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全宗门最可爱的师妹，还有一天就要成婚了。我提前结束任务归来，
却看见她和她的好哥哥在房里打闹。那位名满修真界的风流剑客，借着教她剑招的名义，
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她半推半就，满面红霞。我没出声，
径直去了掌门大殿，呈上婚书。禀告师尊，弟子自请前往镇魔渊驻守百年，婚事就此作罢。
她哭着跑来，梨花带雨，师兄！我们只是在闹着玩！你怎么能这么小心眼？
为了一个玩笑，你就要抛下我吗？我抽出我的剑，剑尖直指那位风流剑客。不是玩笑。
今天，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死在这里。1我的剑，名为惊鸿，出鞘时有龙吟之声。
此刻，它只带着死寂的杀意。萧辰脸上的潇洒笑意僵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真的会拔剑。
沈师兄，何必为一点小事动怒？他试图将怀里的林语柔推开，姿态仍旧轻佻。
林语柔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师兄不要！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们真的只是在切磋剑法！你误会了！我手臂一震，灵力将她弹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
摔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从未对她用过一丝一毫的力气。切磋剑法？
我一字一顿，声音冷得能结出冰。需要抱在怀里切磋？需要亲在脸上切磋？
我的目光扫过萧辰，他脸色变了。沈长风，你别不识好歹，语柔只是天真烂漫，
我不过是逗逗她。你配叫她的名字吗？剑光一闪，惊鸿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萧辰被迫拔剑格挡。他以风流剑法闻名，剑招华丽，此刻却被我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的剑法，只有杀招。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剑都直逼他的要害。宗门弟子们闻声而来，
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在窃窃私语。大师兄疯了？明天就是大婚啊！你没看到吗？
林师妹和那个散修萧辰……天啊，这……这些声音像无数根针，刺进我的耳朵。
林语柔的哭喊声更大了。师兄！住手！他是为了教我剑法！师兄！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不信我！她的每一句辩解，都让我的剑招更冷，更狠。萧辰从最开始的轻视，
到惊骇，再到恐惧。他发现我的实力远超传闻。他引以为傲的剑法，在我的绝对实力面前，
像个笑话。铛！他手中的长剑被我一剑挑飞，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剑尖，
抵住了他的喉咙。冰冷的剑气让他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林语柔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你别杀他！求求你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见了！我发誓！
她护着另一个男人的样子，真刺眼。我心中最后一丝温情，彻底冷却。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我冷笑一声，剑锋一转。啊——！萧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没有杀他，
而是精准地废了他持剑右手的全部经脉。那只刚刚还抱着我未婚妻的手，此刻软软地垂下，
血肉模糊。他再也无法握剑了。也再也无法用那只手，去拥抱任何人。萧辰疼得在地上打滚，
眼中满是怨毒和恐惧。林语柔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嘴里喃喃着：残忍……你好残忍……
我收回剑，看都没看她一眼。我从怀里掏出那枚她送我的定情玉佩。那是我十八岁生辰，
她亲手雕刻的，上面刻着长风。我曾视若珍宝。当着她的面，我催动灵力。啪
的一声，玉佩在我掌心化为齑粉。粉末从我指缝间流下，像我们之间逝去的感情。林语柔，
从今往后，你我婚约作废，恩断义绝。我转身就走，每一步都踩得无比坚定。身后，
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些声音，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掀起一丝波澜。2我回到洞府，
这里的一切都布置成了喜庆的红色。红色的绸带，红色的窗花，还有床上那套崭新的喜被。
明天，这里本该是我们的新房。我觉得无比讽刺。
我面无表情地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找了出来。她送我的剑穗，她为我画的画，
她给我写的信……我把它们堆在一起，准备一把火烧个干净。师兄！
洞府的门被猛地推开，林语柔闯了进来。她头发凌乱，哭得双眼红肿，
脸上还带着刚才摔倒的泥印。她冲过来，从背后死死抱住我。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后背，滚烫。我不要和你恩断义绝！我不要！
我没有动，任由她抱着。她开始回忆我们的过往。你忘了我们一起在后山看星星吗？
你忘了你说过，我是你见过最可爱的姑娘吗？你忘了你曾说，要一生一世对我好，
永远保护我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她试图用这些过往的甜蜜，来动摇我。可她不知道，
她提起这些，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我平静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我转过身，
看着她。说过。但那是对值得的人。她愣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忘了掉下来。
她开始疯狂地辩解。我和萧辰真的没什么！是他主动的！
我只是……我只是没来得及推开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师兄！我看着她，
