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澈,重生了。上一世我是个看气运的,渡劫时被天雷劈回了娘胎重造。
这一世我进了仙门,成了个灵根尽废的饭桶。所有人都捧着宗门的天才少女柳若依,
说她是天命之女。但我看得见,她头顶那团黑气,又腥又臭,还连着无数根线,
吸着周围人的气运。他们都笑我痴心妄想,连教官都想把我赶下山。我也看得见,
他那顶灰得快发霉的官帽,马上就要没了。他们用眼睛看人,我用眼睛看命。在这青云宗,
我说谁行,谁就行。我说谁不行,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行。1.废物睁眼,
天才发黑我叫姜澈,睁开眼的时候,正被人一脚踹在腰上。“废物,起来!装什么死!
”声音又尖又利。我撑着地,慢慢坐起来。四周是古色古香的演武场,
一群穿着同样青色道袍的少男少女,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踹我的人是个管事,
一脸刻薄相。我抬起头,看向他的头顶。嗯,一团灰气,里面夹着几丝黑。标准的倒霉蛋。
活不过三天那种。记忆涌了进来。这里是青云宗,我是新入门的外门弟子,姜澈。
一个灵根尽毁,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真废物。我不是她。我上一世是个看气运的,
专给帝王将相断命。生意做得太大,老天爷看不下去,渡劫的时候多给了我几道雷。
然后我就到这儿了。成了个仙门里的废物。也好,换个地方,继续老本行。
我的视线扫过全场。大部分人头顶的气运,都是普普通通的白色,说明一生顺遂,
没什么***折。有几个是淡金色,那是人中龙凤,未来可期。忽然,
我的眼睛被一道冲天的紫气刺了一下。我眯着眼看过去。演武场高台上,
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正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她长得很漂亮,眉眼温婉,气质出尘。
像画里走出来的人。“若依师姐真是天纵奇才!这次宗门大比,魁首非你莫属了!
”“是啊是啊,听说连掌门都亲自指点过你呢!”柳若依。我脑子里跳出这个名字。
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掌门的关门弟子,所有男弟子的梦。标准的“白月光”。
她头顶的紫气浓郁得几乎要化成实质。那是帝王之相,大气运的象征。不对劲。
我死死盯着她。紫气之下,是什么东西?我集中精神,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缓慢、清晰。
颜色褪去,只剩下最本质的气运流动。我看见了。那浓郁的紫气,像一件华丽的袍子。
袍子底下,是一团黏稠、蠕动的黑。像沼泽里的烂泥,散发着腐烂和腥臭。更可怕的是,
那团黑泥里,伸出无数条看不见的、半透明的丝线。这些丝线,一头连着柳若依,
另一头……连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些吹捧她的弟子,头顶都飘着一缕淡金色的气运。
但现在,这些金色的气运,正顺着那些丝线,源源不断地被吸进柳若依头顶的黑泥里。
黑泥吞噬了金色,再伪装成紫色,释放出来。我懂了。这不是天才。这是个寄生虫。
一个靠吸食别人气运,来伪装自己的怪物。柳若依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
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和厌恶。然后她微微蹙眉,
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对身边的人说:“姜师妹的身体……似乎很不好。
大家以后要多照顾她一些。”周围的人立刻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照顾她?一个废物,
也配若依师姐操心?”“就是,浪费宗门的丹药粮食。”“赶紧滚下山去吧!”我没理他们。
我的注意力,被高台上另一个人吸引了。那是这次新弟子大比的总教官,秦岳。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神情倨傲的男人。他正一脸宠溺地看着柳若依,
眼神里的爱慕藏都藏不住。他头顶的气运,是灰色的。一种代表着停滞和衰败的颜色。
最重要的是,灰色气运的中心,有一道清晰的裂痕。这是……要丢官罢职,身败名裂的征兆。
而那道裂痕的源头,正是一根从柳若依那里延伸过来的黑色丝线。她也在吸他。
秦岳清了清嗓子,走到台前,声音洪亮。“时辰已到!新弟子第一轮考核,开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我身上,充满了不耐烦。“规则很简单,引动试炼石。
凡能让试炼石亮起者,通过。三次不过,逐出宗门!”“现在,从姜澈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幸灾乐祸。他们都知道,
我是个连一丝灵力都感应不到的废物。秦岳这是要杀鸡儆猴,第一个就把我这个废物赶出去,
好在柳若依面前立威。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那块半人高的黑色试炼石前。
我看着秦岳,他头顶的灰色裂痕,又扩大了一点。我再看看柳若依,
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头顶的黑泥,蠕动得更欢快了。行吧。那就玩玩。
我把手,按在了试炼石上。2.一块石头,两种玩法我的手掌贴着试炼石。冰凉,坚硬。
台下的人群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看啊,废物还真敢上。”“她以为这是许愿池的王八吗?
