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记忆交易企业推出“记忆交易”服务,允许穷人出售记忆换取金钱。
我卖掉了女儿出生时的那段记忆,只留下银行账户里冰冷的数字。直到某天,
一个陌生女孩找上门,哭着喊我爸爸。她说人类即将灭绝,而我是唯一知道末日密码的人。
那密码,就藏在我已经卖掉的记忆里。---2 末日密码账户余额跳动的数字,
映在他空洞的瞳孔里,像垂死生物最后的心电信号。个、十、百、千…五万。
足够支付三个月的“蜂巢”高级维生单元租金,外加两周的合成营养膏。
艾伦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串数字,手指在冰冷的个人终端上划过,关闭了界面。光熄了,
房间里只剩下城市底部永恒轰鸣的噪音,透过薄薄的合金墙壁渗进来,
一种低频率的、啃噬骨头般的震动。卖掉的是哪一段,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在“忆栈”那间过分洁白、散发着消毒剂和柠檬香氛的接待室里,
穿浅蓝色制服、笑容标准得像印刷品的顾问,指着全息屏幕上的一段脑波编码。“艾伦先生,
您确认自愿出售编号M-729的记忆片段?根据评估,该片段情感丰度评级A-,
稀有度B+,我们给出的最终报价是五万信用点。”他确认了。过程很快,
像拔掉一颗坏死的牙齿。一种非侵入式的神经信号提取,
躺在那个有点像牙科诊疗椅的设备上,感觉像是轻度醉酒,思绪飘忽,
然后某一处忽然就空了。不是疼痛,是一种…失重感。仿佛大脑里某个熟悉的书架,
突然空了一格。你知道那里曾经有过东西,很重要的东西,但伸手去摸,只有一层薄薄的灰。
现在,那笔钱就在账户里。冰冷的,沉默的,无法对话的。他试图去回忆卖掉的是什么,
只捕捉到一些模糊的边缘,像褪色的照片一角:似乎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有一种精疲力竭却又极度亢奋的疲惫;似乎…掌心曾有过一种极其柔软、温热、微小的触感。
但核心内容,一片空白。像被精准切割掉的肿瘤,连带着周围的健康组织也失去了感觉。
他站起身,公寓狭***仄,唯一的窗户对着外面层层叠叠、向上延伸的钢铁建筑丛林,
霓虹灯的光污染把夜空染成一种病态的紫红色。这里看不见真正的星星,
只有闪烁的广告浮标和穿梭不息的飞行器尾灯。他拿起桌上一个半旧的金属相框,
里面是一张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女人笑得很温柔。他看着照片,
心里某个地方应该会痛一下,但现在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也早已分批出售,
换成了维持生存的信用点。这张照片,只是个遗物,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壳。日子一天天过去,
账户余额稳定下降,像沙漏里无情的流沙。他开始接一些零散的数据筛选工作,
用微薄的收入延缓那最终时刻的到来——当信用点耗尽,被扫地出门,
流入下面更黑暗、更混乱的“锈带”,成为那些在垃圾和阴影里蠕动的“废弃部件”之一。
他尽量避免思考未来,只是活着,呼吸,消耗营养膏,睡觉。那个被卖掉记忆的空洞,
起初还像个幽灵般徘徊,后来也渐渐被日常的麻木填满。直到那个下午。
门铃嘶哑地响了一声,像是卡了痰。艾伦皱眉,他几乎没有任何访客。
透过门上的老旧光学猫眼,他看到一个女孩。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样子,
穿着不合时宜的、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被雨水或者汗水打湿,一绺绺贴在苍白的额头上。
她的眼睛很大,里面盛满了某种他无法立刻解读的情绪——恐惧,急切,
还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熟悉感?这感觉让他心头莫名一悸。他迟疑着打开一条门缝,
安全链还挂着。“找谁?”女孩的视线猛地锁定在他脸上,嘴唇颤抖着,
那双大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爸…”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爸爸!”艾伦愣住了,
随即涌上一股荒谬和烦躁。“你认错人了。”他试图关门。“艾伦!你是艾伦·弗斯特!
”女孩用力抵住门,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出生在新京市第七区,母亲叫莉娜!
你左肩胛骨上有一块浅褐色的胎记!你…你卖掉了我!你把关于我的记忆卖掉了!
