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替罪羊！
他听不见周围的嘈杂，也感受不到刺骨的寒风。
他只知道，三名工人重伤，这意味着他作为项目经理，要承担无法想象的责任。
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出事，最怕的就是麻烦，可现在，麻烦找上门了，而且是天大的麻烦。
“李默！”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李默身体一僵，转过身，看到张总铁青着一张脸，大步朝他走来。
张总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平时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身后跟着小王，小王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有惊恐，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你！
跟我到办公室来！”
张总指着李默，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最糟糕的时刻来了。
他机械地跟着张总，穿过混乱的工地，走进项目部的办公楼。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疑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他想，他果然是个背锅侠，到头来，连工友都觉得他活该。
办公室里，张总关上门，空气瞬间凝固。
他没有坐下，只是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默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他不知道张总会说什么，但他己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李默啊李默，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张总突然停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李默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他想反驳，想解释，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总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李默面前。
文件散落在地上，赫然是一份“材料采购单”。
李默弯腰捡起来，只看了一眼，心就凉了半截。
采购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采购劣质支架钢材一批，数量巨大，价格低廉。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采购单的末尾，赫然签着他的名字——“李默”。
但那根本不是他的笔迹！
虽然模仿得有模有样，但李默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他的字。
“张总，这……这不是我签的！”
李默声音有些颤抖，他抬头看着张总，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理解。
张总冷笑一声，拿起那份采购单，在李默眼前晃了晃。
“不是你签的？
李默啊，你可真会推卸责任！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字，还有你部门的章，难道是我伪造的吗？”
李默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他瞬间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事故，这是蓄谋己久的构陷！
他想起来，前几天小王确实找他签过几份采购单，说是急用，当时他忙着核对图纸，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签了字。
可他根本没印象有这份劣质材料的采购单！
“张总，我没签过这份单子！
我签的都是正规材料的采购单，我从来不会允许劣质材料进场！”
李默急了，声音也高了几分。
张总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到办公桌后，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李默身上。
“李默，现在不是你狡辩的时候。
工地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三名工人重伤，你作为项目经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证据？
这份伪造的采购单就是证据吗？”
李默愤怒了，他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
“伪造？
你说是伪造的？”
张总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轻，但眼神却更加阴冷。
“李默，你觉得，在这种时候，谁会相信你？”
李默看着张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
他知道，张总己经下定决心要让他当这个替罪羊了。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项目经理，怎么可能斗得过张总？
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办公室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他的人生，彻底被张总毁了。
他想反抗，想撕破这张虚伪的嘴脸，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只是一个“老实人”，一个“背锅侠”。
张总看着李默惨白的脸色，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
“李默啊，这事儿可大可小。
你现在面临的，是‘重大责任事故罪’，如果深究起来，判个十年八年，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默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十年八年？
他的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八年？
他的房贷，他的父母，他的一切，都会因为这个罪名而彻底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