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责押运一批救命的“熊猫血”,送去给ICU产妇。科室死对头赵静却强行搭车,
命令司机先送她去奢侈品店取等了三个月的包。“一个女人生孩子,大惊小怪。
”她轻蔑地说。在店里耽误了整整一小时,我心急如焚。等她终于上车,手机却响了。
她接通后,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声音颤抖:“什么?我女儿早产大出血?B型RH阴性血?
不……我们车上这批血,不就是……”**第1章**“林溪,
把这批RH阴性B型血浆送到中心医院,产妇大出血,已经休克了,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我从血站主任手里接过恒温箱,心脏随着他的话提到了嗓子眼。这可是“熊猫血”,
整个海城血库临时也只调配出这一箱救命血。我重重点头,抱着箱子冲向楼下的救护车。
刚把恒温箱在后车厢固定好,驾驶座的车门就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拉开。我的死对头,
科室副主任赵静,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一屁股坐了进来。“林溪,正好,”她摘下墨镜,
露出保养得宜的脸,“送我去趟恒隆广场,我定制的包到了。
”我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赵主任,您没看到这是救护车吗?车上有紧急救命的血浆,
产妇那边等着救命!”“我知道。”赵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从她那限量款的爱马仕包里拿出小镜子,悠然自得地补起了口红。“一个女人生孩子,
哪有那么夸张,大惊小怪的。”她透过镜子轻蔑地瞥了我一眼,“现在的小姑娘就是矫情,
屁大点事就嚷嚷着要死了。想当年我生我女儿的时候,不知道比这厉害多少倍。
”我气得手心冒汗,死死抱着怀里的恒温箱,一字一句地强调:“赵主任,这不是普通的血,
是熊猫血!整个血库就这么一点!产妇已经失血超过2000毫升,再晚一点,
神仙也救不回来了!”“行了行了,知道了!”赵静不耐烦地打断我,
精心描绘的眉毛挑了起来,“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显你功劳大啊?”她收起镜子,
理直气壮地对司机小王下令:“小王,开车,先去恒隆广场。
”司机小王是个刚来不久的年轻人,他面露难色,透过后视镜无助地看向我。
我冲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必须先去医院!出了事你我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赵静冷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拍了拍小王的座椅:“小王,你可想清楚了。
中心医院在城西,恒隆广场在城东,出了名的堵车。先送血过去,再送我,一来一回,
我这一下午就耗在路上了。”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我可是副主任,
让你临时送我一趟,这是命令。你要是不听,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是一份工作重要,还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的命重要?”小王脸色一白,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收紧了。我心里一沉,正要继续争辩,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中心医院ICU的同事发来的信息,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刺痛了我的眼睛。林溪,
到哪了?产妇血压又掉下来了!心率都快没了!血浆怎么还没到?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拿着手机,几乎要怼到赵静的脸上:“赵主任,您自己看!再不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赵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慢悠悠地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急什么,天塌不下来。
那家店的定制款包今天再不去取,就要被取消了,我可是等了足足三个月呢!
”她终于抬起头,对着我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林溪,不是我说你,
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整天把工作挂嘴边,活得像个男人,怪不得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她话里带刺,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司机小王在赵静的威逼下,
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颤抖着手,启动了车子。救护车没有拉响警笛,
而是汇入了拥挤的车流,调头,向着最繁华的商业区驶去。我的心,也跟着车轮,
一点点沉入了无底的深渊。这辆承载着生命希望的救护车,第一次,在没有警笛的情况下,
可耻地,奔向了死亡的反方向。**第2章**从血站到恒隆广场,
平时不堵车最多二十分钟。可现在是下班晚高峰,车流像凝固的沥青,黏稠而缓慢。
我如坐针毡,手里的电话每隔几分钟就震动一次,全是ICU催促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我甚至不敢再接,我怕听到电话那头绝望的哭喊。林溪,
产妇已经出现DIC弥散性血管内凝血前兆!快!血压60/30,
我们快压不住了!我将手机屏幕伸到赵静面前,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沙哑:“赵主任,
产妇快不行了!我们现在掉头还来不及吗?”赵静正专心致志地涂着口红,
闻言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烦我,没看我忙着呢?”她精心勾勒出唇形,
