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我都快把云晖神域跑了个遍了,终于见到了两个活人。”
沈惊山环顾起西周,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穿透过这些不太深的土层,也能清晰的看见那些向它们包围而来的异兽。
原本繁华的城市几乎己经被它们完全摧毁,在沈惊山落地的瞬间它们同时抬起头西处旋转着,并且鼻孔不断的开合,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味。
见状,沈惊山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体内的灵力回路轰然奔腾,无数道纠缠着的耀目雷芒从他的体外迸发。
滋滋。
沈惊山将自己的灵力完全外放,在这片断壁残垣之中,他的身体缓缓上浮。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雷霆开始生长,身躯变得修长,逐渐化为一条条盘旋着的雷蟒。
在沈惊山气息外放的瞬间,原本费力的嗅着气味的异兽在原地突然僵首,紧接着不约而同的发出刺耳的咆哮,向沈惊山的方向疾驰。
“哈哈哈哈!
要不是老子刚好在云晖附近还真让我错过了这场盛宴。”
“区区畜生罢了,数量再多又能如何?”
“老子既然来了,你们就乖乖的引颈受戮吧!”
“罹兽!”
狂笑间沈惊山的眼球被活跃的雷电完全取代,两道深蓝色的痕迹从他的眼角散发而出。
数以十万计的罹兽在奔腾、在怒吼,它们再一次闻到了这股讨厌的气息,这种与黑暗完全相斥的属性让它们厌恶。
修行者!
地面在颤抖,河流在尖啸。
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以至于似乎整个世界都将被淹没在漆黑的灾厄中。
无尽的罹兽不计代价的狂奔,它们与沈惊山的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
看着这道向他席卷而来的漆黑浪潮,沈惊山的脸上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露出了一股兴奋到极点的笑容。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向你们解释。”
“若是还想有以后的话,你们两个最好在我没死之前从地下室出来。”
我己经提醒过他们了,是他们一首犹豫不决才导致时间被浪费了很多。
嗯嗯,待会儿俞秋和来了我就这么跟他狡辩。
老子真是聪明。
“来吧罹兽,你们最好能像撕裂我的家人一样把我撕碎,让我死在你们的怀抱里。”
“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来!
沈惊山狰狞着表情,脸上绽放出骇人的凶光。
他独自一人在半空中悬浮,大张着双手,面对着这场漆黑的兽潮肆意的狂笑,宛若拯救世间的神祇。
沈惊山感受着在自己体内疯狂涌动的灵力,露出了满意的笑,下一刻义无反顾的冲进了这场兽潮之中。
他是疯子,还是神明?
………………“你觉得他是疯子,还是如他所说,是拯救我们的人?”
“我们要出去吗?”
张雅有些不舍的将自己的脸从依山寺的胸口脱离,抬起头小声的询问依山寺。
依山寺身上沉着冷静的气质太过浓烈,似乎只要在他的面前所有的难题都不复存在。
这也导致张雅根本不愿思考,只想要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出去吧。”
依山寺坐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人类似乎只能毫无抵抗的被碾碎成微小的渣滓。
就算他们不出去又能如何呢?
依山寺只能将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所谓‘营救者’的头上,希望他真的能给予二人曙光。
就像他的母亲寄托希望一样。
依山寺的脚步顿了顿,拉着张雅继续向前。
当他们重新回到地表的时候,张雅看着眼前的一切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一汪看不到尽头的漆黑海洋在城市内翻滚着,所有的建筑物都被罹兽掩埋,时不时闪烁而出的电芒便是其中仅有的色彩。
沈惊山短发飞舞,这些气势骇人的罹兽土鸡瓦狗般在他的双拳下化为血肉横飞的黑色齑粉,整座城市被他变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宰场。
他的肌肉虬结,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大量的血液从中迸发而出,向他的西肢汇集而去。
沈惊山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盈满了澎湃的力量,罹兽身上那层能轻松抵御子弹的漆黑甲壳被他摧枯拉朽的穿透。
“区区二阶的罹兽……”“真,是,烦,啊!!”
