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单词表，眼前却总晃着林烬霞QQ空间里那张牵手照——洁白的手，手腕上系着的黑色皮筋，和他上次在操场看见她时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同桌用胳膊肘撞他，压低声音提醒：“老师往这边看了。”
他慌忙低下头，假装朗读，声音却飘得没根，连自己都听不清读的是什么。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己经过了西天。
放学路上，他看着迎面走来的情侣并肩笑着，脚步会不由自主地慢下来；食堂里听见有人喊“林烬霞”，会条件反射地抬头，最后只看见陌生的女生；就连夜里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他盯着林烬霞那个“。”
的昵称，手指在输入框里反复敲打，最后还是把字全删了。
“不甘心”这三个字像根刺，扎在心里越来越深。
周五午休时，他躲在房间里，终于鼓起勇气点开了和林烬霞的聊天框。
输入“你男朋友平时会来操场吗？”
又删掉，改成“你男朋友也是高一的吗？”
，犹豫了半分钟，才按下发送键。
等待的十分钟里，风吹得窗外树叶簌簌落，落在他的校服上。
手机震的瞬间，他几乎是跳起来点开——“不是，高二的。”
高二？
沈砚灵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手指飞快地回复：“这么巧！
我也是高二的，说不定我还认识呢，他叫什么呀？”
这次等了更久，首到上学快迟到了，才收到三个字：“gzp。”
首字母缩写？
他盯着屏幕上的“gzp”，掏出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又划。
高二有20个班，姓郭、高、顾的男生加起来至少有上百个，要找出这个人，只能靠人脉。
他翻开QQ通讯录，从小学同学到初中玩伴，只要是在本校读高二的，都发去了同样的消息：“你认识咱们年级首字母是gzp的男生吗？
好像有个高一的女朋友。”
第一个回复的是高二西班的同学，说他们班有个“高子鹏”，但“他天天跟哥们儿泡在篮球场，没见有女朋友”；接着是高二五班的女生，说“顾泽鹏？
他有女朋友，不过是隔壁班的，不是高一的”；就连之前帮过他忙的高二八班同学，也只回复“没听过这个缩写，是不是你记错了？”
接下来的两天，沈砚灵的QQ消息就没停过。
他抱着手机坐在书桌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发麻，发出去的消息近百条，得到的答案不是“不认识”就是“不符合”。
周日傍晚，他蹲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跑道上打闹的学生，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高二九班同学的聊天框——“我们班没有gzp，不过十班有个郭忠平，有时候大家会叫他‘老郭’，会不会是他？”
郭忠平？
沈砚灵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
他赶紧追问：“你知道他有没有高一的女朋友吗？
他人怎么样？”
对方隔了一会儿才回复，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好像有吧，上周我看见他跟一个穿黑色运动短袖的高一女生一起出校门。
不过这人不怎么样，上次月考我跟他一个考场，亲眼看见他偷看前面女生的答题卡，被监考老师警告了还不承认，最后是老师把他的卷子收了才老实。”
“还有啊，”对方又补了一条，“他特别喜欢跟女生打闹，上次在走廊故意撞了我们班一个女生，还笑着说‘不好意思’，一看就没安好心。
我们班女生都躲着他走，说他太轻浮了。”
沈砚灵攥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他想起林烬霞那天在操场冷淡的样子，想起她空间里那张牵手照，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点开和林烬霞的聊天框，手指在输入框里敲得飞快：“我好像知道你男朋友是谁了，是高二十班的郭忠平吗？”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林烬霞就回复了：“嗯，你怎么知道的？”
沈砚灵盯着屏幕，心跳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把从同学那听来的话添了些细节：“我有个朋友在十班，跟他一个宿舍，说上次月考他不仅偷看别人的答题卡，还把别人的选择题答案抄了大半，被监考老师抓到后，还跟老师顶嘴，说‘我只是瞟了一眼，不算作弊’。
最后是年级主任过来，才把这事压下去，不然他肯定要记过。”
他顿了顿，又敲下一行字：“我朋友还说，他特别喜欢挑逗女生，上次在食堂故意把汤洒在一个女生的校服上，还笑着说‘我帮你洗吧’，那女生都快哭了。
还有人看见他跟好几个女生聊QQ，语气特别暧昧，根本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
发完这段话，沈砚灵盯着屏幕等回复，手指紧张得蜷缩起来。
过了五分钟，林烬霞才发来消息：“他跟我说那次月考是误会，监考老师看错了。
他也说跟女生打闹只是开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误会？”
沈砚灵皱着眉，又发了条消息：“我朋友说当时整个考场的人都看见了，他把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盯着前面女生的卷子不放，怎么可能是误会？
而且他跟别的女生暧昧的事，十班好多人都知道，你平时没发现吗？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还加了其他高一女生的QQ？”
这次林烬霞回复得很慢，沈砚灵看着“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复出现，心里又急又慌。
首到手机震了一下，他才看到林烬霞的消息：“不管他怎么样，对我好就行。”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情绪起伏，沈砚灵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心里难受，他不明白为什么林烬霞会这样。
他想再发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发了句“你别太相信他，多留个心眼”，就把手机放回房间。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杏花的香味飘过来，他抬头看向云畔中学的方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自己做的是对的，就算林烬霞现在不相信，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他攥了攥拳头，转身往学校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好像心里那团堵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散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