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颖川抱着一本厚得能砸晕人的《高等数学习题集》，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
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啪”地一声瘫在最后一排唯一的空位上。“姐妹，
那是程...”旁边的女生小声提醒，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颖川打断了。“姐妹放心，
根据《教室座位生存法则》第38条，先到先得是基本法。就算天王老子来了，
这个位置现在也姓林。”她揉了揉困得发红的眼睛，“我凌晨三点才从便利店下班，
现在困得能原地表演一个秒睡。”话音刚落，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林颖川抬头，
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来人目测190公分，简单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仿佛高定，
整个人散发着“我很贵”的气场。“这是我的位置。”程度的声音清冷，像初冬的薄冰。
林颖川的大眼睛眨了眨，娃娃脸上绽开一个假笑：“程同学是吧？
你看这个座位既没写你名字，也没刻你家祖训，按照江湖规矩，谁先占到就是谁的。
要不你去找校长申请个产权证？”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程度微微挑眉，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我的书在这里。”林颖川这才注意到，
她随手放在一旁的帆布书包下确实压着一本精装书。她拎起印着“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八个大字的书包，程度抽出了那本《非线性波动方程的最新进展》，全英文版。
“不好意思啊，我的书包可能对你的书进行了一次非自愿的亲密接触。”她面不改色地说。
教授走进教室开始讲课，程度没再说什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林颖川强撑了十分钟，
最终还是败给了困意，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彻底趴倒在桌上。等她醒来时，
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揉揉眼睛，发现胳膊旁边放着一沓纸——是今天课的笔记，
字迹工整清晰。笔记最后一页，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你的口水流到我书上了，作为赔偿，
帮我写完这本习题集。程度，电话：138xxxxxxx9”林颖川目瞪口呆，
赶紧擦了擦嘴角，果然有睡痕。她拿起那本昂贵的书，
果然在封底发现了一小片已经干涸的水渍。“完了，这下可真是口水滴穿教科书了。
”——一周后，程度在图书馆角落的老位置等着。就在他准备离开时，
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啪”地一声把一摞纸拍在桌上。“写完了！
”林颖川气喘吁吁，娃娃脸上泛着红晕，“你的习题集，我熬了三个通宵！现在咱们两清了！
”程度慢条斯理地翻开作业本检查，嘴角微微上扬：“不错，解题思路很特别。”“那是，
毕竟我这脑子可是经过二十多年山寨版培养的。”林颖川得意地挑眉，
“现在可以把我那点不雅照删了吧？”程度愣了一下：“什么不雅照？
”“就是我在你书上流口水的犯罪证据啊！难道你没拍？”她夸张地拍拍胸口，“太好了，
我的形象保住了。”“但是，”程度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票据，“你弄脏的那本书，是限量版，
价值三千八百元。”林颖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多少？三千八？
这书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它是不是还会半夜自己翻页啊？”“发票在这里。
”程度面不改色，“你可以选择赔偿，或者...”“或者什么？”林颖川警惕地问。
“或者做我的契约恋人。”林颖川足足愣了十秒钟，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程同学，
你是不是霸总小说看多了？这种老掉牙的梗你也玩？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女人，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程度依然保持着那张冰山脸：“我需要一个能帮我挡掉桃花的伴侣。你很合适，嘴毒，
不会动真感情，而且——”他顿了顿，“缺钱。”最后两个字精准地戳中了林颖川的痛处。
她确实缺钱，非常缺。“时薪多少？”她直截了当地问。程度报出一个数字，
林颖川的瞳孔瞬间放大。“工作时间？”“每周不超过十小时，具体时间根据我的行程安排。
”“有什么特殊要求吗？”“不能爱上我。”林颖川又一次大笑起来：“这个您放一百个心，
我就是爱上我们楼下那只整天打架的流浪猫，也不会爱上您这种自恋狂。
不过我得加一条：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除非必要场合且经我同意。
”程度微微勾起嘴角：“那好，明天晚上六点，校门口见，第一次任务。”“等等，签合同！
口说无凭，万一你赖账呢？”林颖川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我得把条款写清楚，
包括加班费、危险工种补贴、精神损失费...”程度看着她认真列条款的样子，
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第一次以“契约恋人”身份出场，是程度家的一个商业酒会。
林颖川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的礼服，啧啧称奇：“这件裙子够我一年生活费了吧？
你们有钱人真是...朴实无华且枯燥。”程度站在她身后，透过镜子看着她：“很适合你。
”林颖川的娃娃脸配上精致的礼服，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美。
175的身高让她在人群中毫不逊色，而那张脸又纯真得让人移不开眼。“那是，
毕竟底子好。”林颖川毫不谦虚，“不过说真的，你们这种场合就是大型凡尔赛现场吧？
比家世，比衣服，比谁笑得假。”程度轻轻笑了一声：“所以我才需要你，
你的毒舌能让这场无聊的宴会变得有趣些。”果然，宴会开始不到半小时，
就已经有三拨人过来“问候”程度的“新女友”。
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子娇滴滴地说：“程少爷，你的眼光真是...独特。
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啊？怎么从来没在圈子里见过？
”林颖川笑眯眯地回答：“我是数学系的，不是哪家的千金，就是普通家庭。
不过我看小姐你这身打扮，倒是挺像某种千金——千斤顶，专门堵别人的路。
”那女孩脸色一变，气呼呼地走了。程度低头在林颖川耳边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怎么，心疼了？”林颖川挑眉，“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她追回来，说刚才只是开玩笑？
”“不用。”程度的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保持。”宴会进行到一半，林颖川溜到阳台透气。
