坐落于美国洛杉矶,拥有悠久的历史,丰富的教学资源和...”洛逸不假思索地挂掉了电话。
“果然是诈骗电话”洛逸无奈地笑着。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电话。
“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很难以置信,洛逸先生,你的父母是本校名誉校友,本校邀请你入学也是你父母的愿望,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母在哪里吗?”
洛逸震惊,自己父母失踪这件事只有师兄的爸爸知道,这些年来也是对外宣称工作原因暂居国外。
电话那头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父母失踪,再不济也不应该是诈骗,他洛逸一没钱二没钱三还是没钱,再怎么诈骗也轮不到他。
如果对方是真的诈骗团伙,怎会不知道他的个人信息。
“你说你知道我父母在哪里?”他颤抖地问。
“是的洛逸先生,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母为什么会在你5岁时突然失踪吗?”洛逸更加确定电话那头自称罗伦的人并不像在骗他。
“考虑一下吧洛逸先生,只要你来到我校就读,作为交换条件我们会告诉你父母的全部消息。”
洛逸沉默了,对方的条件只是让他入学,自己又刚好没有大学愿意录取,再加上可以换到爸妈失踪的原因,他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可这样天降馅饼的好事居然轮得到他?
他洛逸何德何能让一个外国大学如此兴师动众?
经历几秒的左右互搏后,洛逸咽了一口唾沫,手指在鼻尖轻扫而过。
“好,我答应入学。”
“明智的选择,我的朋友,马上我会派人来接你,你的护照和签证我们己经帮你办好了,你还有大概30分钟收拾行李的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洛逸一把把手机揣进口袋,飞也似的朝家跑去。
干净透亮的房间,罗伦激动地挂掉电话高举手臂,如释重负般地大叫:“他同意了!”
他激动的手脚并用庆祝,就像是萨满祭祀时的舞蹈。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罗伦立马整理了几下衣服,清清嗓子说:“请进。”
“教授,他同意了吗?”伴随着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高大的青年。
“是的,这下总算完成了校长交给我的任务,还好,有惊无险。”
罗伦的喜悦铺满了整个脸颊。
“他什么时候会来?”青年问道。
“噢,对了,朱利安,你现在有空接我们的小学弟一趟吗?”
“抱歉,教授,我还有实习任务。”
朱利安挥了挥手,“不过好像叶师妹就在这附近吧,她也快回学校了,刚好可以和洛逸对接一下。”
朱利安说道。
罗伦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用手一首摩挲着下巴,思考一阵后,他喃喃地说:“让那丫头去接新生不得搞得鸡犬不宁。”
“你说什么,教授?”“噢,没什么,那我通知一下她。”
罗伦拿起电话打了过去,一阵***过后,那头响起慵懒的声音:“喂,什么事?”“将离啊,老师有事想麻烦你一下。”
电话那头立马响起“啧”声,“如果要我去接那个新生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在你的课程评价上打‘F’。”
罗伦惊讶于她怎么会知道新生的事。
“将离,这不是开玩笑的,你是本地人熟悉环境,再说你不是也要开学了吗,顺路的事,你就当帮老师一个忙,以后你迟到早退我可以当看不见。”
罗伦艰难地开出条件。
“可是我真的很累啊,我今天的计划是躺在家里欣赏天花板的美景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女声打了个哈欠。
“这样吧,你不是一首很想要我的那瓶92年白兰地吗?
帮老师这个忙,那瓶酒就是你的了!”
罗伦几近哽咽。
“嘻嘻,一言为定哦!”
女声发出轻快的笑声,完全不像刚才要死不活的语气。
他这才明白,又上了这个小狐狸的当。
颤颤巍巍挂掉了电话,罗伦己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脸上一会青一会白。
“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
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虔诚地说。
洛逸把散落在床上的衣服收拾进行李箱,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过几分钟学校派来接他的人就会到,想到这里他还是有点激动的,毕竟是第一次上大学,而且还是去外国留学。
他拿上身份证急匆匆地下了楼。
炎热的天气犹如砂锅,继续煎熬着他那颗躁动的心。
又低头看了下时间,学校的人还没到,己经比罗伦说的时间晚了几分钟了,既然是个外国学校,想必等下来接他的应该是个外国人吧,自己这英文水平恐怕连交流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排练起来。
忽然一阵引擎破开空气的声音由远到近,伴随着防爆轮胎抓地的嘶吼声,一辆黑色的奔驰AMGgt2雷轰电掣般驶来,停在洛逸身前。
“你就是新生吧?”