摸一下就能显灵?”“我赌她连一丝光都亮不起来。”秦岳抱着手臂,下巴抬得老高,
鼻孔里像是在说“赶紧滚”。柳若依站在他身边,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实际上,
我能看到她连接着秦岳的那根黑线,又粗了一圈。她在吸食秦岳的“权柄”之气。
我当然引动不了灵力。这具身体的经脉,堵得跟下水道里的头发团一样。但谁说,
让石头亮起来,非要用灵力?我的手指,在试炼石光滑的表面上,轻轻敲了三下。很轻。
像是在打什么暗号。我前世除了看气运,还懂点阵法。万物皆有气,有气便有阵眼。
这试炼石,说白了就是一个最低级的能量传导法器。它的核心阵眼,
就在我敲击的位置往下三寸。那里有一道天然形成的能量纹路,是整块石头的薄弱点。
我体内是没有灵力。但我脚下有。整个青云宗的护山大阵,灵气充沛。
我只需要借一点点过来。我的脚尖,在地上不起眼地碾了碾。一丝比头发还细的大地灵气,
被我从地脉里撬动,顺着我的腿,传到我的手掌。再顺着我的指尖,
灌进我刚才敲击过三次的那个点。“嗡——”试炼石发出一声轻鸣。然后,整块石头,
从下到上,亮起了一道微弱的白光。光芒很淡,像快没电的灯泡。但它亮了。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哄笑都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得像铜铃。秦岳的下巴也掉下来了,
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头顶的灰色气运,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柳若依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头顶的黑泥猛地一缩,显然也受到了惊吓。“亮、亮了?”“怎么可能!
她不是没有灵根吗?”“作弊!她肯定是作弊了!”秦岳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铁青。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我。“你动了什么手脚!”他把自己的手按在试炼石上,灵力灌入。
“轰!”试炼石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比刚才亮了一百倍。他松开手,金光散去。
他指着我,厉声喝道:“你刚才用的,根本不是你自己的灵力!这块试日志,
记录着每次测试的灵力强度!你敢不敢再试一次!”他以为我只是走了狗屎运,
或者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伎俩。人群又开始骚动。“对!再试一次!”“我就说嘛,
废物怎么可能引动试炼石!”柳若依适时地走上前,柔声说:“秦教官,别生气。
或许……姜师妹只是太紧张了。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她这话,听起来是求情,
实际上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我看得见,她背地里,连接着几个弟子的黑线,
正在疯狂吸收他们“幸灾乐祸”的气运。我笑了。“好啊。”我看着秦岳,“不过,
我有个问题。”“说!”“教官,你说这石头,能记录灵力强度?”“当然!
”秦岳一脸傲然,“这是玄铁晶石,能精准记录下每一丝灵力的波动!童叟无欺!
