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爸葬礼上，刘铁柱往棺材啐痰骂他“连安全带都不系的贱命”。
我抄起供果苹果砸爆他头时，耳里突然响起我爸声音：“今日任务：挑净妈碗姜丝。
奖励——她摸你头三秒。”我当幻觉照做，我妈手落下的瞬间…和我爸一模一样。
抽屉第二天多了张纸条：扫楼道，奖金箍棒铅笔——老孙出品
落款画着死人专属的哭脸猴。1火葬场烟囱冒黑烟那天，刘铁柱往灵堂门槛啐了口浓痰。
呸！开货车的贱命，连安全带都不晓得扣？他故意提嗓门，冲围观亲戚咧嘴，要我说，
这种莽夫早该滚出运输圈！我妈膝盖砸在蒲团上，烧纸的手抖得像风里枯叶。我没动，
盯着棺材缝——我爸右手食指有道疤，去年给我削铅笔划的，
血珠子滴在作业本上还被我骂“污染现场”。小树啊。刘铁柱突然凑近，酒气喷我脸上，
以后机灵点，别跟你爸似的…供桌上的红富士苹果砸中他眉心时，
全场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地声。汁水顺着他鼻梁往下淌，像条粉红色的虫。他抹脸的手顿住，
眼珠凸得快爆眶：小畜生你敢——孩子今天心情不好！大伯冲上来抱他腰，
让让他！刘铁柱甩开大伯，揪我衣领按在棺材板上。后脑勺磕得咚一声响，
震得骨灰盒都晃了晃。你爸躺土里了！他牙缝挤出字，看谁给你收尸！
我弯腰捡起半块沾灰的苹果，狠狠咬下去。果肉涩得发苦，
和我爸总买错品种的老习惯一模一样。守灵第三夜，冷馒头噎得我直翻白眼。
新手任务发布。耳蜗突然刺痛，熟悉到让我胃痉挛的声音钻进来，
挑干净妈碗里的姜丝。奖励——她摸你头三秒。我呛得咳出渣子。长明灯嘶嘶响，
哪来人声？可这吊儿郎当的调调——去年我考年级倒数，
他边给我贴退烧贴边笑：帮老爸收袜子不？奖励Switch游戏币一枚。
我妈蜷在椅子上打盹，嘴角泪痕还没干。她碗里姜汤凉透了，
姜丝粗得像树根——我爸活着时总笑话她是“厨界拆迁队”。我端起碗，
指甲抠墙灰似的刮碗壁。最后一根姜丝扔进垃圾桶，我妈突然睁眼。她盯着空碗看了五秒，
伸手——指尖落在我发顶，轻轻三下。和我爸每次夸我“崽厉害”时一模一样的节奏。
去睡吧。她嗓子哑得像砂纸磨铁，明天…送你爸最后一程。
转身时瞥见抽屉缝——黄纸角露出来，像在勾手指。纸上画着呲牙猴头，
底下歪扭一行字：扫楼道落叶，奖励金箍棒铅笔一支。
——老孙出品必属精品假一罚十落款日期是我爸车祸前十天。2晨光刚舔上六楼窗台，
扫帚就刮得楼梯间鬼哭狼嚎。哗——哗——刘铁柱家啤酒瓶堆在拐角，玻璃碴混着烟屁股，
臭得苍蝇都不敢落脚。我多扫两下，瓶底残酒渍在水泥地洇出深色地图。操你妈扰民啊？
铁门哐当砸开，刘铁柱汗衫裤衩瞪我，肚皮肥肉颤巍巍，显摆孝顺？
老子家门口轮得到你献殷勤？扫帚柄离他啤酒肚只差三厘米。我后撤半步。哑巴？
他劈手夺帚摔地上，靴子碾过我鞋尖，棺材钉还没凉透就想充大尾巴狼？
瓶罐被踹得满地乱滚，叮里咣当像给阎王敲锣。捡起来。我说。他愣了一瞬，
突然笑出猪叫：灵堂砸老子，现在还支使我？揪我领子按墙上，
唾沫星子喷我一脸：你爸骨头都化灰了！看谁——物业监控拍着呢。
我盯着他下巴黑痣——那玩意儿长的位置跟我爸痦子一模一样，再乱扔罚五百，
从你低保金里扣。他手指掐进我脖子：威胁老子？提醒你。我喘不上气，
话却冲口而出，脏路自己走硌脚——这话我爸上周对占车位的老李说过。
刘铁柱表情裂了条缝。他松手弯腰，捡起个啤酒瓶——却在我转身时狠狠砸向地面！
玻璃炸开漫天碎星，惊飞一群麻雀。滚！他冲我背影嚎，再让老子看见你多管闲事，
打断你的狗腿！回屋攥着扫帚，掌心全是冷汗。
抽屉静静躺着新纸条：任务完成 奖励藏厨房碗柜第二格
掀开柜门——木杆铅笔刻着齐天大圣·陈小树专用，底下压着超市小票，
王奶奶圆珠笔字迹力透纸背：听卫国念叨你要这支笔。放这儿了。
PS：他说你写字像蚯蚓钻地。班主任没收我铅笔那天，全班笑出腹肌。陈小树！