忽然笑了。没来得及？你的脸红，你的半推半就，你的欲拒还迎，都在告诉我，
你很享受。我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她虚伪的辩解。她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一句话。我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想要的，
是一个稳重如我，做你未来的宗主夫人，给你无上的地位和安稳。同时，
你又想要一个风流如他，给你从未有过的刺激和浪漫。林语柔，你什么都想要。
你太贪心了。她浑身一颤，像是被我说中了最隐秘的心事，瘫坐在地。我站直身体，
不再看她。我将那一堆打包好的东西，全部扔进了炼丹炉里。催动灵火。
熊熊的火焰瞬间升腾，将那些所谓的信物吞噬。火光映着我冰冷的脸。这些东西，
连同我对你最后的情意，都烧干净了。我打开洞府的大门，冷风灌了进来。
我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她坐在地上，
看着那盆火焰，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嚎啕大哭。哭声绝望，却再也引不起我半分心疼。
3.去镇魔渊的手续，掌门没有立刻批准。第二天，我被召到了议事大殿。掌门坐在主位上，
脸色凝重。林语柔和她的父母，宗门的一对长老，分立两侧。林语柔的眼睛肿得像核桃，
看到我，又开始掉眼泪。她的父亲，林长老，一脸为你着想的伪善，率先开口。长风，
你和语柔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语柔年轻不懂事，犯了点小错，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为了宗门和谐，也为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事，就算了。
她母亲也立刻附和。是啊，长风，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
镇魔渊是什么地方？九死一生！你去了，百年修为都可能停滞不前，太不划算了！
你听伯母一句劝，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他们一唱一和，说得情真意切。
好像我坚持要去镇魔渊，是多么不懂事，多么辜负他们的好意。掌门也叹了口气，
看着我。长风，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宗门的未来还要靠你。镇魔渊之事，还需三思啊。
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他们在等我妥协。等我咽下这口恶气，
为了所谓的大局，继续和林语柔完婚。我先向掌门恭敬地行了一礼。师尊，
弟子心意已决。随即，我目光冷冽地看向林家二老。算了？我重复着林长老的话，
语气里满是嘲讽。我的婚事，我沈长风的道侣，什么时候成了可以讨价还价的买卖？
一点小错？婚前与人苟且，败坏门风，这也叫小错？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林长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放肆！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长辈？我冷笑，二位长老是怕女儿名声尽毁，嫁不出去了，
还是怕少了一个未来可以仰仗的宗主女婿？我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他们虚伪的面具。
林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好个猖狂的小子！我还有更猖狂的。
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令牌，高高举起。那是一枚宗门最高级别的任务令牌，血红色的，
代表着立下了天大的功劳。禀师尊！我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弟子在回宗之前，
于黑风山脉，独自一人剿灭了为祸百年的血煞三魔！此功，可向宗门换取一个承诺！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血煞三魔！那是三个元婴期的魔修，凶残无比，
宗门几次派人围剿都失败了。我竟然一个人把他们解决了？掌门激动地站了起来，
快步走到我面前，接过令牌，灵力一探，脸色瞬间变得又惊又喜。好！好！好！长风，
你果然是我青云宗的麒麟儿！我没有理会他的夸赞，
只是继续说道：我的承诺就是——即刻批准弟子前往镇魔渊驻守百年！百年之内，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将我召回！我用我自己挣来的功绩，
封死了所有他们劝阻我的退路。这是他们无法反驳的，是宗门铁律。林家二老的脸色，
从涨红变成了惨白。林语柔更是摇摇欲坠，嘴里不停地念着：不……不要……
掌门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准了。
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谢师尊成全！我站起身，最后看了林语柔一眼。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希望你和你选的人，能过得好。
我留下这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外面的阳光刺眼，我却觉得，
前路一片清明。4.镇魔渊。和我想象中一样，甚至比想象中更糟。
天空是常年不散的灰黑色，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朽的魔气。
灵气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在这里待久了，修士的修为不仅难以寸进，
甚至会慢慢被魔气侵蚀，导致根基受损。我被分配到了最危险的前沿阵地，编号甲七。
和我一同驻守的，都是些犯了错被罚来此地，或是寿元将尽，
想在最后为宗门发光发热的老修士。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同情，有不解，也有鄙夷。
大概都听说了我的事，以为我是个为情所困的傻子。更有人觉得，我这个宗门未来的顶梁柱，
青云宗的大师兄，是来这里镀金的，待不了多久就会找理由回去。我没有解释。