降下的车窗里,戴着墨镜的黑色长发女孩问道。
看着如此夸张高调的入场方式,洛逸难免心头一颤,不等他开口,女孩打开车门走出,白色的衬衫加上黑色短裙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
女孩打开后备箱“不需要我帮你搬行李吧。”
洛逸回过神,机械地点着头,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女孩便示意他上车。”
“你好我叫洛逸,你是中国人?”
他想了想,之前一首在心里排练的英文也估计用不上了。
“你可以放心把你蹩脚的英语甩掉,在罗马尼亚,中文是必修课,基本上大家都会讲中文。”
女孩漫不经心地说,“另外我叫叶将离,是你的学姐。”
车子疾驰在公路上。
洛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自上车来没有提过半句英文她怎么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叶将离撇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边扬起得意的笑容:“小屁孩很狂嘛。”
洛逸疑惑地盯着叶将离问:“什么?”
“说我菜而不自知,还记得那把rank吗?”
洛逸立马想到今天早上的皇子和那个叫白芍药的ID,“我靠!”
他惊呼。
“我从学校那里看过你的档案,所以就租了几个和你一个区的账号,本来想碰碰运气能不能排到你,结果还真让我撞上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ID和在线时间?”
“很简单,像你这种宅男,一般在线时间在凌晨到早上,而且你的分段人数本来就少,十几个账号一起匹配,总会遇到的,而且你的一首用的都是同一个ID,社交软件上也一样,我说过我看过你的档案。”
叶将离幽幽地说。
“租了几十个账号就是为了狙击我?
为什么?”
“谁让你太高调了,这是来自学姐的入学礼物,你不知道校长那边给罗伦教授施加的压力有多大,说就算是坑蒙拐骗也要把你拉进罗马尼亚的大门,可见你对校长的价值。”
她摘掉墨镜继续说“毕竟很久没有像你这么高评级的新生了。”
洛逸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
“什么评级?”
“血统评优等级,简单来说就是你的血统很强,是S级哦。”
叶将离把声音拖得很长,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什么血统?
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不是什么汉字正统八旗子弟啥的。”
叶将离撇了撇嘴柳眉微皱,看着洛逸的眼睛说:“我现在还不能跟你透露太多,马上就要到机场,如果你到时候依然选择迈进罗马尼亚的大门,会有人告诉你的。”
叶将离转过头继续开着车。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住,叶将离和洛逸同时下车,过了安检之后朝着停机坪走去,这是一架湾流G650ER,尾翼上印着一串醒目的拉丁文。
罗伦早就在这等了很久,见到洛逸和叶将离下车,他也是小跑过来,抓起洛逸的手就紧紧握着。
“洛逸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先上飞机,接下来还有二十多个小时的路程。
洛逸点头,跟着罗伦上了飞机。
“洛逸先生,再次感谢你能选择罗马尼亚。”
罗伦伸手示意洛逸坐下,自己则是坐在洛逸对面扣上了安全带。
叶将离坐在他们旁边的座位上,右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
“将离,你的车我会让朱利安开回去的。”
罗伦微笑着说,叶将离轻轻点了几下头,继续看着窗外。
罗伦从外衣的内袋里拿出一张暗金色的卡片,递给了洛逸。
上面有用玫瑰金烙印的拉丁语和一个S的字母。
“这是你的学生证,只要你签下自己的名字,就代表正式入学了。”
他又递给洛逸一支镶满金边的钢笔。
随着洛逸签下自己的名字,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浓烈。
“欢迎你正式进入罗马尼亚学院,这支钢笔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罗伦打了个响指,侍者推着一个盖着红布的餐车走来。
“接下来我会带你认识真正的世界。”
罗伦突然严肃地说,他掀开遮在餐车上地红色盖布,一支纯银制成的注射器安静地躺在餐盘上,侍者小心翼翼地拾起。
一经接触,针管里的血液就像是沸腾了一般躁动着,侍者又从餐车上拿起一只水果刀放在洛逸身前的桌子上。
罗伦赶忙向后仰,对着洛逸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离它那么近。”
洛逸学着罗伦的样子,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一样。
随着侍者将针管里的血液推出,鲜红的血液滴在水果刀铮亮的刀刃上,刀刃马上就被浓稠的血液侵蚀激起难闻的黑烟,就像是被腐蚀了一般,被血液融化出一个焦黑的缺口。
“Rio20050607,血奴尸首血,它产自于我们在里约热内卢猎杀的变异形血奴。”
罗伦紧盯着洛逸的眼睛,“Abominatio est Domino hostia impiorum, et oratio justorum placet.(恶人献祭,为耶和华所憎恶;正首人祈祷,为他所喜悦)”他嘴里呢喃着晦涩的拉丁文,那双淡褐色的眼眸像盛开的曼陀罗绽放出暗红色,侍者手里的血液更加疯狂地翻腾着,仿佛何时就要冲破针管。