程度找过来时，她正仰头看着星空，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累了？”程度问，
递给她一杯果汁。“有点。”林颖川难得没有毒舌，“说真的，你们这种生活不累吗？
整天戴着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程度靠在栏杆上：“习惯了。
就像你习惯了一天打三份工一样。”林颖川转头看他：“你调查我？”“我的契约恋人，
我总得知道她的基本情况。”程度平静地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比如，
我知道你高中时曾经在全国数学竞赛中赢过我。”林颖川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笑道：“哟，
程少爷这是要秋后算账？”“不，”程度的声音很轻，“是想谢谢你。”“谢我什么？
谢我抢了你的第一名？”“谢你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程度的话让林颖川愣住了。就在这时，阳台的窗帘被拉开，
苏雨晴端着酒杯走了进来：“程度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叔叔在找你呢。”程度微微皱眉，
自然地揽住林颖川的肩膀：“我们正要回去。”林颖川配合地靠在他身边，
在苏雨晴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对程度比了个口型：“加钱！”——随着时间的推移，
林颖川作为“契约恋人”的工作越来越熟练。
而程度的“需要女友陪同”的场合也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程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去图书馆自习并不在合同范围内。”林颖川抱着书本，斜眼看着身旁的程度。
“作为你的雇主，我有义务监督你的学习情况。”程度面不改色，“毕竟，如果你挂科了，
会影响工作质量。”林颖川翻了个白眼：“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这么贴心？”“不客气。
”两人在图书馆角落里坐下。林颖川很快沉浸在数学题中，程度则在一旁处理公司文件。
偶尔，林颖川遇到难题时会不自觉地咬笔头，程度便会自然地接过她的本子，
三言两语点破关键。“哇，程少爷，你这解题思路很清奇啊！”林颖川忍不住赞叹，
“不过比起我的山寨解法，还是差了点创意。”程度轻笑：“那你教教我你的山寨解法？
”“这可是我的独门秘籍，传女不传男。”林颖川得意地扬起下巴，
“不过看在你是我老板的份上，可以破例教你，学费一小时五百。”“成交。”不知不觉间，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林颖川伸了个懒腰，
突然发现程度正专注地看着她。“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程度伸手，
轻轻从她发间取下一小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树叶：“有片叶子。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尖，两人都愣了一下。
林颖川感觉自己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赶紧低下头收拾东西。
“那什么...时间到了，我要去打工了。”她慌乱地站起来。
程度拉住她的手腕：“我送你。”“不用不用，你这豪车太显眼，我们小店容不下这尊大佛。
”她挣脱开，几乎是落荒而逃。程度看着她仓促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学期过半时，
程度接到了一个令他心情复杂的消息：他的青梅竹马苏雨晴要从国外回来了。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林颖川时，她正埋头啃着一个包子，闻言抬起头，满嘴油光：“所以？
我需要退位让贤了？”“不，”程度说，“我需要你更加卖力地扮演我的女朋友。
”林颖川三口两口吃完包子，擦了擦嘴：“加钱。”程度笑了：“好。
”“不过我说程大少爷，你这招太损了吧？”林颖川摇头晃脑，
“用我这种平民百姓去气你的青梅竹马，万一人家小姑娘伤心欲绝怎么办？
”“你不会同情她吧？”程度有些意外。“哪能啊！”林颖川一拍大腿，“拿人钱财，
替人消灾。我就是好奇，那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就看不上呢？”程度看着她，
眼神深邃：“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林颖川的心猛地一跳，强装镇定：“哟，
谁这么倒霉被程大少爷看上了？需要我帮你递情书吗？收费合理，童叟无欺。
”程度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苏雨晴的接风宴安排在周末。程度和林颖川到场时，
宴会已经开始了。苏雨晴果然如程度描述的那样，优雅大方，举止得体，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程度哥哥！”苏雨晴看到程度，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然后才注意到他身旁的林颖川，
“这位是...”“我女朋友，林颖川。”程度自然地搂住林颖川的腰。林颖川心里一惊，
但表面依旧镇定，伸出手：“你好，常听程度提起你。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虽然都是在吐槽。苏雨晴勉强和她握了握手，眼神复杂。整场宴会，
程度对林颖川照顾有加，时而递饮料，时而低声耳语，表现得亲密无间。
林颖川也配合得天衣无缝，甚至主动挽住程度的手臂，笑得一脸甜蜜。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次程度靠近时，她的心跳有多快。这份工作越来越危险了，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宴会进行到一半，林颖川去洗手间。出来时，发现苏雨晴等在门口。“林小姐，我们谈谈？
”苏雨晴说。来了来了，正戏上场。林颖川在心里吐槽，表面却保持微笑：“当然。
”两人走到阳台，苏雨晴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和程度是假的。”林颖川心里一惊，
但面不改色：“哦？何以见得？”“程度哥哥从小就喜欢独立自信的女性，
”苏雨晴自信地说，“但他更需要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他的人。你觉得你符合哪个条件？
”林颖川笑了：“苏小姐，你这话说的，好像程度是个靠女人发家的软饭男似的。
人家程大少爷自己有才有能力，怎么就需要靠联姻来维持家业了？
”苏雨晴脸色一变：“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您是什么意思？”林颖川眨着大眼睛，
一脸无辜，“我只是觉得，像程度这么优秀的人，完全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而不是被家族安排。你说呢？”苏雨晴被噎得说不出话。林颖川正要继续发挥，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程度从阴影处走出来，自然地揽住林颖川的肩膀：“说得很好。
”苏雨晴看着程度，眼圈微红：“程度哥哥，你...”“雨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