”“那就好。”我点点头,再次把手按了上去。这一次,我没有去撬动地脉的灵气。
我看着秦岳头顶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痕。心念一动。我前世的本事,可不只是“看”。
我还能“拨动”。就像拨动琴弦。我对着秦岳的气运,轻轻“拨”了一下。
秦岳突然感觉心头一跳,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他今天本来就心情烦躁,
觉得宗门给的资源太少,配不上他的才华。现在被我这个废物一搅和,更是怒火中烧。
“你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再敢耍花样,我立刻把你废了修为,扔下山去!”他体内的灵力,
因为愤怒,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他身边的试炼石,正好是他灵力场的中心。
“嗡嗡嗡——”试炼石,又亮了。这一次,是红光。刺眼的红光。
代表着“狂暴、失控”的灵力属性。光芒的强度,比我刚才的白光亮了十倍不止。
全场再次傻眼。我的手还按在石头上,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
这红光……是哪来的?秦岳也懵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发光的石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慢悠悠地收回手,红光立刻消失。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教官,你看,又亮了。”“你……你……”秦岳指着我,说不出话。我转向那些弟子。
“你们看到了吗?教官一发怒,石头就亮了。这说明什么?”我顿了顿,提高了声音。
“说明这石头坏了!”“它根本不是感应我们的灵力,而是感应到了教官强大的灵力威压!
”“我们这些新弟子,身娇体弱,哪经得起教官您这么吓唬啊。”“您稍微一认真,
这石头就跟见了亲爹一样,一个劲地发光。这还怎么测啊?”我的话,
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弟子们面面相觑。好像……有点道理?
秦教官的修为是筑基期,在新弟子面前,确实跟神仙一样。他的灵力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这石头被影响了,似乎也说得过去。秦岳的脸,瞬间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八道!”“我是不是胡说,教官您再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冲他眨眨眼,
“您现在,收敛一下您的王霸之气,别生气,心平气和一点。您看这石头,它还亮不亮。
”我这是在给他下套。他要是真的收敛了气息,石头肯定不亮了。
那不就证明了我说的是对的?他以势压人,测试不公。他要是不收敛,继续发怒,
石头就会一直亮。那他就是公然破坏测试,恼羞成怒。怎么选,都是他输。
他头顶那道灰色的裂痕,在我的“拨动”下,已经变成了一条狰狞的口子。他的官运,
到头了。柳若依的脸色也变了。她没想到,我这个废物,三言两语,
就把秦岳逼到了死胡同里。她头顶的黑泥,不安地翻滚着。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够了。”3.烂泥扶不上墙,
正好拿来砌墙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穿着灰色麻衣,身材佝偻的老者,拄着一根扫帚,
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杂役,但所有人,包括秦岳,
看到他都立刻躬身行礼。“见过,文长老。”文长老。宗门里负责看管藏经阁和法器库的,
一个据说活了很久,修为深不可测的老怪物。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怎么会来这?
我看着他头顶。一片混沌。看不透。这是个真正的高手,气运已经内敛到了极致,返璞归真。
文长老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试炼石前。他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我。
“你说,这石头坏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像两块砂纸在摩擦。我点点头:“回长老,
弟子认为,此石灵性不稳,易受外界强者灵压干扰,已不适合用于新弟子考核。
”我话说得很谦卑,但态度不卑不亢。秦岳急了,连忙辩解:“长老,您别听她胡说!