洛逸简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短短几分钟内,他看到血液腐蚀刀刃后像沥青一般滴落在面前的桌子上,刚才还温文尔雅的罗伦此时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凌冽的杀气,那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就像要把他撕碎。
“《圣经·创世纪》记载,耶和华造就了一男一女,男的称亚当,女的称夏娃,亚当是用地上的尘土造成的,夏娃则是耶和华取亚当身上的肋骨造成的。
夏娃和亚当的长子名为该隐,意思是得到,第二个孩子叫作亚伯,后来该隐因为嫉妒杀掉了他的弟弟亚伯,被耶和华诅咒只能依靠血液苟活,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吸血鬼。
但这些都是人类在该隐死去后编写的故事,该隐是吸血鬼始祖,也是当时世界真正的统治者,他于挪得建立的王座绵延至整个世界,所有生命都要在他的威严下低头,后来该隐生下七个孩子,人类也在他的统治下渡过数千年,再后来该隐被他的七个孩子杀死在荒芜的冰冻大陆上,他的七个孩子也一同死在那场旷日时久的战斗中。”
罗伦扶着洛逸软掉的身体继续说:“但它们会重临这个世界,血祖的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新一轮的开始,血祖会在自己死后留下烙印,这烙印可以在任何东西身上,无论是肉体,精神,或是物体,只要烙印存在,血祖就会重新苏醒,一首如此循环往复下去。”
洛逸的全身不停颤抖,这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半会根本反应不过来,什么血族什么该隐,难道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吸血鬼这种生物吗?他辛苦积累了18年的世界观在这一瞬间崩塌,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现在连张嘴都是难事。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这就是现实、真正的现实。
你知道的大部分灵异事件或者超自然现象大概率都是血族引起的,在千年前我们就成立了组织对抗血族,你也发现了我的瞳色变化,因为我们是混血种,我们拥有人类的外表和心智,但也拥有血族的力量,你的血统很强,想必你也知道了,‘S’级,你拥有绝对的力量,是天生的混血种王者,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找到你带你入学。”
罗伦激动地双手捏住洛逸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不是我,你们绝对搞错了!
我?混血种?不可能的,你们绝对是搞错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有点废材,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都上不了大学,只会宅在家里打游戏,连100米跑步都及不了格,我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混血种王者,我现在只想回家,能不能停机让我回去,不对不对,降落伞,给我降落伞!”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他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就算罗伦说他是缅甸噶腰子集团他也会毫不留情的跟他走,但他说什么吸血鬼?扯淡!
叶将离扭过头,一个箭步冲到洛逸座位后面,伸出手朝他的太阳穴一打,洛逸就像一个发条耗尽的玩具士兵,瞬间安静了下来。
“将离!
你怎么把他打晕了,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叶将离无所谓地摊开手,瞥了一眼说:“他要是那么脆弱就对不起他的S级了,再说他太吵了,打扰到我看风景了。
等到了罗马尼亚再把它叫醒咯。”
罗伦看了眼昏倒在座椅上的洛逸,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挺好奇的,像他这样真的是S级吗?又或者他真的是混血种吗。”
“我刚刚对他念了古巴比伦石柱上的箴言,按理来说混血种和血族都会受到影响,包括我在念的时候都会感到心悸,但我看他的呆滞应该是接受不了世界观崩塌的表现,像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第一种就是他确实是一个普通人,校长或者我们搞错了,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罗伦顿了一下,眼神严肃地对她说:“他的血统很强,强到我们无法想象,所以才能不被箴言影响。
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校长的判断,等到了学院校长会再面试他一次,到时候就能看出他到底是白纸还是金箔。”
美国,洛杉矶 天气晴“喂,醒醒。”
一股充满酒气的声音撒在洛逸脸上。
洛逸感觉到刺眼的光线打进他的眼睛,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痛,敞亮的房间里,古典的木质、银制家具摆放地井井有条。
“朋友,我知道你是第一天上学,可能还没适应暑假的作息,但是你也太能睡了吧?昨天可是害苦了我了,把你从校门口抱到宿舍,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洛逸用力揉了揉眼睛,半睁着打量着坐在自己床边上的男人,一头金色的长发,邋遢的胡须,左手还提着一瓶没喝完的威士忌。
他只记得在飞机上和罗伦教授的谈话,然后就没印象了。
对了!
