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根据公司最新的人力优化策略，你被解雇了。”周一例会，我的老板周伟，
当着全公司的面，将辞退信轻飘飘地扔在我面前。“你的工作效率是全组最低的，
态度也最散漫，公司不养闲人。”他身边的组长张莉，我昔日的“好姐妹”，
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周围的同事们，有的低头窃笑，有的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拿着全公司最低的工资，干着修补系统最底层的杂活，
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个技术落后的老好人。周伟靠在椅背上，声音不大，
却透着刻薄：“另外，你上个月的工作交接有疏漏，按规定，最后一个月工资作为赔偿，
就不发了。”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家公司赖以生存的所有核心系统，
从客户管理到交易结算，每一行底层代码，都是我亲手写的。而我在所有核心模块里，
都埋下了一个小小的“艺术家签名”。一个会在我离职三十天后，
自动启动的“格式化签名”。1.“听明白了吗？林安，收拾东西走人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周伟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像在驱赶一只苍蝇。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他，
又落在一旁妆容精致、满眼幸灾乐祸的张莉脸上。“周总，”我开口，声音不大，
却让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辞退我，我接受。但是扣我最后一个月工资，
法律依据是什么？”周伟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软柿子”竟然敢当众反驳。他脸色一沉：“依据？
公司规定就是依据！你上个月负责的数据库维护，出了那么大纰漏，
要不是张莉带着团队力挽狂澜，公司损失惨重！扣你一个月工资，都是看在老员工的情分上，
便宜你了！”我差点气笑了。上个月的数据库抖动，是因为公司为了省钱，
用了最廉价的云服务器，并发量一上来就濒临崩溃。是我通宵了两个晚上，
优化了底层查询逻辑，重写了缓存策略，才硬生生把系统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至于张莉？
她带着她的团队，在我旁边吃了两天外卖，拍了十几张加班照片发朋友圈，
最后拿着我写的优化报告去周伟面前邀功。“力挽狂澜？”我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
目光转向张莉，“张组长，你确定报告里的每一个字，你都看得懂吗？
”张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尖声叫道：“林安！你什么意思？
你被开除了就胡乱攀咬吗？周总，你看她，就是这种工作态度，不思进取还嫉妒同事！
”周围的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每天到点就走，
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就是，张组长人多好，上次还请我们喝奶茶呢。林安呢？
小气得要死。”“技术不行还不让说，这种人早该开了。”这些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能传到我耳朵里。我深吸一口气，懒得再跟这群蠢货争辩。我站起身，拿起那封辞退信，
叠好，放进口袋。“好，工资我不要了。”我平静地说。“就当，提前送给公司的奠仪了。
”说完，我在周伟和张莉错愕的眼神中，转身走出了会议室。身后，是他们压抑不住的，
爆发出的哄堂大笑。2.我的工位在角落，东西不多，一个水杯，一盆快要枯死的绿萝，
还有一个陪了我五年的旧键盘。我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无视了周围那些探究和嘲讽的目光。
张莉扭着腰走过来，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林安，做人呢，要有自知之明。
现在的技术日新月异，你那套老掉牙的东西早就该淘汰了。还真以为公司离了你不行？
”她顿了顿，声音里满是炫耀：“哦，忘了告诉你，周总已经把你的职位交给我了，薪水嘛，
涨了百分之五十。以后你负责的那堆破烂，都归我手下的新人管。”我没理她，拔下键盘线，
小心地卷好。这个键盘，是我大学时参加ACM竞赛拿到全球总冠军的奖品，
敲起来特别舒服。他们大概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破烂货。“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张莉见我无视她，有些恼羞成怒。我终于抬起头，看着她，
认真地问：“交接文档你看得懂吗？底层架构图你能找到在哪吗？
你知道系统的‘幽灵模式’是用来做什么的吗？”张莉被我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
随即恼怒地拔高了声音：“你跟我拽什么黑话？不就是一堆代码吗？有什么看不懂的！
我手下全是985毕业的高材生，比你这个三本毕业的强多了！”“哦。”我点点头，
不再说话，抱着我的纸箱，走向门口。路过一个工位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
头发有些稀疏的老程序员，老王，低声叫住了我。“小安……”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些不忍，
“要不，跟周总服个软？你走了，服务器维护那块儿……”老王是公司的元老，
为数不多知道我技术深浅的人。但他性格懦弱，从不敢多言。我对他笑了笑：“王哥，
谢谢你。不过，这家公司，也该到头了。”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几个人听见。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我不再停留，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家我工作了五年的公司。踏出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我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十月二十六号。三十天后，是十一月二十五号。那一天，
一定很精彩。3.离开公司后，我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到处投简历，或者哭哭啼啼。
我先是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
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下午，我把那盆快死的绿萝换了个大盆，浇透了水，
放在阳台上晒太阳。晚上，我打开电脑，不是为了找工作，
而是登录了一个全球顶级的开发者社区。我的账号“An”已经很久没上线了，
但社区的私信箱里，依旧躺着几十封未读邮件。有的是全球知名科技巨头的橄榄枝，
开出的年薪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有的是一些开源项目的技术交流邀请。还有一封，
来自于国内一家叫做“星辰科技”的公司，CEO叫陈霄。他的邮件和其他人不同，
没有一开始就谈薪资待遇，而是认真地分析了我公开发布的几个算法模型的优缺点，
并且提出了几个非常有见地的优化方向。一看就是个真正的技术人。
他已经连续给我发了半年的邮件，锲而不舍。我之前一直没回复，
是因为我要照顾生病的母亲，不想离开这座城市，而周伟的公司虽然钱少事多，但清闲，
离家近，方便我随时回家。现在，母亲已经康复出院，我也恢复了自由身。
