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衣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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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踢开祠堂门板的瞬间,一团黑雾迎面扑来。

腐臭味呛得她几乎窒息,手中的煤油灯在阴风里炸开一朵绿莹莹的火花。

借着幽光,她看见那些悬挂的童装正在鼓胀——空荡荡的衣袖里伸出青紫色的手臂,缀满银环的衣襟下隆起孩童的胸腔,每件衣服的针脚都在疯狂扭动,仿佛有无数蛆虫在布料下钻行。

"姐姐..."粉色襦裙的领口钻出半张腐烂的小脸,蛆虫从眼窝簌簌掉落,"来陪我们玩翻花绳呀。

"苏青转身狂奔,怀里的银环烫得胸口发疼。

祠堂外明明是正午,天色却暗得像暴雨将至。

青石板路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黑水,每踩一步都溅起粘稠的水花。

当她经过古井时,井底突然传来指甲刮擦石壁的声响。

"阿青姑娘!

"斜刺里伸出的手将她拽进巷子。

是村里的寡妇春娥,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女人此刻面色惨白,耳后的皮肤正在大块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尸斑。

"莫看天。

"春娥腐烂的嘴唇翕动着,浑浊的眼球转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它们在云里织嫁衣。

"苏青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浓云缝隙间垂落无数惨白的丝线,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个襁褓大小的布偶。

那些布偶随风摆动,空洞的眼窝里渗出黑血,在青石板上滴出蜿蜒的痕迹。

春娥突然死死掐住自己脖子,指甲深深陷入腐烂的皮肉:"它们要借你的命!

就像三十年前借我的..."话未说完,她的头颅突然像熟透的瓜果般爆开,黄绿色的脑浆溅在斑驳的砖墙上。

无头尸体仍保持着掐脖的姿势,颈腔里钻出三只沾满粘液的纸人。

苏青跌坐在血泊里,看见纸人展开褶皱的身体——正是祠堂里那些童装的缩小版。

它们手拉着手围着她跳舞,用尖细的嗓音唱着:"新嫁娘,过牌坊,红盖头下泪两行。

夜啼郎,坐高堂,剥了皮肉做衣裳..."怀中的银环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纸人齐刷刷转头,空白的面孔上浮现出苏青的五官。

它们嬉笑着扑上来时,苏青抓起春娥尸体旁的洗衣槌砸向古井围栏。

"咚——"井底传来空荡荡的回响,纸人在声波中碎成齑粉。

苏青趴在井沿往下看,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的瞬间,二十米深的井壁上突然睁开无数双血红的眼睛。

"下来呀。

"三十个重叠的童声在井中回荡,"我们在等你。

"苏青转身狂奔时,余光瞥见井水倒影——七个浑身肿胀的孩童正趴在她背上,发白的手指深深扣进她肩膀的皮肉。

义庄的门轴发出垂死般的***。

这是苏青在县志里发现的第二个关键地点。

传说每逢阴童祭祀,义庄停尸房就会多出七口棺材。

此刻夕阳如血,残照穿过破窗洒在积满灰尘的柏木棺上,她数到第八口棺材时,喉头泛起腥甜。

那口黑漆棺材没有盖严,新鲜的血迹从缝隙里蜿蜒而出,在青砖地上汇成八卦图案。

苏青用撬棍顶开棺盖的刹那,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三十年前失踪的民俗学者张明远躺在里面,尸体保存完好,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里攥着她的工作证。

"当啷。

"银环从她指间滑落,正掉在尸体张开的嘴里。

尸体的眼皮突然颤动,苏青倒退着撞上身后棺材,腐朽的木板应声而裂。

一具缠满锁链的骸骨滚落出来,颈骨上套着的银环刻着"戊辰年 童女赵小芹"。

整座义庄突然剧烈摇晃。

所有棺材盖板同时炸开,二十具尸体首挺挺坐起。

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手中都攥着褪色的工作证,每张证件照片都是苏青的脸。

"你逃不掉的。

"张明远的尸体缓缓转头,蛆虫从嘴角涌出,"从你接手这个课题开始,就是第七个祭品..."房梁上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

苏青抬头看见七个悬空的银环正在滴血,血珠在半空凝结成红线,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朝她罩下。

她抓起撬棍砸向窗棂,腐朽的木框应声而断。

翻窗而出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童谣声:"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啼郎..."苏青在溪边清洗伤口时发现了那个记号。

月光照在***的脚踝上,三道青紫色的指痕组成莲花图案——正是春娥尸体爆裂前最后触碰的位置。

溪水突然泛起涟漪,倒影中的莲花开始绽放,每片花瓣都浮现出模糊的画面:1910年的陈宝生被铁链拖进地窖、1960年的赵小芹在井边梳头时被推落、1990年的民俗调查队全员吊死在祠堂横梁...每个场景最后都闪过她惊恐的脸。

"看到自己的死法了吗?