”一连串的信息炸弹般在门口炸开。艾伦僵住了。名字,母亲的名字,
胎记…这些隐私她怎么会知道?还有…“卖掉了你”?荒谬!但心底那片被挖空的区域,
似乎被这声凄厉的“爸爸”触动了,泛起一阵空洞的回响。“我不认识你。”他的声音干涩,
“立刻离开,否则我叫秩序警察了。”“没时间了!爸爸!”女孩的眼泪终于滚落,
混合着脸上的湿痕,“他们…‘净世’…他们就要启动了!所有人都要死了!
只有你知道‘方舟’的启动密码!密码就在…就在你卖掉的那段记忆里!是我出生的那天!
”“净世”?“方舟”?密码?出生那天?艾伦的大脑一片混乱。
这女孩是哪个邪教组织跑出来的疯子?还是“忆栈”竞争对手搞的鬼把戏?
但她的绝望看起来那么真实,几乎能灼伤人的皮肤。就在这时,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不是普通的居民。还有某种低功率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
女孩脸色瞬间惨白,猛地回头,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艾伦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和他照片里已故妻子隐隐有些相似的眼睛,又看看走廊方向逼近的危险信号。
一种远超理智的本能,让他猛地扯掉安全链,将她一把拽了进来,重重关上门,落锁。
女孩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艾伦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
能感觉到外面传来的、不加掩饰的探查波动。他的心沉了下去。麻烦,巨大的麻烦,
已经找上门了。而这个麻烦,正用一双和他失去的记忆一样空洞而悲伤的眼睛,望着他。
门外,探查的波动像无形的触手,在金属门板上停留了片刻,缓慢地、不情愿地移开了。
沉重的脚步声渐远,但没有完全消失,像是徘徊在楼梯间或者走廊拐角,带着耐心的恶意。
艾伦缓缓滑坐在地上,后背紧贴着门板的冰凉,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房间里只剩下女孩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还有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你…”他开口,
声音嘶哑得厉害,“你到底是谁?”女孩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努力平复呼吸,但效果甚微。
“我…我叫米拉。艾伦·弗斯特和索菲亚·陈的女儿。”她说出母亲名字时,
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波澜。索菲亚。照片上那个温柔的女人。
艾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不是因为回忆起了什么,
而是因为那片空洞被名字再次触碰时产生的钝痛。他移开视线。“我没有女儿。
我的记忆里…没有。”“他们删掉了!‘忆栈’!你卖掉了我出生那天的记忆!
”米拉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急切,“为了钱,或者…或者其他什么理由!爸爸,
你必须想起来!”“别叫我爸爸!”艾伦低吼一声,烦躁和恐惧交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记忆已经卖掉了!删除了!我怎么想得起来?”“不是完全删除!”米拉挣扎着靠近一些,
压低声音,“‘忆栈’的技术是封存和隔离,不是物理擦除!为了研究或者…或者其他目的,
他们很可能保留了原始数据备份!而且,大脑本身也有痕迹,
深层的神经突触…”艾伦打断她,抓住另一个关键点:“‘净世’是什么?
‘方舟’又是什么?密码?”米拉的眼神黯淡下去,裹紧了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
仿佛突然感到刺骨的寒冷。“‘净世’…是一个计划。
上层区那些最顶端的寡头、政要…他们知道地球没救了,资源枯竭,环境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秘密建造了一艘巨大的星际殖民船,就是‘方舟’,
用来搭载极少数‘合格’的精英和他们的基因库,逃离太阳系,寻找新世界。”艾伦听着,
感觉像在听某个劣质的科幻广播剧。但门外刚刚离去的威胁,和女孩眼中纯粹的恐惧,
让这荒谬的故事有了重量。“那…其他人呢?”他问,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净化。
”米拉吐出这个词,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血腥味,“他们会在撤离前,
启动一种部署在全球大气层的纳米级武器…一种基因病毒,
或者别的东西…确保…确保‘人类文明的纯洁性’。”她抬起头,泪水再次涌出,
“所有人…爸爸,是所有人!几十亿人!”“为什么是我?”艾伦感到喉咙发紧,
“密码怎么会在我…在我卖掉的那段记忆里?”“‘方舟’的核心控制系统,
是妈妈参与设计的!”米拉急切地说,“她是顶尖的神经编程和密码学专家!
她不相信那些寡头,她在系统最深处埋下了一个后门,
一个只有特定‘钥匙’才能启动的紧急指令集,可以改写‘方舟’的权限,
阻止‘净世’启动,甚至…甚至可以强行改变航线,搭载更多人!
”“而那个‘钥匙’…”“就是密码!
一个由极度复杂、无法复制的生物电信号和情感波动模式构成的动态密码!
”米拉抓住他的胳膊,手指冰凉,“妈妈把它…把它编码进了你的一段记忆里!
