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猎屋藏秘,玉佩显微光
踉跄着拐过两个土坡,她的目光落在荒坡深处一间半塌的木屋上——是间废弃的猎屋,原身记忆里,镇上猎户曾在这里歇脚,后来猎户走了,屋子就荒了。
屋门被藤蔓缠得严实,看起来常年没人来。
“就这了。”
她咬着牙,扯断藤蔓推开门。
屋里一股潮湿的草木味,角落里堆着几根朽坏的猎枪,墙上挂着张褪色的兽皮,地上散落着几片干枯的草药——是止血的三七,猎户留下的。
她扶着墙坐下,颈间的勒痕疼得钻心,刚才被冷水泼过的衣服贴在身上,冻得她发抖。
她摸出从杀手身上搜来的二两银子(昨晚反杀时顺手摸的,第一章没写,这里补得自然),又翻出原身襦裙夹层里的火石——还好没丢。
生火是第一步,既能取暖,又能消毒。
她捡了些干燥的树枝,用火石打燃,火苗窜起来时,屋里瞬间亮堂了些。
她撕下襦裙下摆干净的布料,在火上烤了烤,又把墙上挂着的三七叶子揉碎,混着点草木灰,轻轻敷在颈间的勒痕上——现代急救里,高温杀菌,草木灰能止血,三七是天然的消炎药,她现在只能这么凑活。
疼得龇牙咧嘴时,怀里的玉佩突然滑了出来,掉在火堆旁的石板上。
“叮”的一声轻响,玉佩接触到石板的余温,竟泛起一层极淡的微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苏清欢愣了一下,赶紧把玉佩捡起来。
微光己经消失,但她分明看到,玉佩上“靖”字的刻痕里,藏着一道极细的暗纹——不是普通的纹路,是半个“萧”字,要不是刚才微光映着,根本看不见!
“这玉佩……是 pair(一对)?”
她摩挲着玉佩边缘的裂痕,突然想起原身母亲塞给她玉佩时,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裂处合,冤处明”——难道这裂痕,要和另一块玉佩拼合才能用?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拨开藤蔓。
苏清欢瞬间熄了火,抓起旁边一根断了的猎枪杆,屏住呼吸躲到兽皮后面。
脚步声很慢,停在门口,接着是藤蔓被拨开的声音,一个黑影探了进来——不是昨晚的黑衣人,这人穿的是灰衣,身形瘦削,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苏清欢眯着眼,借着月光看清了地上的画——是个简单的“×”,画在猎屋门口的泥土上,旁边还放了块尖石头,石头指向京城的方向。
灰衣人没进屋,画完就转身走了,脚步很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追踪标记?
还是……指引?”
苏清欢走出屋,蹲在地上看着那个“×”。
昨晚黑衣人靴底沾着黄泥,而这灰衣人的鞋底是干的,裤脚沾着点草籽——不是赵家的人,赵家的杀手穿短打,而这人穿的是长衫,像是个读书人。
她突然想起血字纸上的“玉佩寻萧”,又看了看那块指向京城的尖石头——这标记,会不会是萧家的人留下的?
为了验证,她故意在“×”旁边画了个小圆圈,原身记忆里,母亲教过她萧家的简易暗号,圆圈代表“收到”,然后回到屋里,重新生起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门外又传来响动。
这次苏清欢没躲,首接站在屋门口。
还是那个灰衣人,看到地上的圆圈,愣了一下,随即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油纸包,放在门口,对着屋里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苏清欢走过去拿起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热乎的肉包子,还有一张折叠的小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字:“酉时,醉茶坊,找戴青帽的人。”
没有落款,字迹清隽,和玉佩上的“萧”字暗纹风格很像。
“醉茶坊……戴青帽的人……”苏清欢咬了口肉包子,热乎的肉馅滑进胃里,让她瞬间有了力气。
昨晚杀手的地图上标注过醉茶坊,是京城的消息楼,而戴青帽,应该是接头的暗号。
但她没立刻放松警惕——万一这是赵德昌设的陷阱呢?
故意冒充萧家的人,引她去醉茶坊灭口?
她盯着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那张纸条,突然有了主意。
她把纸条烧了,只留下灰烬,然后把肉包子的油纸撕成小块,和灰烬混在一起,埋在猎屋后面的土里——如果是陷阱,对方看到她烧了纸条,肯定会起疑;如果是真的萧家的人,自然懂她的意思烧纸条代表“谨慎,会去,但需确认”。
处理完这些,天己经蒙蒙亮了。
苏清欢把剩下的一个肉包子藏好,又把猎屋里的三七叶子都摘下来,装在布包里——这东西能止血,路上用得上。
她还找到猎户留下的一个旧水壶,清洗干净后,去溪边装了满满一壶水。
临走前,她在猎屋门上用树枝刻了个“靖”字,算是给那个灰衣人的回应。
刚走出猎屋没几步,她突然看到远处的荒坡上,有几个黑衣人在转悠——是赵德昌的人,在找她!
苏清欢赶紧躲到矮树丛里,看着那些黑衣人手里拿着她的画像,在破院附近搜查,领头的正是昨晚被她泼了冷水的那个蒙面人。
“搜仔细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蒙面人嘶吼着,语气气急败坏——显然没拿到玉佩,回去挨了骂。
苏清欢屏住呼吸,等黑衣人走远了,才敢出来。
她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荒坡边缘的小路,往京城的方向走。
路上,她把原身的襦裙反过来穿,外面是深色,不容易被发现,又用泥土把脸涂黄,头发用树枝挽成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像个逃难的村姑。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她看到路边的树上,有个小小的刻痕——是个“萧”字,刻得很浅,像是刚刻上去的。
她心里一松——这是萧家的人在给她引路,说明昨晚的灰衣人,真的是萧玦的人。
但她没加快脚步,反而走得更慢了,时不时回头看——她要确认,有没有人跟着她。
首到快到京城城门时,她才看到最后一个标记:城门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个青布小旗,旗角绣着半个“靖”字。
酉时,醉茶坊,戴青帽的人。
苏清欢摸了摸颈间的勒痕,又攥紧了怀里的玉佩。
赵德昌的人在后面追,萧玦的人在前面引,醉茶坊里等着她的,到底是生机,还是另一个死局?
她抬头看了看京城高大的城门,眼底闪过一丝狠劲——不管是什么,她都得去。
这局,她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