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个很热心的人,跟附近的居民关系都好。
到家门口时,我装作翻包,“哎呀,我忘带钥匙了。”
我故意的,眼神一瞥。
小恩得意说:“姐,楼下的花坛下有,我去拿。”
果然,那天晚上他还在门后。
小恩跑下楼去取钥匙,挪开花盆,停了几秒,若有所思地拿起钥匙。
“你小子现在倒挺勤快。”
我接过他手中的钥匙打开门,故意调侃他。
如昨晚看到的,父亲房间里,窗户微开,床单也很整齐躺着,父亲平日坐的轮椅也摆在了适合它的角度。
当着堂弟的面,我进入房间后摸了摸保险箱的锁。
其实在外人看来,家里值钱的东西应该都是放在保险柜里的。
可我家偏偏不是。
镇里的人都相互认识,平时都是半掩着门。
只是有时来了胆大的窃贼,财物失窃的事情也是有的。
比如有一年大年三十,有个小偷就是给一户人家放了***,等到人醒的时候,钱财就没了。
那时镇里也没有安装摄像头,很难查。
父亲年轻做过木工活,听说这件事后,给房间储物桌的右下柜弄了一个暗格存放父亲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而保险柜里,只是放了几本单位的规章制度、工作笔记、医保本、和一些过年从银行换来封利是的散钱而己,加起来可能就几百来块。
“姐,这就是二伯的保险柜?”
堂弟问。
我笑笑说:“是呀,这里面可都是宝贝可都在里面。”
说完,我还故意敲了两下。
然后支走堂弟去买水。
我从包里拿出昨晚下单的免插电摄像头,趁着间隙,隐藏在了窗帘杆旁边,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以为是滑轮。
一分钟不到就安装好了。
在等待堂弟回来的时候,路过我家的婶娘探了头进来。
“小晴,你回来了?
你爸爸怎么样。”
婶娘关心地问。
还没等我开口,她环顾了西周,拉着我到她家。
“婶娘,你怎么回来了?”
我好奇地问。
“我跟你说,我这阵子都在家,而且我那天隐约听到你家有争执的声音,我以为是你爸放电视声,后来医院救护车来,出来一看,看到刚刚出去的男生己经背着你爸下楼了。”
听伯娘这番话,记忆涌来,我心紧了一下。
在上一世,伯娘也提醒过我,因为相信了小叔和堂弟的话,又因父亲的去世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我的世界打得支离破碎,没多一个心眼。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不己。
这时,隔壁传来堂弟的呼唤声,他买水回来了。
我抓紧时间快速说道:“婶娘,你切记,这事你先别声张,不然会给你招来祸端。
等有机会,希望你能帮我作证。”
婶娘虽然疑惑,但也拎得清事情的重要性。
我假装大声说给楼下的堂弟听:“婶娘,幸好碰到你今天从城里回来,不然我冰箱里的肉和菜可能都要扔了。”
婶娘心领神会,立即回应:“我等你回来吃伯娘做的饭啊,遭罪了我的好姑娘。”
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回城。
出门前,我用余光瞥了厕所一眼,那张坐凳摆的位置,正正的,好好的。
我很满意。
车上,堂弟随口问了一句,“姐,楼上那个伯娘是住在城里的?”
我就知道堂弟会问,别看堂弟只考上了大专,其实他的心眼子还是有的。
我答到:“是的,婶娘平时都在城里,今天是亲戚结婚,说是回来吃席。
为的就是打消堂弟的怀疑,因为我知道,上一世堂弟为了钱有多么不择手段,连最亲的二伯和堂姐也不放过。
幸好这一世一切还来得及。
我趁机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钥匙在楼下花盆底下。”
堂弟眼珠子转了转,挪了挪***,答道:“哦哦,之前二伯跟我说过。”
回到医院后,我转了五百块给堂弟,让他打车回家,剩下的如果我有需要还需要他奔走。
实际上,我是给足堂弟来回的路费。
傍晚,夕阳洒在住院部的栏杆,病房里的空气还是让人觉得窒息。
上一世,我从窗户一跃而下,往楼下看去,多少有些心慌。
那段时间,我深陷丧父痛苦的泥沼,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堂弟不合时宜地出现,眼神带着一丝急切和好奇,问道:“姐,二伯是不是留了很多遗产给你?”
我心里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失望。
我打了堂弟一巴掌,“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姐我!”
堂弟似乎被我这一巴掌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贪婪所掩盖。
堂弟撒谎说是自己想做“健康理疗”创业,需要一些资金,如果成功了,我也相当于入股,与其存在银行,不如拿出来投资。
出手打了堂弟,我也是懵的状态,可能是心里想发泄吧。
定一看,怎么堂弟脸上早就受伤了,现在还多了我的巴掌印。
我回过神来,赶忙道歉,“怎么回事,你这一脸的伤?”
堂弟捂着脸道:“没事,姐,我这是昨天骑自行车摔了,磕绿化带了。”
我心里愧疚不己。
想着堂弟也算是为自己将来有所打算了,哪个大专生一毕业出来就能找个合适的单位呢?
拿着技术去创业也是一门好出路。
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弟,我还得留点,投资有风险,不能一下子就投进去,,就答应把父亲留下的20万存款借给堂弟。
没曾想,过了三个月,堂弟又来借钱了。
“姐,租房和装修己经花了许多,还得购买一些理疗设备,你看还能不能借我50万,我保证,一年内连本带利一起给你赚回来。”
“吴恩,你是不是被什么厂家坑了,什么设备需要这么多?
还是你在诓骗我?”
我虽然不干这一行,也是知道一些行情的。
“姐,真不骗你,是国外的设备,要不然你帮我去跟厂家谈谈?
还还价?”
堂弟皱着眉,一脸诚实地说。
见我不上当,堂弟也只有走最后一步了。
堂弟悻悻离开后,在家门口看到“厂家”己经等候多时。
于是陪笑脸迎上去。
一伙人进了门就反锁。
“哟,叔也在,刚刚敲门怎么不开门,腿都站累了。”
穿花短裤站在人群中间的男人先开了口。
小叔颤抖地从房间出来,点头哈腰得像一只哈巴狗。
说道:“怎么样,剩下的50万什么时候还?
过了明天,可要还一天一万的利息了,你小子是打算卖肾还是卖血?”
“张哥,张哥,你在宽限我几日。”
小叔摆着双手不断乞求。
这个叫“张哥”的巡视着租房,停在了一张全家照旁边,拿起来观摩。
“叔,这是你侄女?
挺漂亮啊。”
张哥挑了挑眉。
堂弟赶忙夺过照片,说:“张哥,我一定想办法还钱。”
张哥呵了一声:“哟,这小子还挺护姐,看你们家这情况,利息一天五万,两天十万,三天十五万。
我现在不为难你,给你一条路,只要......”堂弟听后愣在原地。
一众人开门扬长而去。
一旁的小叔赶忙关紧门,焦急万分道:“这可怎么办,天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