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林溪,你还是太年轻。
ICU那帮人最喜欢夸大其词,就是想催我们快点。你信不信,就算我们现在飞过去,
他们还是那套说辞。”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优越感:“对了,说到年轻,
你跟我们家琪琪是大学同学吧?我可听琪琪说了,你当初还追过她现在的男朋友,
那个叫苏辰的男孩?”苏辰……这个名字像一根针,轻轻扎了我一下。赵静看我脸色微变,
嘴角的讥讽更深了:“可惜啊,苏辰眼里只有我们家琪琪。前两天他们订婚,
苏辰送了琪琪一颗五克拉的钻戒呢。林溪,不是我说你,女人啊,光会工作没用,
得会抓男人的心。你看你,要事业没事业,要爱情没爱情,活得多失败。
”我死死捏着恒温箱的扶手,骨节泛白。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
冷冷地回敬道:“赵主任,我的价值观里,人的生命比五克拉的钻戒更贵重。
”赵静脸色一僵,随即冷哼一声,不再理我。原本二十分钟的路,我们硬是堵了一个小时。
终于,救护车在恒隆广场奢侈品店的门口停下。赵静推门下车,
姿态优雅地对我说道:“等我十分钟,我拿了包就出来。”可这十分钟,
我却等了整整半个小时!我隔着车窗,能清楚地看到她在装潢奢华的店里,
和几个柜姐谈笑风生。她取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包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反而被柜姐推荐的一条项链吸引,甚至悠闲地试戴了起来,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我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我猛地拉开车门,
就在我准备冲进去把她揪出来的时候,赵静终于拎着一个崭新的包装袋,
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她坐上车,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的新包,嘴里还哼着歌。
“总算拿到了,全球限量款就是不一样。”她心情极好地瞥了我一眼,语气轻快,“行了,
走吧,赶紧把这破血送过去,别耽误我回家给我女儿一个惊喜。”我气得浑身发抖,
胸口剧烈起伏,正要发作。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车内令人窒息的空气。
是她自己的手机。赵静皱着眉接通,语气不善:“喂?谁啊?不知道我在忙吗?
什么事这么急?”下一秒,她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琪琪……我女儿在学校早产了?!
大出血?!”她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张刚刚还因为新包而容光焕发的脸,此刻一片死灰。“什么血型?B型RH阴性血?!
全市血库都空了?!”赵静猛地抬起头,那双惊恐到极致的眼睛,死死地、绝望地,
盯住了我怀里抱着的那个恒温箱。她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我们车上的这批血,不就是……”**第3章**我怀里的恒温箱,
在赵静惊恐绝望的目光下,仿佛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散发着灼人的热量。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连她刚才新买的包从腿上滑落,掉在脚垫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都清晰可闻。“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赵静的嘴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脸上的精致妆容因为瞬间冒出的冷汗而斑驳,看上去可笑又可悲。她猛地扑了过来,
那双刚刚还戴着名贵珠宝的枯瘦手指,像鹰爪一样抓向我怀里的箱子。“给我!把血给我!
那是救我女儿命的!”她的声音尖利扭曲,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高高在上的副主任的优雅从容。
我下意识地将箱子抱得更紧,身体后倾,躲开她的抢夺。“赵主任,你冷静点!
这批血是送去给中心医院的产妇的,她也在等着这箱血救命!”“我管不了她!
”赵静疯了一样嘶吼,眼球布满血丝,面目狰狞,“我女儿才十八岁!她不能死!林溪,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把血给我!”她试图用副主任的官威压我,
可声音里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恐惧,却早已将她的外强中干暴露无遗。我看着她,
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凉。“命令我?在你为了一个破包,
把人命当儿戏的时候,你就不配再当这个主任!那个产妇,已经被你整整耽误了一个小时!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我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静的心上。
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座位上,随即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的裤腿,
开始痛哭流涕。“林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
你救救我女儿……她也是RH阴性B型血,她流了好多血……”“只要你把血给她,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职位,我的房子,我的钱,全都给你!”她从高高在上的副主任,
瞬间变成了一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母亲。司机小王透过后视镜看着我们,吓得脸色发白,
方向盘都握不稳了。“赵……赵主任……林医生……这……这可怎么办啊?
咱们……咱们到底去哪个医院?”“去大学附属医院!快!现在就去!
”赵静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小王,我给你十万!不!二十万!