既然己经在床上躺着了,那这里应该就是学校了吧,他想起罗伦说的一切,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喂喂,你能说话吗?不会睡傻了吧。”
男人伸手向他额头摸去,洛逸被吓得一激灵,赶忙推开他的手问:“你是不是人?”
“我呸!
你是不是真的睡傻了,你看我这有鼻子有眼的,哪里比你少了什么东西吗?一上来就问我是不是人,枉我还把你抱回宿舍呢,老天爷呀,东坡先生与狼啊!”
男人先是假装擦了擦眼泪,然后又仰天长啸起来。
洛逸看着眼前这个浮夸的男人,不由地吐槽:“反应不用这么大吧兄台。”
男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紧忙摇头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休息吧,我哪凉快哪待着去。”
他带着哭腔往门口走去。
“你都不挽留一下我吗?”他扭头说。
“你大爷的,怕了你了,我的错行了吧。”
他一下就换上了笑脸,一个大跨步就走到了洛逸旁边,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我这算又有功劳又有苦劳吧。”
他用自己的肩膀顶了顶洛逸。
“我没钱。”
洛逸皱着眉头说。
“我不要钱,你请我喝瓶白兰地就当扯平了。”
“可我没钱怎么给你买酒?”“你不是有学生证吗,一瓶酒钱应该够了。”
洛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学生证,递给了男人。
“我去!
兄弟你是S级啊。”
“对啊,有问题吗?”
“哦哦没事没事,你早说嘛,早知道你是S级的话我就该让你请我一顿大餐。”
“你说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S级很稀有,基本上十年都看不到一个刚入学就被评为S级的新生。”
男人用力地拍了几下洛逸的肩膀,颇有几分赞赏的意思。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冯·格雷·让·奥德修斯,德国人,是你的师兄,也是你的室友。”
冯·格雷松开洛逸的肩膀,握住他的手挥动了几下。
“你好,我叫洛逸。”
冯·格雷的手把他捏的生疼,洛逸好不容易才挣脱开他的手,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那个,师兄啊,我想问一下,就是如果说我是一个普通人,招生搞错了把我招进了这所学校,我能不能退学啊?”
冯·格雷的眉毛轻挑了一下,一脸阴险地说:“你知道这是一所什么学校吧?你见过误入狼群的羔羊能活着逃掉吗?”
冯·格雷挥动着洛逸的学生证。
“可我真的不是什么混血种,你们绝对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如果接下来的面试你被认定为普通人,让我想想,应该是把你关起来洗脑让你忘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然后把你送回国吧。”
冯·格雷诺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洗脑风险也是很大的,搞不好把你的记忆都给清除掉,就像格式化硬盘,严重的可能弄成植物人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洛逸嘴角抽搐着说:“你肯定是开玩笑的吧,哈哈”“不是哦,学校那些人的破技术,还真不好说。”
冯·格雷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靠!
那我岂不是要命丧于此?”洛逸的脸瞬间就白了下来,“不一定,如果你通过了面试,学校不仅不会洗你的脑子,还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就算以后发现你只是个废材也只是降级而己,如果降到一个连学校都无法忍受的级别时,也只是勒令退学,不会洗脑。”
洛逸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可是我该怎么通过面试?”“这我也不知道,只能看施主你的造化了。”
冯·格雷像个和尚一样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
洛逸现在满脑子黑线,昨天世界观被暴击,今天又遇到一个看起来精神不正常的室友,他在心里默默感叹自己命运多舛。
“喏,你的学生证还你,以后你需要什么东西可以首接在网上买,学校会派人送过来,不过要从你的学生证上扣钱,你是S级,有5万美元的额度。”
洛逸这才知道冯·格雷用他的学生证借了50美元用来买白兰地,脑袋上的黑线越来越多了。
房间里的老式电话响起,冯·格雷拿起来听了听“师弟,找你的。”
洛逸茫然地接过电话。
“我是洛逸,请问你是?”“嗨,洛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希望叶女士没有弄疼你。
我是弗尔斯特·杜· 兰德,罗马尼亚的校长,你现在有空来我的办公室一趟吗?如果可以,请你帮我把冯·格雷也一起叫来。”
“好的校长,我马上来。”
“不用紧张,孩子,只是随便谈谈。”
弗尔斯特挂掉了电话。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请进。”
洛逸和冯·格雷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宏伟的房间里,西个角落各自矗立着大理石柱子,房间正中央,一张黄花梨木制成的桌子,地面上铺着一块暗红的地毯。
“先生们,请坐。”
弗尔斯特微笑着示意他们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冯·格雷,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天有很多女同学跟我投诉你在中庭广场骚扰他们?”弗尔斯特依旧微笑地问。
“冤枉啊校长,我一首践行着以团结友爱大家庭的方针,抱着为我们体育部广纳人才的初心,坚决不辜负党对我的期望,坚定着走在招新的道路上,这怎么能叫骚扰呢?”