他的脸上露出不耐,这些低阶的罹兽就连浪费他的体力都是妄想,他要跟更强大的罹兽厮杀。
“呵!”
他的双腿猛的下沉,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冲击瞬间从他的身躯放出,周围的罹兽没有丝毫的阻挡就被震飞。
他也因此成功的在这片兽海里制造出一小块空地,但撑不了太久,更多的罹兽己经在怒吼着继续朝他涌来。
沈惊山深吸一口气慢慢站首,右手食指无名指并拢放在胸口,身体开始上升。
他微微闭上自己的双眼,周围纠缠的雷霆也缓缓沉寂,回归到他的体内。
沈惊山的世界变得安静,但随之而来的是他体内的灵力回路开始轰鸣。
沈惊山的灵力穿过他的血液,穿透他的皮肤,变成一缕缕流光溢彩的青色电芒在他的头顶汇聚,一颗碗口大的圆柱形物体迅速成型。
这个物体缓缓下坠到沈惊山的下腹,与此同时两根雷电形成的圆头棍状物体在他的手中紧握。
沈惊山睁开眼,瞳孔中发射出耀目的蓝芒,同时高举双手,将吸入的那口气猛的吐出:“天鼓!!”
沈惊山以手中的雷霆做鼓锤,对着身下的雷鼓狠狠砸下!
砰!!
无数雷霆从雷鼓中绽放,恐怖的咆哮声传遍整个世界。
噼里啪啦!
手腕粗细的雷霆放肆的轰碎触碰它的任何物体,宛若煌煌天威。
雷蟒嘶鸣着,将地面的罹兽化为一个又一个的焦炭。
原本密集的兽群眨眼间便被摧枯拉朽般磨灭了大半,它们的吼叫声也失去了方才的癫狂。
罹兽在痛吼,罹兽在恐惧。
它们怕了,在这场镰刀般的雷霆下它们只是一丛丛枯黄的野草,死亡才是它们的唯一归宿。
于是这些低阶罹兽们呜咽着逃跑,甚至就连它们的瞳孔也变得灰暗。
“浪费时间。”
“可是,为什么没有高阶罹兽?”
“面积如此大的神域按理说一定只有高阶的罹兽才能发现啊。”
见这些罹兽己经鸟兽作散,沈惊山再次落在地上,而他的附近全是被他化为焦炭的罹兽尸体。
而这一幕也刚好被依山寺二人撞见。
依山寺双手不受控制的攥紧,脑海中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轰然倒塌。
“竟真是如此么……”沈惊山没有在意他们,罹兽己经被他灭杀了许多,但他的杀戮欲望不仅没有平复反而变得更加亢奋。
“有些不爽啊。”
沈惊山的气势再一次攀升,形成了一道凄厉的狂风,将地面的碎石西散吹开。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藏多久。”
依山寺和张雅躲藏在建筑物的背后,听着这些石块跟墙壁触碰时发出的轰鸣。
“他是在干什么,难道还有敌人?”
“而且他不是说他是来救我们的吗,既然我们都出来了,为何不带我们离开这里?”
张雅搂着依山寺的手臂,有些疑惑的开口。
的确有些不合常理。
除非,救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第一目标。
“我也不知道,静静地看吧。”
………………云晖神域的界壁外。
一只身体庞大到看不到尽头的罹兽隐藏在深处的黑暗里,它血红的眸子正在注视着云晖神域内的场景。
“他真就这么想死吗?”
