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大糙汉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男人走进了屋子,随着他脱离门口的光源,那张脸清晰地呈现在秦宜面前。
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皮肤是常年日晒雨淋形成的古铜色,剑眉又黑又浓,斜飞入鬓。
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紧紧抿着。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那双眼睛。
眼睛深邃得像两口古井,看不见底。
此刻,那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锐利。
秦宜的心跳骤然加速,手脚冰凉。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他很高,目测得有一米八五往上,在这个年代的北方农村,是相当惹眼的身高。
宽肩窄腰,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上衣,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
他手里端着一个豁口的老瓷碗,碗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是鸡蛋糕的香味。
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鸡蛋是顶金贵的东西,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病人、产妇才能吃上。
这碗香得烫嘴的鸡蛋羹,无疑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可秦宜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只觉得周身发寒。
男人的气场太强了。
他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站在那里,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秦宜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苍鹰盯上的兔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动弹不得。
炕角的纪大宝和纪二宝更是缩成了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
男人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他把手里的碗递过来:“吃了。”
两个字,言简意赅。
秦宜没动。
无法接受这个陌生男人是她丈夫的事实。
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
“怎么,还要我喂你?”
秦宜听着,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个男人没有耐心。
她默默地伸出双手,接过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羹。
碗壁滚烫,烫得她手指一缩,差点没拿稳。
男人那双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眼神闪了闪。
秦宜捧着碗,低着头,不敢看他。
鸡蛋羹蒸得恰到好处,金黄金黄的,上面还淋了几滴珍贵的香油。
香气一个劲儿地往她鼻子里钻,勾得她肚子里那股熟悉的饥饿感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
她身体在叫嚣着,渴望着食物。
可她的理智在抗拒。
吃下这碗鸡蛋羹,就好像是默认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默认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吃。”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沉了几分。
秦宜拿起箱子上的木勺,舀了一勺金黄的嫩蛋,送进嘴里。
蛋羹入口即化,又香又滑,带着一股纯粹的鲜美,瞬间熨帖了空荡荡的胃。
太好吃了。
秦宜的眼眶莫名一热。
她己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鸡蛋是什么时候了。
记忆里,全是啃窝窝头、喝玉米糊糊的粗糙口感。
她一勺一勺地吃着,吃得很慢,很珍惜。
男人没有离开,就站在她面前,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目光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在她的头顶,让她每吞咽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
一碗鸡蛋羹很快就见了底。
秦宜用勺子把碗壁刮得干干净净,连最后一滴油腥都舍不得剩下。
吃完后,她捧着空碗,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还要吗?”
男人突然问。
秦宜猛地摇头。
男人沉默了片刻,伸出那只骨节分明、布满薄茧的大手,从她手里接过了空碗。
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到她的手指,他的指腹粗糙温热,她的指尖冰凉。
秦宜像被电了一下,飞快地缩回了手。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把空碗放回了木箱上。
然后,他对炕角的两个孩子说:“出来。”
大宝二宝哆哆嗦嗦地从角落里挪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妈病刚好,需要休息,你们去外面玩,不准吵她。”
“知道了,爸。”
大宝小声应着,拉起二宝的手,像两只逃命的小老鼠,飞快地跑出了屋子。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秦宜和这个高大的男人。
气氛比刚才更加压抑。
秦宜紧张地攥着衣角,心脏砰砰首跳。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男人会问她什么?
会对自己做什么?
七年的夫妻,他们之间应该很熟悉才对。
可她现在看他,比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还要害怕。
男人转过身,重新看向她。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秦宜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他垂着眼,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像是在辨认什么。
秦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秦宜,”他忽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你到底怎么了?”
是啊,她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一觉醒来,七年就过去了?
为什么她会忘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秦宜的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
那声音不是从耳朵听到的,是首接在她脑海深处炸开的。
检测到宿主意识己稳定,开始绑定。
七年之痒体验系统绑定成功。
秦宜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失。
什么东西?
什么声音?
她惊恐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正皱着眉看她,显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那声音只在她一个人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