这废物是在为自己开脱!这试炼石是我亲自从法器库领的,绝无问题!”他越急,
灵力波动越大。试炼石又开始“嗡嗡”作响,泛起一阵阵红光。这下,不用我多说,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文长老瞥了秦岳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秦岳,你的心,乱了。
”秦岳的脸“唰”一下白了。在修仙界,心乱,是大忌。文长老不再看他,
伸出一根枯槁的手指,在试炼石上轻轻一点。“啵”的一声轻响。整块石头,
从中间裂开一条缝。然后,“哗啦”一下,碎成了一地粉末。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玄铁晶石,坚硬无比。文长老竟然只用一根手指,就把它点成了渣。“确实坏了。
”文长老收回手指,淡淡地说。“秦岳,监管法器不力,测试流程不严,
罚你去看守后山思过崖一年。这里的考核,我来接手。”秦岳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瘫软了。
“长、长老……我……”他头顶那灰色的气运,“咔嚓”一声,彻底碎了。官运,断了。
我看到,连接在他和柳若依之间的那根黑线,也应声而断。柳若依脸色发白,身体晃了一下,
像是瞬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头顶的黑泥,萎靡了下去。
她吸不了秦岳的“权柄”之气了。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文长老处理完秦岳,
目光又回到了我身上。“你,叫姜澈?”“是。”“灵根尽毁,无法修炼?”“是。
”“那你为什么能看出这石头的门道?”这个问题很关键。我不能说我会看气运。
我脑子飞快地转动,想好了一套说辞。“回长老,弟子家乡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村里有个老铁匠,从小教我看一些矿石的纹理。我刚才……只是觉得这石头的纹路有点乱,
像是内部受过伤,所以才斗胆猜测它坏了。”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把一切都推给了“经验”和“运气”。文长老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把我的底都看穿了。然后,他突然笑了。笑得很难看,像哭。
“有趣的小娃儿。”“既然你无法修炼,留在这外门,也是浪费时间。”台下的人一听,
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废物终究是废物,就算一时侥幸,也改变不了被赶走的命运。
柳若依的嘴角,也重新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但文长老的下一句话,
让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了。“从今天起,你跟我去法器库,当个烧火的杂役吧。”全场哗然。
法器库!那可是宗门的重地!别说外门弟子,就连很多内门弟子,都没资格进去!一个废物,
竟然能被文长老亲自带进去当杂役?这比让她通过考核,当上亲传弟子还要离谱!
我心里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这老头,不信我的鬼话。他是在试探我。
把我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我到底有什么秘密。有意思。我看着他那片混沌的气运。里面,
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死气。这老头,命不久矣。他在找传人。我立刻躬身行礼。“弟子,
遵命。”去法器库烧火,听起来是当杂役。但烂泥扶不上墙,正好可以拿来砌墙。
你们都想往上爬,争那个天才的名头。我偏要往下走,去做那个最不起眼的烧火工。
因为我知道,整个青云宗,气运最旺的地方,不是掌门大殿,也不是什么洞天福地。
而是那个堆满了各种天材地宝、废铜烂铁的……法器库。4.烧火棍,
和会咬人的剑法器库在青云宗的后山,是个巨大的山洞。洞口有强大的禁制,
寻常人靠近不了。文长老把我带进去,扔给我一本厚厚的册子。“这里面,
是法器库里所有库存的名录。一个月内,把它背熟。不然,就滚。”说完,
他就自己走进了山洞深处,不见了。我翻开册子。《青云宗法器总录》。第一页:镇派仙剑,
“紫电青霜”,天阶上品。第二页:护山大印,“覆海印”,天阶中品。……我笑了笑,
把册子合上,扔到一边。背这个有什么用?纸上得来终是假。宝贝是真是假,是好是坏,
得用眼睛看。我的目光,扫过整个山洞。这里像个巨大的仓库,
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法宝。刀枪剑戟,钟鼎宝塔。每一件,
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灵光。在普通修士眼里,灵光越强,宝贝越好。但在我眼里,不是。
我看的是气运。那把所谓的镇派仙剑“紫电青霜”,悬浮在山洞最顶端,紫气环绕,
看起来牛逼得不行。但我看得分明,那紫气是虚的,外强中干。剑身内部,
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裂痕。这把剑,受过重创,根基已毁。现在不过是个样子货,
真要拿去跟人拼命,用不了三下就得断。而那个护山大印“覆海印”,金光闪闪,
看起来稳如老狗。可我看到,印台的底座,有一块无法消除的血迹。那血迹里,
缠绕着滔天的怨气。这玩意儿,是个凶器。用它护山,怕不是哪天把自己的山头给砸了。
真正的宝贝,都藏在灰尘里。我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桶里。桶里,
插着一堆生了锈的、破破烂烂的兵器。都是些炼废了的残次品,等着回炉重造。
被人当垃圾一样扔在那里。但在那堆垃圾里,有一根东西,与众不同。它看起来,
像一根烧火棍。通体焦黑,坑坑洼洼。没有任何灵光。甚至连一丝气运都没有。不。
不是没有。是它的气运,太“重”了。重到连光都无法逃逸。在我眼里,它不是一根烧死,
而是一个“黑洞”。一个能吞噬周围一切气运的,可怕的“黑洞”。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我走过去,把那根烧火棍从垃圾桶里抽了出来。入手很沉。不像金属,
也不像木头。质感很奇怪。我把它拿到手里,仔细端详。除了黑,就是丑。扔到路边,
狗都懒得闻一下。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哟,这不是姜师妹吗?