她敲讲台震得粉笔灰簌簌掉，上课雕孙悟空？行为艺术？
后排赵宇搂着校花肩膀嗤笑：穷鬼文青病犯啦？我没理，埋头抄题。
钢笔尖戳破纸也没停——那是我爸车祸前给我买的最后礼物，笔帽掉漆处用透明胶缠着，
丑得扎眼。放学被堵在楼梯间，赵宇拿我铅笔在掌心转风车。听说赔了笔钱？
他晃着折断的笔杆，鼻孔朝天，分我点？帮你追隔壁班班花——铅笔啪嚓断成两截。
我扑过去抢，被他膝盖顶在胃上。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听见自己喉咙里漏出幼兽般的呜咽。
定制笔配你？赵宇把断笔塞我裤兜，金属笔尖刮得大腿生疼，留着当定情信物，
省得你半夜想我。哄笑声里有人踹我屁股。趴在地上时，
发现鞋带又断了——体育课磨坏的，一直没换新。
当晚冰箱贴下压着新便签：帮同学背锅一次，奖筋斗云体验券️——老孙留
字迹被水渍晕成淡蓝色，我妈洗碗时溅的。背面还有行小字：助人者脚底生风，你爸原话。
3教导主任办公室空调吹得人脊椎结冰。偷钱的是赵宇？她推眼镜反光遮住眼，
证据？没证据。我盯着地板裂缝——昨天刘婷婷蹲这儿哭的时候，
眼泪把裂缝染成了深灰色。为什么认？想买游戏卡。主任冷笑：初三还沉迷网游？
操场罚站两小时，叫家长。走出门撞见赵宇，他冲我竖拇指：牛逼啊真敢认！
阳光刺得我眼眶发烫，没应声。罚站第二圈，小胖蹭过来塞矿泉水。
斗云体验券修车铺免费打气筒领取——你爸说你需要骑快点躲闲话 落款：佩奇の爸爸
傍晚巷口修车铺，老板老赵——小胖他爹，缺颗门牙笑得灿烂：儿子说你要『筋斗云』，
我就懂了。塞给我崭新打气筒，胎打满气，蹬起来追得上逃债的风。回家路过四楼，
刘铁柱正吼女儿：考七十分还有脸要新裙子？酒瓶子碎在墙角，吓得刘婷婷缩成团，
刘海下眼睛肿得像烂桃。我加快脚步。
：给邻家妹妹缝书包�� 奖火眼金睛�� ——她书包破得快兜不住梦想了 老孙手书
背面补了句：遇到混蛋别硬刚…但真遇上，喊声『俺老孙来也』——爸在天上帮你吓唬他。
我盯那行字到路灯亮起，才发现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缝书包那晚我手指被扎成筛子。刘婷婷的帆布包裂口像鳄鱼嘴，线团纠缠如乱麻。
拆了我爸送我的生日T恤抽棉线——印着呲牙猴头那件，我妈当时还撇嘴：“猴子招福？
期末考砸打脸了吧。”现在它裹在女孩瘦骨嶙峋的肩上，针脚歪扭得像蚯蚓爬。
楼道灯忽明忽暗，四楼传来碗碟碎裂声。赔钱货！全班垫底还有脸呼吸？
刘铁柱吼声震落墙灰，明天再不及格，老子把你课本烧了炖狗肉！针尖卡在第三层布料，
血珠冒出来时，我爸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开：破了别舔！细菌进血管要命——疼就嚎，
我又不会录你丢人视频！对着伤口吹气的手顿住。
七楼老张家窗户猛地掀开：大半夜嚎丧？还让不让人活？刘铁柱骂声戛然而止。
我趁机穿针走线，在裂口处密密缝三道保险针。
咬断线头时血腥味混着棉絮冲进鼻腔——和葬礼那天供果腐臭味莫名重叠。
把书包塞回她家门口鞋柜，猫眼后闪过一道黑影。小丫头肯定在门后偷看，
说不定正用那只淤青未消的眼睛记下我的样子。
光中出现的：任务完成 奖励藏班主任办公桌左下抽屉 密码047你爸工号后三位
撬锁溜进办公室时，汗湿的掌心差点握不住铅笔刀。眼镜盒静静躺在文件堆里，
银框镜腿刻着小字：火眼金睛v1.0 —— 专治赵宇这类虚情假意 老孙监制
底下压着验光单——日期精准戳在我第一次月考眯眼看黑板那天。陈小树？
班主任鬼魅般出现在门口，眼镜片反着冷光，找上周没收的《五年高考》？
我把眼镜盒揣进裤兜：找橡皮。她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
突然叹气：…你爸家长会提过三次你视力问题，我都忘了备注。走廊撞见赵宇，
