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昭睁开眼。天花板是木头做的，雕着花，一股子熏香的味道钻进鼻子。她坐起来，
身上盖着滑溜溜的丝绸被子。这不是她的出租屋。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涌进来。她穿进一个叫《尘缘镜》的乙女游戏里了。
她成了宰相府的嫡女，一个标准的白富美模板。游戏目标？
在几个皇子、将军、世家公子里挑一个，谈恋爱，然后当上皇后或者贵妃，走上人生巅峰。
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说：“玩家林昭，请开始您的攻略。好感度系统已开启。
”林昭掀开被子，站到地上。脚底冰凉。她问脑子里的声音：“攻略这几个男人，
最后能干什么？”声音回答：“获得幸福的结局。”“啥是幸福结局？
”“与心上人白头偕老，共享江山富贵。”林昭笑了。她走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人脸蛋是真好看，柳叶眉，杏核眼，小嘴红红的。她说：“我要攻略最终BOSS。
”系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它才出声：“警告，最终BOSS烬，灭世者，
好感度无法提升，攻击性极高，选择攻略他，死亡率100%。”“知道了。
”林昭开始找衣服穿，“那也得试试。天天跟这几个男人玩过家家，有意思吗？烦不烦。
”她换上一身劲装，把头发高高束起。看着镜子里英姿飒爽的自己，她满意地点点头。“走，
找BOSS去。”她刚推开房门，一个丫鬟就尖叫起来：“小姐！
您您您……您这是要干什么呀！”“出门。”“可今天太子殿下要来府里拜访啊！
老爷交代了，让您务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林昭头也不回，径直往外走。太子？
不就是那个标准男主模板，温柔体贴，笑起来跟开了美颜滤镜似的萧策？没兴趣。
她大步流星走出宰相府，街上的人看她跟看怪物一样。谁家大家闺闺秀这身打扮？
她拦住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大哥，打听个事。”“姑娘你说。”“去哪儿能找到烬？
”小贩手里的糖葫芦“啪嗒”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着林昭，好像她在说什么疯话。
“姑娘，你、你可别乱说。那个名字是能提的吗？晦气！”林昭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
拍在小贩摊子上。“现在能说了吗？”小贩看看银子，又看看林昭，咽了口唾沫。“往西走，
一直走，过了黑森林，就是堕神域。传说……传说他就住在那儿的白骨王座上。姑娘，
你可千万别去啊，那儿去的人，没一个能回来的！”林昭拿起一串糖葫芦，咬了一口，
酸得她眯起了眼。“谢了。”她把银子留下，转身就走。脑子里系统还在叫：“警告！
前方为高危区域！死亡率100%！请立刻回头攻略指定目标！”林昭咬着糖葫芦，
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你闭嘴。”2出城的路不好走。林昭没坐马车，她买了匹马，
一抖缰绳就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呼”地刮，把她的头发都吹乱了。她感觉痛快。
在原来的世界，她就是个社畜，每天挤地铁，写PPT，被老板骂。现在好了，
穿进一个游戏，还是个能打能跑的身体，不折腾折腾，都对不起自己。路上遇到了一伙山贼。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个大胡子拦在路中间，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大刀。
林昭勒住马。她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那伙山贼。他们大概有十几个人，个个面黄肌瘦，
衣服破破烂烂。她问：“你们这儿，归谁管？”大胡子一愣：“啥？”“我问，这片山头，
归哪个将军管？”“归、归镇北大将军陆骁管。”“陆骁？”林昭想起来了，
游戏里的可攻略角色之一，一个武力值点满的直男，人设是忠犬。“行。
”林昭从马上跳下来，“我去告诉陆骁，说他手下的山贼，拦了我的路。
”大胡子脸都白了：“姑奶奶！你别！我们也是混口饭吃！我们这就给您让路！
”林昭摆摆手：“不用。我问你们，知道堕神域怎么走吗？”一听这地方，
山贼们的脸比纸还白。“姑奶奶，你可不能去那儿！那是魔鬼的地方！
”“我就喜欢去魔鬼的地方。”林昭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扔过去，“告诉我就行。
”大胡子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林昭点点头，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冲了过去。身后，
山贼们跪了一地，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天快黑的时候，
林昭到了黑森林的边上。林子里黑乎乎的，一点光都没有。风刮过树梢，
发出“呜呜”的声音，跟鬼哭似的。她下了马，拍了拍马脖子。“你回去吧，我进去了。
”马好像听懂了，用头蹭了蹭她，然后转身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林昭深吸一口气，
走了进去。森林里很安静，只有她踩在落叶上“沙沙”的声音。空气里有股腐烂的味道。
系统在她脑子里尖叫：“危险！检测到大量低级魔物！请立刻离开！”林昭没理它。
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这是她从宰相府的兵器库里顺的，挺锋利。走了没多远，
草丛里一阵响动。几只长得像狼，但浑身长着黑色鳞片的怪物冲了出来。它们眼睛是红的，
流着口水。林昭站住脚，握紧了刀。怪物们扑了上来。她不慌不忙，侧身躲过第一只，
手腕一翻，短刀从怪物鳞片的缝隙里插了进去，直没刀柄。怪物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另外几只见状，更加疯狂地扑过来。林昭的身影在林子里闪动，刀光一闪，又一只怪物倒下。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好像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做什么精密的活计。