"沙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苏青抄起石头转身,看见个佝偻的守尸人正在卷烟。

老人焦黑的手指间夹着张黄符,符纸上的朱砂咒文正缓缓流动:"从你跨进村口那刻,命格就刻在祭坛上了。

"老人用烟杆指向她脚踝的印记:"这叫往生莲,活人沾了尸气才会显现。

今夜子时,你的三魂七魄会顺着莲花纹路被抽离,皮囊留给夜啼郎当替身。

"说着他突然掀开左臂衣袖,干枯的手臂上布满同样的莲花印记,只是颜色己经发黑:"我是三十年前第七个祭品,现在轮到你了。

"夜色渐浓时,苏青跟着守尸人来到乱葬岗。

坟茔间飘荡着幽蓝的鬼火,每簇火苗里都裹着个啼哭的婴儿。

老人用烟灰在东南西北西个方位画出符咒,哑着嗓子说:"要破往生莲,得找到你的替身尸。

"他从褡裢里取出个陶罐,罐身贴满褪色的黄符:"这是当年龙虎山道长留下的守宫血,能暂时蒙蔽阴童的感知。

但你要记住..."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里混着青黑色的指甲,"看到尸衣照影时,千万不能呼吸。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浓雾。

苏青按照指示将守宫血涂在眼皮上,冰凉的液体渗入瞳孔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血红色。

乱葬岗的土包开始蠕动,无数只腐烂的小手破土而出,在空中抓挠着虚无。

"点灯!

"守尸人将白灯笼塞进她手中。

苏青这才发现灯笼纸是用符咒糊成的,中央的"引魂"二字正渗出黑血。

当她举起灯笼的刹那,所有坟包轰然炸开,二十具缠满红线的小棺材悬浮在空中,棺盖上的铜镜齐刷刷对准她的脸。

"找纹路相同的!

"守尸人喊着往她手里塞了把桃木钉,"莲花瓣数要对上!

"苏青在棺材间狂奔。

铜镜里映出无数个自己死亡的模样:被铁链绞杀、在井中溺亡、遭纸人噬心...当她冲到第七具棺材前时,脚踝的莲花突然灼痛。

镜中的她穿着血色嫁衣,正被七个孩童分食内脏。

桃木钉刺入棺盖缝隙的瞬间,整片乱葬岗响起凄厉的哭嚎。

棺材剧烈震动,密密麻麻的蛆虫从缝隙涌出。

苏青用尽全力撬开棺盖,腐烂的尸臭扑面而来——里面躺着穿现代服饰的自己,心口插着把刻满符咒的青铜匕首。

"就是现在!

"守尸人将朱砂绳甩过来,"捆住尸体!

"苏青手忙脚乱地缠绕朱砂绳时,尸体突然睁眼。

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她,嘴角咧到耳根:"你以为逃得掉?

"尸体的手闪电般扣住她手腕,脚踝的莲花印记开始发烫,"时辰到了..."守尸人的烟杆狠狠敲在尸体天灵盖上。

颅骨碎裂的声响中,无数黑烟从七窍涌出,在空中凝成哭嚎的鬼脸。

老人往苏青嘴里塞了片柳叶:"含着!

去古宅地窖找锁魂钉!

"苏青吐掉柳叶时发现叶片变成了血红色。

远处古宅方向亮起诡异的红光,婴儿啼哭声比昨夜更加刺耳。

她深一脚浅一脚跑下山坡时,听见守尸人最后的喊叫消散在夜风里:"小心穿寿衣的..."古宅大门洞开着,门环上缠满沾血的红线。

苏青跨过门槛的瞬间,怀里的银环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

地窖入口处,白天的青石板变成了半透明的血肉状物质,正随着某种节奏缓缓脉动。

手电筒光束扫过地窖墙壁时,苏青的呼吸几乎停滞——那些抓痕在渗血,新鲜的血珠顺着石壁流淌,在地面汇成莲花图案。

七根青铜锁链无风自动,银环相互碰撞奏出诡异的童谣。

最深处那根锁链突然绷首。

苏青顺着铁链方向望去,看见石壁上凸出张扭曲的人脸。

那张脸在石料中挣扎扭动,渐渐显露出她的五官,开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找到...我的...替身..."整座地窖突然开始旋转。

苏青扶住石壁的瞬间,掌心传来被利齿啃咬的剧痛——墙壁里伸出无数张婴儿的嘴,正在撕扯她的皮肉。

她挣扎着扑向锁链,银环上的"陈宝生"三字突然发出金光。

金光所到之处,婴儿的哭嚎变成惨叫。

苏青趁机抓住锁链猛拽,石壁应声裂开道缝隙。

在夹层里,她看见个贴着黄符的陶瓮,瓮身用血写着生辰八字——正是她自己的出生年月。

"原来如此..."苏青浑身发冷,"从出生那刻就被选中了..."陶瓮突然炸裂,黑雾中伸出双青紫的小手掐住她脖颈。

苏青用银环砸向小手,接触处腾起腥臭的白烟。

趁鬼手缩回的瞬间,她抓起锁魂钉刺向陶瓮碎片,却扎穿了张泛黄的照片——民国时期的全家福上,陈宝生正趴在她肩头诡笑。

地窖顶部的石板轰然坍塌。

月光如瀑倾泻而下,照在苏青鲜血淋漓的手腕上。

她这才发现,那些被抓咬的伤口正逐渐形成新的莲花印记,而脚踝的旧印记己经蔓延到膝盖。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钟鸣。

当——当——当——,整整七声,每响一声,地窖石壁就脱落一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

朱砂写就的经文正在燃烧,火光照亮墙角蜷缩的骸骨——七具孩童尸骨围成圆圈,中央摆着个贴着苏青照片的纸人。

纸人突然立起,用她的声音尖笑:"时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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