他举着新买的Switch晃我眼前：哟，穷鬼配眼镜啦？度数多少？借我装个逼？
我没理，拐角处刘婷婷抱着缝好的书包缩成一团。她突然拽我衣角，
声音细如蚊蚋：…谢谢叔叔。十四岁被八岁叫叔叔的荒谬感还没消化，
她刘海下青紫的脸又让我喉头发紧：爸爸说…叫叔叔…他们就不打你了…
4哄王奶奶哭比登天还难。她独居七楼东户，
阳台上摆满丈夫留下的空花盆——三年前月季枯死后，再没栽过活物。我拎旺仔牛奶敲门时，
她正给仙人掌浇水，皱纹堆出的笑容僵在嘴角：小树来啦？…是不是你妈让你来的？
塑料盆被塞回我手里，我没事！真没事！那个…我憋出句废话，仙人掌开花吗？
开花？她抹眼睛的手停在半空，活着就行，谁管它开不开？
掏出手机放《西游记》片头曲时，
她眼睛突然亮了——转瞬又黯下去：去年这时候…他还帮我扛煤气罐上五楼…
相册里泛黄照片定格着年轻夫妻，丈夫举着仙人掌果实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指尖摩挲西装上的酒渍：他说这果子甜过初恋…自己糖尿病一口没敢吃…
泪珠砸在相纸右下角，晕开了三十年前的喜宴污渍。
当晚抽屉多了包大白兔奶糖——葬礼散落同款。
成功便利贴×3贴脑门可让恶人闭嘴半小时——老孙友情提示：你妈更年期易怒时慎用
背面铅笔小字力透纸背：云啊，儿子若收你眼泪，就给他块糖——他在学怎么心疼人。
留条人：陈卫国道歉专用 2023.1.15这个日期是我爸车祸前十天。
我妈发现“系统”那夜，厨房差点原子弹爆炸。第六张纸条午夜守刘婷婷窗
从她洗衣盆捞出来时，墨迹泅成蓝色泪痕。她举着湿淋淋的纸冲进我房间，
指甲掐进我胳膊：『终极任务倒计时』？陈小树你脑子腌咸菜了？抢纸条的手被她拍开，
我脱口而出：爸写的。空气瞬间凝固。她表情从暴怒到茫然，
最终坍缩成某种濒死的平静。扑向衣柜拽出蒙尘饼干盒——葱油酥包装盒，
我爸生前最爱蹲阳台啃的零嘴。盒盖掀开刹那，三十几张折叠纸条雪崩般倾泻。
最顶上那张写着：如果我不在了，就让这些任务陪你长大。P.S.终极任务别逞强，
打不过就跑——这话我写七遍怕你不长记性。
落款日期2023.1.20——我爸车祸当天。我妈瘫在地上，
看…这字迹…他住院观察时偷偷躲在厕所写…护士说他昏迷前还念叨『糖放抽屉第二格』…
纸片纷飞如蝶，
正好落我膝头：收齐三人眼泪后买棒棒糖�� 奖励会让你想哭——老孙绝笔骗你的
我妈蜷在地上发出幼兽哀鸣：他连你改月考成绩都知道…写这儿『别怕，下次考好点，
爸帮你改志愿表』…捡起纸条时，背面小字刺进瞳孔：终极任务：救邻家女孩。
备注：2018年雨夜我见车祸没下车…这次换你当英雄。
窗外重物坠地闷响紧随小女孩尖叫——别打脸！明天拍毕业照！5雪粒子砸下来时，
我正舔舐面具裂口渗出的血。猴头面具贴脸上，纸板腥气混着铁锈味直冲天灵盖。
刘铁柱吼声穿透三堵墙：废物！裙子钱攒够了吗？老子今天非让你记住——
女孩啜泣骤变惨叫。踹开门比大脑快零点五秒。客厅顶灯接触不良闪成迪厅，
刘婷婷蜷在茶几底，校服袖撕裂处露出蜈蚣状淤青。刘铁柱转身举皮带，
酒气熏得我胃液翻涌：又是你个小畜生？上回断扫帚不够？这次给你爹妈省棺材本——
皮带破风声袭来时，两幅画面在脑内对撞——我爸捏我流血手指浸碘伏瓶：嚎出来！
我又不是录音棚老板！班主任推眼镜：你爸提过三次视力问题，我都忘了…
面具挡在眼前——快递箱板挖洞涂红颜料，丑得惊天地泣鬼神。俺老孙来也！
我吼出这辈子最羞耻台词。脆响炸开，纸板裂纹蔓延。刘铁柱愣怔半秒，
狂笑震落墙灰：cos美猴王？老子让你知道花果山在哪——揪我领子掼向地面，
后脑勺磕瓷砖眼前炸开白光。温热液体漫进眼角时，戴同款面具的人蹲在茶几旁，
搂着吓呆的女孩轻拍脊背。那人回头冲我笑，眼角痣位置分毫不差——臭小子…
电流杂音里混着叹息，这关没奖励…但爸替你喊第二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