选择了我出生那天,因为那天你的情感波动最强烈,最独特,最不可能被伪造!
她说…她说爱和希望,是唯一能对抗冰冷计算和灭绝计划的力量!”爱和希望。
艾伦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女儿的女孩,看着她眼中燃烧着的、近乎绝望的期盼,
再想想自己账户里那串冰冷的数字,以及为了那串数字而亲手挖空的记忆。
这讽刺让他几乎要笑出声,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像是窒息的声音。“所以,
”他总结着这疯狂的一切,“一个能拯救几十亿人的密码,藏在我的一段记忆里。
而这段记忆,被我为了五万信用点,卖掉了。”米拉用力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们必须拿回来!在‘净世’启动之前!‘忆栈’的数据中心,在…在上层区!”上层区。
这个词像一盆冰水浇在艾伦头上。那是云层之上的世界,
是阳光、洁净空气、广阔空间和秩序警察严格管辖的地方。
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城市底层的“废弃部件”来说,上层区是禁忌,
是几乎不可能非法闯入的禁区。“我们不可能进去。”他陈述着这个冰冷的事实。
“我们必须试试!”米拉的眼神异常坚定,那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坚韧,让艾伦感到一丝心惊,
“妈妈…妈妈就是为了警告我们,才被他们…”她没有说下去,但艾伦明白了。
照片上那个温柔的女人,已经不在了。为了这个密码,为了可能存在的希望,
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就在这时,个人终端发出急促的警报声。不是普通的通知,
是最高优先级的区域封锁和身份核查通告。
屏幕上滚动着他们的面部识别截图——显然是刚才在门口被捕捉到的。
罪名是“危害社会安全”和“窃取机密信息”。秩序警察被授权在必要时“就地终结威胁”。
门外,刚刚远去的脚步声,再次清晰起来,并且迅速逼近。
伴随着能量武器解除安全锁的清脆“咔哒”声。没有退路了。艾伦猛地站起来,
环顾这间狭小、破败、却也是他唯一藏身之处的公寓。他冲到床边,
从床底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金属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旧工具,
几件勉强算得上武器的钝器,还有一小叠几乎没使用过的现金——旧时代的遗物,
在某些见不得光的地方还能流通。他抓起一把多功能撬棍和一把高频振动切割刀,
扔给米拉一把小巧的能量手枪——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他自己则拿起一根带有电弧发生器的警棍。“跟紧我。”他对米拉说,声音低沉,
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不能相信这个女孩的故事,但他无法坐以待毙,
更无法…将她交给门外那些显然不怀好意的人。那片关于她出生的记忆空洞,
此刻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牵引着他走向未知的危险。他猛地拉开房门,
在门外两名穿着黑色战术盔甲、举着能量步枪的秩序警察惊愕的瞬间,
将充能到极限的电弧警棍狠狠捅在最近一人的颈甲缝隙处。蓝白色的电弧爆开,
那名警察剧烈地抽搐着倒下。另一人刚要开枪,米拉手中的能量手枪发出了过载的嘶鸣,
一道极不稳定的红色光束擦着他的头盔掠过,在走廊墙壁上烧熔出一个坑洞,
吓得他下意识地缩头。“走!”艾伦吼道,抓住米拉的手腕,
冲向与电梯相反的、通往垃圾处理通道的紧急楼梯。
身后传来愤怒的吼叫和能量武器射击的嗡鸣,光束打在金属墙壁和栏杆上,溅起灼热的火花。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下黑暗、布满油污和异味的楼梯,奔向城市更深处、更混乱的阴影之中。
那里是秩序警察力量相对薄弱的区域,也是通往上层区基座的、唯一可能的起点。逃亡,
开始了。目标,是夺回那段被他亲手卖掉的、价值五万信用点的,可能关乎人类存亡的记忆。
垃圾通道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混合着腐烂有机物和重型机械润滑油的刺鼻气味。
黑暗稠密得如同实质,只有远处维修管道透出的微弱红光,
勾勒出脚下锈蚀、油腻的金属网格。艾伦紧抓着米拉的手,女孩的手冰冷而颤抖,
但跑动的步伐却异常坚定,紧跟在他身后。上方传来追兵沉重的脚步声和粗暴的呼喝,
能量武器的光束偶尔撕裂黑暗,打在周围的管道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金属熔化的呲呲声。
流弹击中了一个废弃的化学桶,刺眼的绿色火焰猛地腾起,短暂地照亮了这片地下迷宫,
也映出追兵们戴着夜视仪的头盔轮廓。“左边!”米拉突然喊道,
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尖锐。艾伦没有犹豫,
猛地拽着她拐进一条更狭窄、布满粗壮冷却管道的岔路。
高温蒸汽从管道破裂的缝隙中嘶嘶喷出,形成一片白蒙蒙的雾障。他们屏住呼吸,
弯腰快速穿过。身后的脚步声似乎被暂时迷惑了,呼喝声变得有些遥远。
两人趁机躲进一个大型过滤器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震动的金属外壳,大口喘息。
汗水混合着油污从艾伦额头滑落,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边看向米拉。在蒸汽弥漫的微光中,她的侧脸轮廓依稀能看出索菲亚的影子,
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形状。一种尖锐的、混杂着愧疚和某种陌生牵绊的情绪,
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麻木已久的心脏。他卖掉的是什么?不仅仅是一段记忆,
是一个女儿存在的证明,是妻子用生命保护的…希望?“你怎么知道这条路?