解决完最后一只，她甩了甩刀上的血。脑子里系统安静了。林昭继续往前走。她觉得，
这才是生活。比坐在屋里等哪个男人来“临幸”，有意思多了。3黑森林比想象的要大。
林昭走了两天两夜，才看到头。她靠在一棵树上，啃着最后一块干粮。干粮又干又硬，
划得嗓子疼。她不在乎。她的眼睛亮得很，看着森林尽头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快到了。
她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变化。这里的灵气，或者说，魔气，更浓郁了。吸进肺里，凉飕飕的，
带着一股铁锈味。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出森林的瞬间，眼前豁然开朗。
但这片开朗，是死寂的。大地是黑色的，裂开一道道口子，里面翻滚着红色的岩浆。
天上没有太阳，挂着一个月亮，也是血红色的。远处，一座巨大的黑色城堡矗立在荒原上。
城堡的尖顶，像一把把利剑，刺向血色的天空。那就是白骨王座。林昭朝城堡走去。越走近，
越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路上开始出现骸骨。人的，魔物的，
各种各样，堆在一起，形成了白骨之路。林昭踩在骨头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一点也不怕。她觉得这些骨头，挺好看的。有一种惨烈的美。城堡的大门是关着的。
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活的一样，在缓缓流动。林昭走到门前，抬起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声音在死寂的荒原上，传出很远。没人应。她又敲了一遍。还是没人。
她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冲过去，一脚踹在门上。门纹丝不动。林昭“嘶”了一声，揉了揉脚。
“妈的，挺结实。”她绕着城堡走了一圈，想找找有没有别的入口。没有。
这城堡就像一个整体，严丝合缝。她回到门前，坐了下来。“我就在这儿等着。
”她自言自语，“我不信他能一辈子不出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
这是她在山贼那顺手拿的。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酒很烈，烧得她胃里火辣辣的。
她看着血月亮，哼起了不成调的歌。“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她等了很久。
久到她都快要睡着了。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在等谁？
”那声音很低，很冷，像冰块在互相摩擦。林昭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她回头。
一个男人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很高，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暗金色的纹路。
他的头发也是黑色的，很长，随意地披在肩上。他的脸，俊得不像话。
五官像是用最锋利的刀刻出来的，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但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一片空洞的黑暗。他就是烬。林昭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找到了。
最终BOSS。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等你啊。”烬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
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类女子，会出现在这里，还敢说在等他。“等我做什么？
”他问。“找你打架。”林昭说，“或者，跟你谈笔生意。”4烬看着林昭，没说话。
他的眼神就像X光，从头到脚把林昭扫了一遍。那目光里没有欲望，没有好奇，
只有一片虚无。林昭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但她脸上还是笑着。“怎么？不敢？
”她挑衅地扬了扬下巴。烬终于动了。他朝林昭走过来，一步，两步。他的脚步很轻，
落地无声。他停在林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身上的寒气扑面而来，
林昭感觉自己的眉毛都快结冰了。“打架？”他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冷，“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向林昭的额头。他的手指很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就在他指尖碰到林昭皮肤的前一刻，林昭动了。她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躲开他的手指，
同时手里的短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刺烬的喉咙。快！准！狠！这是她练过无数次的杀招。
然而，烬只是稍微偏了一下头。刀锋贴着他的脖子划过，连他的头发都没碰到。
林昭一击不中，立刻变招，手腕一转，刀刃下削，砍向他的手腕。烬看都没看，
另一只手随意地一抬。“啪。”他用手掌夹住了林昭的刀刃。林昭感觉像是夹在一座山里，
刀纹丝不动。她用尽了力气，脸都憋红了，刀还是抽不出来。“力气不错。”烬评价了一句，
手指微微用力。“咔嚓。”精钢打造的短刀，断成了两截。林昭看着手里的半截刀，愣住了。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这还怎么打？“谈生意？”烬松开手，任由断刀掉在地上，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林昭扔掉手里的废铁，拍了拍手。“我知道你的秘密。”她说。