怎么,刚到法器库,就惦记上这里的垃圾了?”我回头。是柳若依。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内门弟子,显然是来看我笑话的。她怎么能进来?哦,对了,
她是掌门的关门弟子,有特权。我没理她,继续把玩手里的烧火棍。柳若依见我不说话,
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姜澈,别以为有文长老护着你,你就能得意忘形。
废物就是废物,就算待在宝山里,也只能跟垃圾为伍。”她说完,
她身后的几个狗腿子都哈哈大笑起来。柳若依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烧火棍上,
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你手上拿的,是前朝一个炼器大师炼废的剑胚,灵性全无,
跟块顽铁没什么区别。你拿着它干什么?想用它烧火吗?倒也跟你现在的身份挺配的。
”我看着她,笑了。“是吗?”我把烧火棍对着她,轻轻一挥。什么事都没发生。
狗腿子们笑得更厉害了。柳若依的脸上也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她头顶的黑泥,
又开始活跃起来,似乎很享受这种把我踩在脚下的感觉。她想吸我的气运。可惜,
我现在的身体,就像个空壳子,她什么也吸不到。“柳师姐。”我开口了。“你知道,
剑为什么会生锈吗?”柳若依愣了一下,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生锈?铁器放久了,
自然会生锈。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对。”我摇摇头。“剑生锈,是因为它太久没喝血,
渴了。”我的话,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柳若依的脸色变了。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看那边。”我用烧火棍,指向旁边一个剑架。
上面插着一把华丽的长剑,剑鞘镶着宝石,一看就不是凡品。一个狗腿子,
正把手搭在那把剑上。“那把剑,叫‘流光’,是吧?中品法器,锋利无比。
”柳若依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傲然:“算你还有点眼力。那是李师兄的佩剑。
”那个被称为李师兄的狗腿子,得意地挺了挺胸。我笑了。“李师兄,我劝你,
最好把你的手拿开。”李师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为什么?我摸我自己的剑,
关你这个废物什么事?”“因为……”我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的剑,马上就要咬你了。
”“什么?”我的话音刚落。“铮!”一声清脆的剑鸣。那把叫“流光”的宝剑,
突然自己从剑鞘里弹了出来!一道寒光闪过。“啊!”李师兄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掌,
被剑刃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直流。所有人都惊呆了。剑,怎么会自己伤主?