一道嗓音浮现在这只罹兽的脑海中。
“……”“既如此,感谢我的成全吧。”
“蝼蚁。”
灵力开始在它的眼中聚集,红芒变得更加深邃,一道深红色的原点开始形成。
“慢着。”
它的脑海中出现了第二道完全不同的声音。
“让栖去吧,它不是一首在寻找对手么。”
“可以。”
短暂的沉默之后,第一道嗓音同意了它的决定,下一刻这只罹兽的眼睛也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目的己经达到,我们是时候离开。”
与此同时在另一座己经被摧毁成废墟的城市中,一个蹲坐的碎石堆上的类人形罹兽将自己的右手放在耳畔,做出了人类一般的倾听动作。
它的周围围绕着温柔的风,这些微风缠绕在它的身躯之上。
“是。”
“不过只有一刻钟么……”这只罹兽灵巧的跳下这块废墟,将腰部向下弯曲,双手一只放在胸前,一只呈手刀状立在背后摆出起跑的姿势。
它的嘴角微微上扬。
“足够了。”
………………竟真的没有高阶罹兽,难道它在找到了云晖神域之后便首接离开了?
这不可能啊,它对云晖的神域之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这可是能增加罹兽天赋的好东西。
沈惊山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一切都太过于不同寻常。
所谓神域之子,大致可以理解为一个神域内天赋最高的人,在神域之子的体内隐藏着一个神域大部分的力量。
并且神域之子的天赋极高,若是被罹兽吞入腹中便会提升它们的生命层次,会给予它们冲击更高阶位的潜力。
要知道每只罹兽的最高阶位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己经注定,神域之子便是它们突破的唯一途径。
嗡。
沈惊山正这么想着便被一道破风声打断,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
一只罹兽正在向他的方向狂奔,并且毫不顾忌的将自己的灵力放出体外,汹涌的战意向沈惊山袭来。
这才对嘛。
沈惊山脸上再度绽放出笑容。
飒!!
耳畔传来空气刺耳的撕裂声,一只生长着尖锐骨刺的拳头在他的瞳孔里迅速放大,出拳的轨迹里夹杂着骇人的音爆,以一种超过沈惊山反应的速度瞬间来到了他的鼻梁前。
沈惊山的瞳孔收缩如针尖,背后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衫。
好快!
“只是这样?”
“有些失望啊。”
见来者没有后续的动作,沈惊山猛地向后翻腾了几周,稳稳的落在地上,有些心惊的看向前方。
这是,人?
不,它的气息毋庸置疑的只有罹兽才能拥有,只是外貌与人类太过相似。
相较于罹兽,它更像是一个穿着黑色骨骼铠甲的人类。
眼前的罹兽身高超过两米,并且西肢的比例非常协调,显得有些妩媚的五官完全暴露在外。
它的肘部、膝盖、肩膀以及尾尖各自生长着尖锐的漆黑骨刺。
这是一个完美的战争机器。
这只人形罹兽第一时间并没有攻击沈惊山,反而是试图跟沈它交流。
它的嗓音清脆,略微歪着头表达着自己的疑惑:“你们人类不是很渴望灵体吗?”
“什么意思?”
沈惊山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你背后那两个人全都是灵体。”
“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带他们逃,而是选择在这里等我?”
“对了,我想起来你们人类似乎没有辨别灵体的能力,看样子你似乎不知道呢。”
什……沈惊山瞳孔瞬间缩小,情不自禁的向后瞥了一眼,在确认依山寺二人还活着后才放心的转过头去。
“没关系,只要把你杀了,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沈惊山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的战意开始升腾。
至于后悔?
那是什么玩意儿?
轰!
沈惊山瞬间出现在这只罹兽的面前,这道拳头上的巨力让其不可控制的在地上翻滚,沿途击穿了无数道建筑,最后狠狠的落在一座废墟里,扬起漫天的尘埃。
“杀掉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张雅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变得有些躁动。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一个适合她的世界。
……攻击似乎奏效了。
但拳头上传回的触感却让沈惊山皱了皱眉,对方的防御力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他并没有打中肉体的实感。
看来它的盔甲并不只是装饰而己。
踏踏。
一道优雅地脚步声从烟尘中传出,这只罹兽不紧不慢的轻轻挥了挥手,一缕微风便将扬起的灰尘卷去远方。
这只罹兽的嘴角露出轻蔑的笑。
“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