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丝雀的牢笼深秋的冷雨敲打着顾家别墅的落地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
像是命运无情的倒计时。林婉如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被雨水浸透的梧桐树叶一片片凋零,
在积水中打着旋,最终消失在下水道口,像极了她在这座华丽牢笼里流逝的三年青春。
人人都说她林婉如飞上枝头变凤凰,攀上了顾家这棵高枝。
大学同学们在朋友圈里看她晒出的豪宅、名车、奢侈品,无不羡慕她嫁入豪门的幸运。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栋价值数亿、坐落于市中心最昂贵地段的别墅,对她而言,
不过是座镶金嵌玉的牢笼。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味道。
三年前,她还是个满怀憧憬的少女,相信爱情能跨越门第之见。顾辰那时是多么温柔啊,
会在她下晚自习时等在图书馆外,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会在雨天把伞全部倾向她那一侧,
自己的半边肩膀都淋湿了;会在她生日时跑遍全城,只为找到她随口一提的那本绝版书。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是从婚礼那天,
张美兰冷着脸说“顾家的媳妇不必出去工作”开始?还是从她一次次试图融入贵妇圈,
却因不懂红酒品牌、不认识奢侈品限量款而被暗中嘲笑开始?
亦或是从顾辰接手家族企业后越来越忙,回家时间越来越晚开始?“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身后传来婆婆张美兰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晚餐准备好了吗?
小辰今天回来吃饭,你别再像上次那样把汤做咸了。
我们顾家的厨师都是从五星级酒店请来的,要不是你非要亲自下厨表现自己,
也不至于闹出那种笑话。”林婉如转过身,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苦涩:“妈,都准备好了。
今天的汤我尝过了,味道刚好。”张美兰走近几步,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那眼神锐利得能剥下她一层皮:“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我们顾家的媳妇,
整天穿得这么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顾家亏待了你。上次李太太还问我,
是不是没给你置装费。”林婉如攥紧了手心。身上这件米白色的羊绒衫,
是顾辰去年生日时随手送给她的礼物,连标签都没拆。她今天特意穿出来,
不过是存着一点可笑的期待——希望他能注意到,希望能唤起他一丝半点的回忆。
“这衣服...是顾辰送的。”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厌恶的卑微。
张美兰嗤笑一声:“小辰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记这些小事。你啊,
也该学会自己打扮打扮,别整天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看着就晦气。”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顾辰回来了。他脱下被雨水打湿的西装外套,保姆连忙接过。他看都没看林婉如一眼,
径直走向餐厅,边走边松着领带,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今天公司事情多,
”他坐下,语气疏离,“吃完饭我还要去书房处理文件。有个并购案出了点问题,
明天就要定方案。”林婉如张了张嘴,想问他最近为什么总是忙到深夜,
想问他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最终却只是轻声说:“先喝点热汤吧,
我炖了你喜欢的山药排骨。炖了四个小时,肉都烂了。”顾辰“嗯”了一声,接过汤碗,
却没有立即喝,而是先拿起手机查看邮件。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张美兰偶尔对菜品的挑剔。“这青菜炒得太老了,
”张美兰皱着眉放下筷子,“火候掌握得不好。婉如,我说过多少次,炒青菜要大火快炒,
保持脆嫩。”“对不起,妈,我下次注意。”“还有这鱼,蒸的时间长了半分钟,肉都柴了。
”“是,我会改进。”顾辰始终没有出声,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他快速吃着饭,
眼睛不时瞟向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林婉如默默看着他,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三年前的今天,他们因车祸双双离世。那时顾辰抱着痛哭的她,
说:“婉如,别怕,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永远陪着你。”可如今,
他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对了,”张美兰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明显轻快了些,