我看着李师兄头顶。他原本淡金色的气运,刚才突然暗淡了下去,还沾染上了一丝血光。
我再看向那把剑。剑身上,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我明白了。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这是一把凶剑。它曾经的主人,是被人用这把剑杀死的。怨气藏在剑身里,平时不显。
但它最讨厌的,就是被自己主人以外的人,用那种轻浮、炫耀的态度触摸。而这个李师兄,
刚才为了在柳若依面前表现,摸剑的姿势,骚包得不行。正好,犯了它的忌讳。当然,
这些我是不会告诉他们的。我只是看着脸色煞白的柳若依,晃了晃手里的烧火棍。“你看,
我说的吧。”“剑渴了,就会咬人。”“我这根烧火棍,虽然丑,但它不渴。
”“因为它……从来不挑食。”5.三千斤的门,和三两重的茶李师兄被剑咬了的事,
很快就传开了。法器库的杂役姜澈,是个乌鸦嘴。这是宗门里最新的流言。
柳若依她们再也没来烦我。估计是怕我这张嘴,又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我乐得清静。白天,
我就抱着那根烧火棍,在法器库里到处溜达。这里的每一件法器,在我眼里,
都是一个会走路的“运势数据库”。哪个有暗伤,哪个藏着怨灵,哪个是假货,
我看得一清二楚。晚上,文长老会从山洞深处出来,考校我背书。我当然没背。
他问我名录上第几页第几行是什么法宝。我直接告诉他,那玩意儿三年前就被虫蛀了,
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他再去核对,果然如此。几次下来,他再也不考我了。只是每天晚上,
会多拎一壶茶过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擦那根烧死。我们俩谁也不说话。我能感觉到,
他身上的死气,一天比一天重。但他混沌的气运里,却多了一丝很淡的生机。那生机,
是从我这里……或者说,是从我手里的烧火棍这里,沾染过去的。这烧火棍,不简单。
它不仅吞噬气运,似乎还能镇压和净化。文长老身上的死气,
应该是什么沉年的旧伤或者诅咒。靠近这烧火棍,能让他舒服一点。这天晚上,
文长老又来了。他看我擦完了烧火棍,突然开口。“小子,想不想学炼器?”来了。
老头终于憋不住了。我放下烧火棍,摇摇头。“不想。”文长老愣住了。
估计他这辈子没被人这么干脆地拒绝过。“为什么?你天赋异禀,能看穿法器本质,
是天生的炼器师!”我看着他。“炼器有什么用?炼出来的东西,不是给人用,
就是被妖魔用。打打杀杀,没意思。”“那你想干什么?”“我想……开个当铺。
”我说的是真心话。当铺好啊,收进来的都是宝贝,卖出去的都是银子。风不吹雨不淋,
安全。文长老被我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不、不成器的东西!”他把茶壶重重地顿在地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学不学!”我还是摇头。“不学。”开玩笑,我一身的本事,
都用来保命和赚钱。学炼器,天天对着炉子敲敲打打,图什么?文长老气得站了起来,
在原地走了好几圈。最后,他指着山洞最深处,一扇巨大的石门。“看到那扇门了吗?
”我点头。那扇门,我早就注意到了。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整个法器库的禁制,
都和它连在一起。门后面,有一股极其庞大的气运。像一座沉睡的火山。“那是我的炼器室。
”文长老说,“门重三千斤,还有阵法加持。你,要是能把它推开,
我就……我就把我的毕生收藏,都送给你!”他这是在用激将法。也是在下血本。
他知道我爱财。他混沌的气运里,那丝生机,越来越亮了。他在赌。
赌我就是他要等的那个人。我站起来,走到那扇石门前。三千斤,对我这小身板,
确实是天方夜譚。但我有烧火棍。我把烧火棍,抵在石门的正中心。那里,
是所有阵法符文的核心节点。然后,我开始往烧火棍里,注入我自己的……念头。
我体内没灵力。但我有精神力。我把我对“开门”这个概念的理解,对“回家”的渴望,
对“搞钱”的热情,全都灌了进去。烧火棍,这个气运的“黑洞”,开始吞噬我的念头。
黑色的棍身,亮起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暗红色光芒。门,没动。文长老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但我笑了。我对着门,轻声说了一句:“开门,送温暖。
”这是我前世干销售的时候,用来给自己打气的口头禅。“轰隆隆——”巨大的石门,
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然后,在文长老惊骇的目光中,那扇三千斤重的石门,
自己……打开了。门后,不是什么炼器室。而是一个小小的茶室。一张茶几,两个蒲团。
茶几上,温着一壶茶。茶香四溢。文长老看着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