我用行动回应了所有的质疑。我不要命地斩杀魔物。最低等的食腐魔，狡猾的影魔，
成群结队的血蝠……我每天都让自己筋疲力尽，身上永远带着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只有在无尽的厮杀中，我才能暂时忘记那份深入骨髓的背叛。渐渐地，
同袍们看我的眼神变了。从同情和鄙夷，变成了敬佩。他们不再叫我沈师兄，
而是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叫我长风。我用悍不畏死的战斗风格和强大的实力，
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这天，一次小型的魔潮爆发了。数以千计的低等魔物从深渊裂缝中涌出，
冲击着我们的防线。战斗中，一只狡猾的影魔绕到了我们侧后方，
无声无息地偷袭一个刚来不久的新兵。那个新兵才筑基期，吓得脸都白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离他最近。来不及思考，我猛地推开了他。影魔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在了我的后背上。
刺骨的剧痛传来，魔气瞬间顺着伤口涌入我的经脉。我闷哼一声，
反手一剑将那只影魔斩为两段。但就是这一瞬间的耽搁，我被数只魔物包围了。长风！
身边的战友发出惊呼，想要来救我，却被更多的魔物缠住。我正准备拼着重伤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数道银光破空而来。是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它们精准无比地钉在了那几只魔物头部的弱点上。魔物们发出一声哀嚎，动作瞬间凝滞。
我抓住这个机会，剑光暴涨，将它们尽数斩杀。我喘着粗气，回头看去。不远处，
一个身穿素色长裙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气质清冷，容貌清丽，在这片肃杀之地，
像一朵不染尘埃的雪莲。是苏晚晴。镇魔渊驻守将军的独女，也是这里的驻地医官。
战斗很快结束。她走到我面前，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开始检查我背后的伤口。她的手指微凉，
动作却很专业利落。魔气入体，伤及肺腑。若不及时清除，会影响你的根基。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一泓清泉。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玉瓶，递给我。服下。每日一粒，
直到伤口愈合。多谢。我接过丹药。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便转身去救治其他的伤员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在昏暗的魔渊里，显得格外单薄，
却又异常坚定。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绝望的地方，感觉到一丝暖意。5.镇魔渊的日子，
枯燥、危险，且漫长。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日复一日的厮杀，疗伤，再厮杀。转眼，
三年过去了。我的心境在生与死的边缘，被打磨得愈发沉静，古井无波。
修为更是在这种极限压榨下，不退反进，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这天，
宗门运送补给的飞舟来了。负责押送的，是我曾经很照顾的一位师弟，李默。
他见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沈……沈师兄？真的是你？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不认识了？他看着我满身的煞气，和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眼神有些畏惧。
师兄，你……你变了好多。是啊，变了。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青云宗大师兄，
早就死在了三年前那个大婚前日。现在的我，只是镇魔渊一个普通的守卫，沈长风。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给我讲了些宗门里的近况。聊着聊着，他忽然变得小心翼翼，
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说吧，我没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沈师兄……林师姐她……她和你走后的第二年，就和那个萧辰成婚了。
我正在擦拭佩剑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在听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故事。
李默偷偷观察着我的脸色，见我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下去。婚礼办得很盛大，
听说萧辰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笔钱财，把林长老他们哄得很高兴。
宗门里很多人都替师兄你不值……旁边一起喝酒的一位老兵听了，
气得把酒碗重重往地上一摔。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沈兄你为了宗门在这里拼死拼活，
那个女人倒好，转身就嫁给了奸夫！呸！我淡淡一笑，将擦拭干净的惊鸿剑归鞘。
路是自己选的，求仁得仁罢了。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不说这个了。来，喝酒。
李默看着我平静的样子，十分惊讶。他大概以为我会愤怒，会不甘，会痛苦。可我没有。
我的心里，真的毫无波澜。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古井，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道。我的道，就在这镇魔渊下，在我手中的剑上，
在守护身后亿万生灵的责任里。至于那个叫林语柔的女人，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