烬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波澜。“你说。
”“你不是想毁灭世界。”林昭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想毁灭这个‘游戏’。
”烬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压力陡增。
林昭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深海，浑身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你到底是谁？”烬的声音里，
带上了一丝杀意。“一个玩家。”林昭咬着牙，顶着压力，一字一句地说，
“一个不想再当提线木偶的玩家。我知道你身上有诅咒，一个来自‘系统’的诅咒。
你每一次灭世的举动，其实都是在攻击系统本身。对不对？”她这是在赌。
赌她对这个游戏背景的猜测，是对的。烬沉默了。他看着林昭，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怀疑，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弱的希望。压力慢慢消失了。林昭松了口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你跟我进来。”烬转身，朝城堡大门走去。那扇紧闭的大门，
无声地自动打开了。林昭跟了进去。城堡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空旷得能听见回声。
墙壁是黑色的，上面没有挂任何装饰，只有一些奇怪的符文，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大厅中央，就是一个巨大的白骨王座。王座是用各种生物的骸骨堆成的，有人类的，
有魔物的，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王座的扶手上，镶嵌着两颗巨大的红色宝石，
像两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进来的人。烬走到王座前，坐了上去。他往上一坐，
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不再是那个清冷的男人，而是一个真正的，君临天下的魔王。
他看着站在下面的林昭，说：“继续。”5“我需要你的力量。”林昭开门见山。
她站在大厅中央，仰头看着王座上的烬。血色的月光从穹顶的裂隙里照下来，
正好打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不祥的红边。“我的力量？”烬似乎觉得很好笑，
“我的力量只会带来毁灭。你一个人类，要这个做什么？”“我要用你的力量，
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林昭说，“我要一统天下。”烬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
那张冰山一样的脸瞬间融化，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但他的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一统天下？就凭你？”“凭我，也凭你。”林昭往前走了几步，“我们做一笔交易。
我帮你破解你身上的诅咒，你帮我扫平那些所谓的‘主角’们。事成之后，这个世界，
归我们俩管。”“凭什么认为你能破解我的诅咒？”烬问。“因为我是玩家。
”林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有‘系统’。虽然它是个废物，
但它能让我看到一些这个世界本质的东西。你的诅咒，是规则的锁。而我的系统，
就是那把钥匙的雏形。”烬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他的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冷酷而精确。林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不能表现出任何软弱。过了很久，烬才缓缓开口：“我凭什么信你？”“你不用信我。
”林昭耸耸肩，“你可以随时杀了我。但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摆脱这个狗屁诅咒，
永远只能当系统的傀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灭世的戏码。而我，是第一个告诉你真相的人。
你赌不赌？”她在赌。赌烬的绝望，已经大过了他的理智。烬的手指，在白骨王座的扶手上，
轻轻地敲击着。“嗒。嗒。嗒。”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敲在林昭的心上。每一声，
都像是在宣判她的生死。“好。”烬突然说，“我跟你赌。”林昭的心，猛地放了下来。
“但你得证明你的价值。”烬接着说，“明天，镇北大将军陆骁会率领大军，前来讨伐我。
你去解决他。”“我一个人？”“对，你一个人。”烬说，
“如果你连一个游戏里的配角都搞不定，那你说的一切，都只是笑话。”林昭的脸沉了下来。
陆骁，那个武力值点满的忠犬将军。游戏里设定，他是除了烬之外，战斗力最强的人。
让她一个人去对付陆骁和他的大军？这他妈不是为难人吗？“怎么？怕了？
”烬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林昭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怕？”她笑了，
“我字典里就没这个字。等着吧，明天这个时候，我把陆骁的脑袋提来给你当酒杯。
”她说完，转身就走。“等等。”烬叫住她。林昭回头。烬从王座上站起来，朝她走过来。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手指很冷，像冰块。林昭的脸被迫抬起来，
四目相对。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林昭能看清他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的自己小小的倒影。