“下周是苏氏集团的周年庆,请柬已经送到了。苏家那丫头,雨柔,特意打电话来,
说希望我们能全家出席。她还问起你呢,小辰。”顾辰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
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知道了。苏氏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这个场合确实应该去。
”林婉如的心沉了下去。苏雨柔,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时时扎在她的心上。那是顾辰的初恋,
如今是苏氏集团的接班人,美丽、能干、家世相当,是张美兰心目中理想的儿媳人选。
每次见到苏雨柔,林婉如都觉得自己像个拙劣的模仿者,永远达不到顾家媳妇的标准。
晚饭后,顾辰果然直接进了书房。林婉如端着一杯热牛奶,在书房门外站了许久,
听着里面传来的讲电话声——他的语气明显比对她说话时温和许多。她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回到卧室,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已经泛黄的相册。照片上,
大学时代的她和顾辰在图书馆前相视而笑,那时的他眼中满是温柔和爱意,不像现在,
看她时总带着若有似无的厌倦。她轻轻抚摸着照片,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照片上,
晕开一圈水渍。她慌忙擦拭,却越擦越模糊。
第二章:日复一日的凌迟苏氏集团的周年庆典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和食物的气息。
林婉如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礼服,站在顾辰身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贵族舞会的灰姑娘,
随时可能被打回原形。会场里觥筹交错,名流云集。顾辰一进场就被几个商业伙伴围住,
谈笑风生。林婉如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手心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婉如姐,好久不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婉如转身,
看见苏雨柔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她穿着一身定制的红色长裙,衬得肌肤胜雪,
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显然是名家设计。相比之下,
林婉如的淡紫色礼服顿时显得黯淡无光。“雨柔,”林婉如勉强笑了笑,“恭喜。
”“谢谢你能来。”苏雨柔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声音却压低了些,只有两人能听见,
“听说顾伯母最近身体不太好?你也多费心照顾,毕竟顾家就辰哥一个儿子,传宗接代的事,
还得靠你们呢。这都三年了,怎么还没好消息?”这话说得体贴,
眼神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林婉如的脸色白了白,她和顾辰结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
这成了张美兰最大的心病,也是她在这个家立足的最大障碍。“不劳你费心。
”林婉如试图抽回手臂,苏雨柔却挽得更紧。“我也是关心你们嘛,”苏雨柔叹了口气,
声音依然轻柔,“说起来,我和辰哥当年要是没分手,现在孩子怕是都会打酱油了。可惜啊,
那时候太年轻,不懂得珍惜。不过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林婉如的手指深深掐进了掌心,疼痛让她勉强保持清醒。这时,顾辰走了过来。
苏雨柔立刻换上明媚的笑容,自然地站到他身边,手臂依然挽着林婉如,
却巧妙地将她排除在两人的空间之外。“辰哥,李总他们正在找你呢,
说有个项目想和你谈谈。就在那边露台。”苏雨柔指向不远处。顾辰点了点头,
对林婉如说:“你随便逛逛,我谈完事就回来。”语气像是打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看着他与苏雨柔并肩离去的背影,林婉如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她走到自助餐区,
拿起一杯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的火焰。“顾太太一个人?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婉如转头,看见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士,
是她大学时期的教授陈静。“陈教授!”林婉如有些惊喜,“您也来了。”“是啊,
受苏家邀请来的。”陈静微笑着打量她,“好久不见,婉如。你看起来...有点疲惫。
”这句关心的话语几乎让林婉如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还好,
可能就是有点累了。”“我看了你早年的作品,《时光的纹路》那本书写得真好。
”陈静轻声说,“系里的老师们都说,你是那年最有灵气的学生。怎么后来不写了?