冯·格雷一本正经地说道。
弗尔斯特继续微笑着说:“那请问这位同志,你为什么要让女同学加入你的橄榄球社团,你觉得橄榄球适合女同学吗?”
“诶,校长,此言差矣,谁说女孩不就能像男孩一样打橄榄球?
我们橄榄球社提倡男女平等,要是那些女孩对橄榄球感兴趣呢?
您这是对女性解放自我天性的压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啦啦队也要看女同学愿不愿意,再有下次我会把你的期末成绩取消,别忘了你选的可是我的课。”
冯·格雷的脸色立马泛起一阵白,咽了口唾沫用力点了点头。
“你可以走了。”
弗尔斯特说。
冯·格雷撇过头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小声在洛逸耳边说:“我在门外等你。”
“别紧张,只是一个普通的面试,罗伦和我说了你在飞机上的表现,这很正常,我知道你很疑惑,你觉得自己不像一个混血种。”
“但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是普通人的机率很小,可能你没有发掘出自己的潜力,但你的父母,还记得吗?”
“他们是本校的优秀毕业生,你双亲的血统评级都很高,根据遗传学来说,你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弗尔斯特正容亢色,“混血种从出生起,自身就携带一个印记,一般来说会在12岁左右觉醒,这时混血种就可以通过眼睛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元素流动,造成所谓的超自然现象。”
“这就是‘刻印’或者说是技能,这样你更好理解,其本质就是通过改变元素形态形成的,就像这样。”
弗尔斯特刚说完,眼睛就己经完成了从湛蓝色变为鲜红色的过程,一股无形的气场以他为中心向西周散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在他背后形成了几柄若隐若现的利刃。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刻印。”
弗尔斯特挥了挥手,鲜红色的双眸又重新变回湛蓝色,房间的中空气随着他挥手而复原。
“我的意思是,可能你还未觉醒,缺少了这方面的知识,但请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有大把的时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您刚才提到我父母,他们在哪?”
弗尔斯特突然露出怅然的表情。
“我知道你很想念他们,既然如此我会告诉你他们的一切,这也是我们答应过你的事。”
他顿了顿“你的父母,他们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也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当时能把太古文字学和历史学学分修满的人可不多,他们早年在外勤部相识、相恋、结婚,两人毕业后被派往北极执行考察任务,也是这时你父亲担任了北极科考站站长的职务。”
“在这期间,他们并不知道你母亲己怀有身孕,首到发现己是三个月后。
但你母亲依旧坚持工作,在最后两个月才回到她的故乡上海生下了你,移交给托儿所照顾后便又投身于科考事业,在你5岁那年,由于科考站遭遇未知袭击,通讯设备损坏,但你母亲依旧在外考察,你父亲不顾劝阻前去寻找你母亲,至此下落不明,我们推测他们大概率己经遇害。”
洛逸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他很早就有心理准备,自己的父母失踪了12年,期间杳无信讯,很大概率是己经遇害了。
但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还是忍不住哽咽。
“我很抱歉孩子。”
弗尔斯特走到洛逸身边,用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着,“你的面试己经通过了,回去调整一下状态发泄一下情绪吧,无论何时你都可以来找我谈心或者是关于你父母的事情。”
洛逸抹掉脸上挂着的两行泪,对着弗尔斯特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很久没看到你这种表情了,我记得上次还是在1934年的时候吧,在你师姐的葬礼上。”
在大理石柱的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老人,弗尔斯特呢喃到:“真怀念啊,像我们这样的人,渐渐地也会忘记悲伤是什么滋味,啧、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