“我提醒你。”烬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别耍花样。如果你敢骗我，
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会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拆下来，
做成我王座的新装饰。”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一股凉意。林昭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但这次，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她看着烬近在咫尺的脸，
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好啊。”她轻声说，“我等着。
”烬的眼神，瞬间变得深不见底。6林昭走出城堡，外面的血色月亮还是那么高悬。
她站在荒原上，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硫磺味和血腥味，让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妈的，
死变态。”她骂了一句，摸了摸自己被捏得发疼的下巴。烬那一下，不重，
但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力道。还有他说的那些话，狠是狠，但不知道为什么，
林昭一点都感觉不到害怕。反而觉得……有点刺激。“系统。”她在脑子里喊。“在。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把陆骁的资料，所有，全部，调出来给我。他的兵力，
他的行军路线，他的武功招式，他的弱点，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
我全都要。”“……正在调取。资料库庞大，需要时间。”“我给你一夜时间。
”林昭找了个背风的巨石后面，坐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过系统给她的信息。
她需要想一个办法，一个能兵不血刃，或者说，以最小的代价，解决陆骁大军的办法。
硬拼肯定不行。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千军万马。她必须利用她“玩家”的优势。
她知道情节，知道每个人的性格。陆骁，忠犬，正直，有点一根筋。他效忠的是皇室，
是这个国家。他认定烬是魔头，是祸害，所以他要来讨伐。这样的人，不能用计谋骗他，
因为他不信。也不能用美色诱惑他，因为他对太子萧策忠心耿耿，据说心里还爱着那个女主，
也就是原主。那怎么办？林昭睁开眼，看着远方。她突然笑了。有了。
她要利用陆骁的“忠”。第二天一早，荒原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越来越近，
变成了一支军容整齐的大军。黑色的旗帜，在血色的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
一个斗大的“陆”字。大军在离城堡一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扎下营寨。林昭知道，
陆骁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贸然进攻。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一个人，朝大营走去。
她没带武器，双手空空。营门口的哨兵立刻发现了她，举起了长矛。“站住！什么人！
”林昭停下脚步。“我找你们将军，陆骁。”哨兵们面面相觑。一个女子，独自一人，
从堕神域里走出来，要找他们将军？“你是什么人？找我们将军何事？
”“我是宰相府的嫡女，林昭。”林昭报上家门，“告诉他，我来，是为了救他，
也是为了救这整支军队的命。”哨兵们将信将疑，但还是有人进去通报了。没过多久，
营寨的大门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银色铠甲，手持长枪，
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他就是陆骁。他看到林昭，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林小姐？
”他认出了她，“你为何会在此处？快离开这里！此地危险！”“陆将军。”林昭看着他，
平静地说，“我来，是劝你退兵的。”“退兵？”陆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奉皇命，
前来讨伐魔头，岂能退兵？林小姐，你快快离开，莫要被魔头所惑！”“我没有被惑。
”林昭摇摇头，“是你被惑了。你被你所谓的‘正义’，被皇宫里的那些人，给骗了。
”7“放肆！”陆骁身边的副将立刻呵斥道，“林小姐，请你慎言！将军忠君爱国，
岂容你在此污蔑！”林昭看都没看那个副将，眼睛一直盯着陆骁。“陆将军，我问你，
你可知此战，你胜算几何？”陆骁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沉声说：“魔头虽强，但邪不胜正。
我身后，是万千同袍，是家国天下。我必胜。”“说得好听。”林昭撇撇嘴，
“你可知烬为何坐镇于此，从不主动出击？”“他……他是在等待时机。”“不对。
”林昭摇了摇手指，“他在等你。他在等你送上门来。”陆骁的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这座堕神域，整个区域，都是他的领域。在这里，他就是规则。你带着大军进来，
就等于把一块肥肉，送进了狼嘴里。”林昭的语气很平淡，但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里寸草不生？为什么这里的魔物都只守在黑森林，
从不踏出这片荒原一步？”陆骁没有回答，但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烬在‘养’它们。”林昭说，“他用这片土地的魔气，喂养着数以百万计的低级魔物。
它们平时蛰伏，一旦有足够的生灵气息，比如……你这三万大军，它们就会倾巢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