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避难所的阴霾
他和苏晚跟着人流挤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翻涌：水泥地上铺着塑料布，几十个幸存者缩成一团，有人啃着发硬的压缩饼干，有人抱着受伤的孩子哭泣。
墙角堆着成箱的矿泉水，却被几个壮汉守着，见人靠近就骂：“滚远点！
这是我们老大攒的！”
“王霸呢？”
苏晚扯住个穿校服的男生。
男生缩脖子：“在二楼办公室……说要‘整顿纪律’。”
二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林渊推开门，正撞见王霸把最后一箱压缩饼干往黑色行李箱塞。
这个男人西十来岁，啤酒肚把衬衫撑得发亮，脸上堆着假笑：“小同志，避难所资源有限，得优先保障……保障你偷运物资？”
苏晚的桃木剑“啪”地拍在桌上。
王霸脸色骤变。
他猛地拉开抽屉，掏出把蝴蝶刀：“老子管物资怎么了？
没有我，你们早被怨骸啃成渣了！”
窗外传来尖啸。
林渊看向天空——阴雾不知何时笼罩了城市，月光透过雾层渗下来，泛着青灰色。
楼下的幸存者开始尖叫，有人撞开窗户往外跳，却被看不见的东西拖了回去。
“怨骸进化了！”
苏晚剑指窗外，“月晦夜要到了！”
林渊想起《镇灵手札》里的记载：每月初一，阴气最盛，怨骸会吸收执念进化，获得短期智慧。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三个“人”跌跌撞撞闯进来——是楼下超市的老板娘，她的脸烂了一半，怀里抱着台收银机，嘴里重复：“找零……找零……”；穿外卖服的小伙子，胳膊扭曲成诡异角度，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差评：餐洒了，扣50”；还有个戴眼镜的老人，怀里搂着个布包，里面露出学生证，嘴里念叨：“论文还没改……导师要骂……”王霸的蝴蝶刀“当啷”掉地。
他想跑，外卖服小伙子却扑过来，指甲深深抠进他肩膀。
王霸惨叫，林渊看见小伙子的脸——他的眼球是浑浊的灰白色，可嘴角却咧到耳根，像是在笑。
“镇灵玉牌！”
苏晚推了林渊一把。
林渊掏出玉牌。
镇灵值显示：870。
选项更新：1. 兑换“引魂灯·进阶”（150镇灵值）：可读取怨骸完整执念；2. 兑换“破煞符”（100镇灵值）：对进化怨骸有短暂压制；3. 兑换“急救包”（50镇灵值）：治疗外伤。
“选引魂灯！”
苏晚己经冲上去，桃木剑刺进外卖服小伙子胸口。
剑刃没入黑泥般的身体，却像扎进棉花，小伙子反而抱得更紧。
林渊点下选项。
玉牌射出更亮的光，纸灯悬浮到王霸头顶。
外卖服小伙子的动作顿住，灰白的眼球转向灯影——里面浮现出他生前最后一单：他骑车送麻辣烫，为避让闯红灯的汽车摔倒，餐盒摔碎，客户骂他“没爹没妈教的废物”，他蹲在路边哭了半小时，然后被路过的怨骸拖走。
“他……在哭。”
林渊轻声说。
王霸突然尖叫：“是他！
那天我骂了他！
我说‘你这种废物就该被怨骸吃’！”
外卖服小伙子的手松开了。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黑泥里飘出张外卖单，上面写着：“客户备注：麻烦快点，孩子发烧等药。”
其他怨骸也陆续静止。
穿超市老板娘的收银机“咔嗒”合上，戴眼镜老人的布包轻轻落地，露出张未发表的论文录用通知。
王霸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苏晚冷着脸收拾桃木剑：“跟我们走，或者留在这喂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