”林婉如怔住了。写作,那是她几乎已经遗忘的梦想。婚后,
在张美兰“顾家媳妇不该抛头露面”的要求下,她渐渐放下了笔。如今被问起,
她只能含糊其辞:“家里事情多,就暂时搁置了。”“可惜了。”陈静摇摇头,
“天赋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不该被辜负。”谈话间,林婉如看见露台方向,
苏雨柔正笑着为顾辰整理领带,动作亲昵自然。顾辰没有拒绝,反而微微低头配合。她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回家途中,车内的空气几乎凝固。顾辰闭目养神,
显然不想交谈。“今天你和雨柔聊了什么?”他突然开口,眼睛依然闭着。“没什么,
就是寒暄了几句。”林婉如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声音平静。“她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
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顾辰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林婉如转过头,
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顾辰皱了皱眉,
终于睁开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雨柔她...性格比较直爽,怕她说错话让你误会。
”林婉如没再回应。有些问题,问出口只会自取其辱。接下来的日子,顾辰越来越忙,
常常深夜才归,身上有时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那不是她用的任何一种香水。
林婉如不止一次在他手机里看到苏雨柔发来的消息,虽然内容看似正常,
但那种亲昵的语气让她心如刀割。一天凌晨,顾辰又是一身酒气地回来。
林婉如起身帮他脱外套,却在他衬衫领口发现一抹浅红色的唇印。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怎么了?”顾辰不耐烦地问,浓重的酒气喷在她脸上。
“没什么,”她收回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快去洗澡吧。”浴室的水声响起时,
林婉如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无声地痛哭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让她窒息。
她想起婚前母亲对她说的话:“婉如,豪门深似海,你要想清楚。
”那时的她天真地回答:“妈,顾辰爱我,这就够了。”如今想来,是多么可笑。
第二天早餐时,张美兰又提起了孩子的事。“我昨天碰见陈太太,她媳妇又生了,
是个大胖小子。”张美兰切着煎蛋,刀叉与盘子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我听说雨柔下个月要订婚了,对方是陈家的公子。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结婚三年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能等几年?”林婉如低着头,小口喝着粥,一言不发。
她知道,任何回应都会引来更多的指责。“妈,别说了。”顾辰突然开口,
语气带着罕见的烦躁。张美兰冷哼一声,把刀叉重重放下:“怎么,我还说不得了?
要不是你当年非要娶她,现在和雨柔结婚的就是你了,我早就抱上孙子了!
苏家和我们家门当户对,雨柔又是留学回来的,能力又强,哪点不比她强?”“哐当”一声,
林婉如手中的勺子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猛地站起身,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吃饱了。”她逃也似的回到房间,锁上门,
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种日复一日的精神凌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三章: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张美兰惊慌失措地从卧室冲出来,声音尖利得几乎刺破耳膜:“我的手镯!
我那只祖传的翡翠手镯不见了!”那是顾家传给长媳的信物,
据说是清朝宫廷流出来的老坑翡翠,价值不菲,更是身份的象征。张美兰平时极少佩戴,
只在重要场合才会拿出来炫耀一番。“我明明放在首饰盒里的,
”张美兰焦急地在房间里翻找,把抽屉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怎么会不见了?
我上周还戴过去参加王夫人的寿宴,之后就收起来了!”全家人都被惊动了,
佣人们战战兢兢地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妈,您别急,”顾辰安慰道,眉头紧锁,
“可能是放在哪里忘记了,再好好找找。”“不可能!”张美兰斩钉截铁地说,
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林婉如,“我清楚地记得就放在首饰盒的夹层里。
这家里...该不会是进了外人吧?”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苏雨柔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盒精致的点心。“伯母,辰哥,我刚好路过,
带了些您爱吃的杏仁饼...”她话未说完,就察觉到气氛不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美兰像是找到了救星,拉着苏雨柔的手把事情说了一遍。苏雨柔听完,
若有所思地说:“伯母,这么贵重的东西,要不...报警吧?万一真是家里的人拿的,
这次不查清楚,下次还不知道会丢什么呢。”林婉如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注意到苏雨柔说话时,眼神闪烁了一下。“报警?”顾辰皱眉,“家里的事,
何必闹这么大。”“正是因为贵重,才不能姑息啊,”苏雨柔意有所指地说,
目光轻轻扫过林婉如,“而且如果是外人拿的,那更得报警了,不然大家都不安心。
”张美兰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冷冷地说:“搜!每个房间都搜一遍!我倒要看看,
是谁这么大胆子!”林婉如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她甚至主动打开自己的衣柜和抽屉,
让保姆检查。然而当保姆从她衣柜最底层的毛衣口袋里翻出那只碧绿通透的翡翠手镯时,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这...这不可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手镯,声音颤抖,“我从来没有见过它!
我甚至不知道妈的首饰盒是什么样子!”张美兰一把夺过手镯,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力道之大让林婉如踉跄了一步,脸颊上立刻浮现出鲜红的指印。“人赃俱获,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林婉如,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们顾家哪点亏待你了,你要偷我的东西?
”张美兰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手镯却握得紧紧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但比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林婉如捂住脸,看向顾辰,眼中带着最后的希望:“你相信我,
我没有偷东西!我为什么要偷妈的手镯?对我有什么好处?”顾辰的眼神复杂,
失望、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还要狡辩?婉如,
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是有人陷害我!”她几乎是嘶吼出声,指向苏雨柔,“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