我看着陈霄的邮件，想了想，敲下了一行回复：“陈总，你好。我对贵公司的项目很感兴趣，
请问最近方便聊聊吗？”点击发送。做完这一切，我关上电脑，泡了个热水澡，一夜无梦。
4.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随手挂断，
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结果，那个号码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我有些不耐烦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是老王。“小安！小安你快来公司一趟！出大事了！
”我打了个哈欠：“王哥，我已经离职了，公司的事跟我没关系。”“怎么没关系！全完了！
公司的OA系统、客户管理系统、交易系统……全都崩了！所有人都登录不上去！
”老王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公司乱成一锅粥，客户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我瞬间清醒了。
崩了？不应该啊。我设定的“格式化签名”是三十天后启动，而且启动方式是数据缓慢污染，
最终导致逻辑崩溃，而不是这种简单粗暴的直接宕机。直接宕机，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动了服务器的底层配置。而且，是个蠢货。“是不是有人动了主服务器的负载均衡策略？
”我淡淡地问。老王那边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惊呼：“你……你怎么知道？昨天下午，
张莉带着她那个新招的大学生，说要优化系统性能，重置了服务器配置！”我闭上眼睛，
都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张莉为了在新职位上表现自己，
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一知半解的“优化方案”，
对着我亲手搭建的、结构复杂如迷宫的服务器集群，胡乱动刀。我那套系统，
为了应对周伟那个破服务器，加了无数的冗余和保护机制。牵一发而动全身。胡乱修改配置，
不崩才怪。“小安，你快回来看看吧！周总都快急疯了！他说只要你肯回来，
什么条件都好谈！”老王还在哀求。我笑了。“王哥，告诉周总，想让我回去，可以。时薪，
十万。上门起步价，一百万。”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想用我的时候，当成抹布一样扔掉。
现在出事了，又想让我回去擦屁股？门都没有。5.挂了老王的电话，我起床洗漱，
准备去和星辰科技的陈霄见个面。刚换好衣服，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伟亲自打来的。
我直接按了静音，扔在沙发上，没理。他一连打了七八个，见我没接，开始给我发信息。
第一条，还端着老板的架子。“林安，公司系统出了点小问题，你回来处理一下，念在旧情，
这次就不追究你昨天的无礼了。”我看着信息，冷笑一声，删掉。过了十分钟，
第二条信息来了，语气软了一点。“林安，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这样，你回来，
我给你补发上个月的工资，再给你发一万块奖金，怎么样？”一万块？打发叫花子呢。
我依旧没回。又过了半小时，周伟的第三条信息几乎是哀求了。“林安！安姐！我错了！
我昨天是被张莉那个贱人蒙蔽了！你快回来吧！公司不能没有你啊！你回来，我给你涨工资！
涨一倍！不，涨两倍！”我看着信息，慢悠悠地回复了两个字。“时薪。
”然后又发了两个字。“十万。”发完，我把周伟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世界清净了。
6.我到星辰科技楼下的时候，陈霄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更像个资深程序员，
而不是一家公司的CEO。“An神，久仰大名。”他伸出手，脸上是真诚的笑意。
“叫我林安就好。”我跟他握了握手。没有客套的寒暄，陈霄直接带我去了他们的技术部。
“我们目前在攻克一个关于实时AI渲染的难题，这是我们的模型……”他打开电脑，
开始向我介绍他们的项目。这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也极具前景的项目。我只听了十几分钟，
就已经被深深吸引了。这正是我一直想做的东西。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上午，
从算法架构聊到技术愿景，酣畅淋漓。中午，陈霄请我在公司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
他才终于谈到了待遇问题。“林安，我知道，以你的能力，
去任何一家大厂都是首席科学家的级别。我们是创业公司，给不了那么夸张的期权。但是，
我能给你技术团队的最高权限，以及……”他报出了一个数字。一个让我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几乎是周伟公司我十年工资总和的年薪。“另外，公司D轮融资马上就完成了，
我个人愿意出让5%的原始股给你。”我看着他，他眼神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
这是一个真正尊重技术，也真正懂得技术价值的人。和周伟那种把程序员当耗材的资本家，
是云泥之别。我没有理由拒绝。“陈总，”我放下筷子，郑重地说，“我愿意加入。
”陈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林安，欢迎你！”我们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7.与此同时，周伟的公司，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这些都是老王后来偷偷告诉我的。系统瘫痪了一整天，所有的业务全部停摆。
客户的投诉电话被打爆，公司的客服部门集体失声。
周伟花重金从外面请来了好几个所谓的“技术专家”。那些专家们对着我留下的代码，
看了整整一天，连架构的入口都没找到。我的代码风格，不喜欢写注释，
但喜欢用各种古典文学的典故来命名变量和函数。比如，核心数据库的连接池，
我命名为“鹊桥”。数据加密模块，叫“东风”。容灾备份系统，叫“赤壁”。
那些所谓的专家，看着满屏幕的“鹊桥”、“东风”，一个个面面相觑，如同在看天书。
有一个专家试图强行重启数据库，结果触发了我设置的保护机制，导致整个数据库被锁死。
这下，问题更严重了。周伟急得满嘴起泡，在办公室里像疯了一样摔东西。
张莉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知道，这次的祸是她闯出来的，
周伟绝对不会放过她。到了下午，公司的股价开始暴跌。董事会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
质问周伟到底发生了什么。周伟焦头烂额，这才终于意识到，
那个被他像垃圾一样扔掉的林安，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开始疯狂地找我。打电话，
被拉黑。发信息，没回应。他派人去我住的小区，结果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他甚至找到了我父母家，结果扑了个空。一天下来，周伟仿佛老了十岁。
8.我正式入职星辰科技的第一天，陈霄给了我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并且给我配了两个助理。
他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熟悉公司现有的项目，并且组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核心算法团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