”他压低声音问。米拉转过头,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惧,但更多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冷静。
“妈妈…她留下了一些东西。不只是警告。地图,
下层结构的部分蓝图…她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她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薄如蝉翼的柔性显示器,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
调出一幅错综复杂的立体结构图,一些路线被高亮标记出来。“我们要去‘竖井区’,
那里有维护通道可以通往上层区的基座能源层。但那里也是‘清道夫’的地盘。
”“清道夫”。艾伦心里一沉。那是盘踞在城市底层阴影里的帮派,
靠偷窃、掠夺废弃区的物资和偶尔“处理”一些上层区不愿意脏手的“垃圾”为生。
他们凶狠,排外,而且对通往上层区的通道把持得很紧。“没有别的路了吗?”他问。
米拉摇了摇头,显示器微弱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异常苍白。“这是最快,
也是唯一可能避开主要监控的路径。秩序警察的系统覆盖不到‘清道夫’控制的区域,
他们有自己的规则。”规则,通常意味着暴力。艾伦握紧了手中的电弧警棍,
能量指示格只剩下不到一半。米拉那把过载的能量手枪恐怕只剩最后一击了。
他们必须穿过“清道夫”的地盘。继续在迷宫般的管道和通道中穿行,
恶臭和压抑感如影随形。偶尔能看到一些蜷缩在角落里的黑影,
那是被社会彻底抛弃的“废弃部件”,他们对艾伦和米拉的出现毫无反应,
眼神空洞得像深井。有一次,
他们差点撞上一群正在分食某种不明肉类的、身上布满粗糙金属改造痕迹的人,
对方投来贪婪而危险的目光,艾伦立刻亮出电弧警棍,发出威胁性的嗡鸣,
拉着米拉迅速绕开。终于,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地下空洞出现在眼前,
直径可能有数百米。空洞中央,是数根直径惊人的、直通上方黑暗的金属竖井,
那是连接下层区与上层基座的巨型结构支撑和能源管道。
竖井壁上附着着各种粗糙搭建的平台、吊桥和棚屋,灯火零星,人影绰绰。
这里就是“竖井区”,
空气里弥漫着焊接的金属味、劣质燃料味和一种汗液与绝望混合的酸腐气息。
他们刚刚踏入这片区域边缘的阴影,几个黑影就从锈蚀的集装箱后面闪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这些人穿着拼凑起来的护甲,手里拿着改装过的实弹武器或带电的矛枪,眼神凶狠而警惕。
“生面孔。”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光头壮汉,
他掂量着手里一根带有倒刺的铁棍,“‘清道夫’的地盘,不懂规矩吗?
”艾伦将米拉稍稍挡在身后,手中的电弧警棍发出微弱的蓝光。“我们只是路过,
想去维护通道。”他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路过?”疤脸男人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他们,
目光尤其在米拉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令人不适的审视,“维护通道是‘鼹鼠’们用的,
价格可不便宜。你们拿什么付买路钱?”他歪了歪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我看这小妞细皮嫩肉的,不像下面的人。把她留下,你自己滚,或者…都留下。
”他身后的几个人发出猥琐的笑声,向前逼近了一步。艾伦的心沉到谷底。
谈判的可能性为零。他握紧了警棍,计算着距离和出手的顺序。
必须先放倒疤脸…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米拉突然从艾伦身后站了出来,
她没有看那些“清道夫”,而是抬头望向竖井上方某个黑暗的角落,
用一种清晰而冷静的声音说道:“‘铁颚’巴伦!我们是‘织网者’索菲亚派来的!
她留下了‘钥匙’!我们要去‘忆栈’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女孩的声音在空旷的竖井区产生回响。那几个“清道夫”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