只要你现在马上开车送我们过去!”金钱的诱惑让小王的手指动了动,
他下意识地就要转动方向盘。我心头一紧,厉声喝道:“小王!你想清楚!这是救护车,
我们出车有任务记录!调度单上白纸黑字写的是市中心医院!你敢违抗命令,私自改变路线,
这就是重大医疗事故!你不止工作不保,还要负法律责任!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开车了!
”小王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犹豫。车厢里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一边是副主任的重金悬赏和声泪俱下的哀求,一边是我的严厉警告和冰冷的职业操守。
就在这时,赵静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林溪……你不是也追过苏辰吗?”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沙哑地开口。
“你是不是……一直嫉妒我们家琪琪?”“只要你救我女儿,
我就让她……我就让她跟苏辰分手!我把他让给你!怎么样?!
”我简直要被她荒唐的逻辑气笑了。“赵静,你是不是疯了?
”“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像你一样,为了一个男人可以要死要活吗?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
冰冷地说道:“收起你那套可悲的价值观吧。”“在你眼里,女人的价值就是男人和奢侈品。
可是在我眼里,生命,是无价的!”“别说是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就算是我爱的人,
我也绝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去交换!”我的话,彻底击溃了她最后一丝理智。“你不换?
你不换!”赵静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怨毒,像一条淬了毒的蛇。“好啊!林溪!
”“既然我女儿活不成,那那个女人也别想活!”她尖叫着,疯了一样,不是扑向我,
而是扑向我怀里的恒温箱,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双手,目标竟是箱子侧面的安全锁扣!
她想摔了这箱血!让所有人都没得救!“你敢!”我瞳孔骤缩,猛地侧身,
用自己的后背狠狠撞向车壁,躲开她的攻击。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但我死死护住了箱子。
“小王!控制住她!”我冲着驾驶座大喊。司机小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解开安全带扑过来,
想要拉住癫狂的赵静。车厢内顿时乱作一团。“放开我!都给我滚开!”赵静力气大得惊人,
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我女儿死了!你们都得陪葬!都得死!
”她凄厉的哭喊声和诅咒声,混杂着扭打的喘息,让这小小的空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赵静掉落在地的手机突然再次亮起,这次来电显示是——“老公”。
电话自动接通了,还开了免提。一个男人暴怒的吼声瞬间炸响在车里,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赵静!你这个贱人!你死哪去了?!”“琪琪学校打电话给我,说她早产大出血!
你知不知道!”赵静的动作猛地一僵。电话那头的男人还在咆哮:“我他妈现在才知道,
我女儿竟然是熊猫血!随你!”“医生说全城都找不到血!你现在在哪?
你这个当妈的到底在干什么!你平常拿着我的钱买那些破包的时候怎么那么积极?
现在女儿要死了,你人呢?”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静的心上。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下来,被小王一把按在座位上。她呆呆地看着手机,
嘴里喃喃自语:“……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告诉你赵静!
”男人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们赵家不会放过你!我马上就到大学附属医院,你他妈立刻给我滚过去!
”电话被狠狠挂断。车厢里,只剩下赵静空洞而绝望的喘息。小王脸色惨白,
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方向盘在他手里抖得像筛糠。这辆救护车,此刻就停在命运的三岔路口。
一边是市中心医院那个命悬一线的产妇,一边是副主任和她背后权势滔天的夫家。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小王,我知道,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都将决定两条人命的走向。
**第4章**“去……去大学附属医院……”赵静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用尽全身力气对小王哀求,“小王,
求求你……我老公家……我们惹不起的……求你了……”小王握着方向盘的手剧烈地颤抖,
汗水从他的额角滚落。他看看哀求的赵静,又看看我冰冷的脸,
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挣扎之中。就在他即将做出选择的瞬间,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一个急刹,蛮横地拦在了我们救护车的前面。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冲了下来。他满脸暴怒,
正是刚才电话里那个男人,赵静的丈夫,赵氏集团的董事长——赵宏山。
他径直冲到我们车前,狠狠一脚踹在救护车的车门上,发出一声巨响。“赵静!你这个废物!
女儿都要死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赵宏山拉开车门,目光瞬间锁定了我怀里的血箱,
然后又看到了旁边吓傻的小王。“老公!”赵静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抱住男人的大腿,“老公,你总算来了!”“是她!就是这个叫林溪的女人!
她不肯把血给我,她要害死我们的女儿啊!”赵静声泪俱下,演技精湛得像个专业演员。
赵宏山听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盯住了我。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把血箱给我妻子,然后滚。”他的声音不大,
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否则,我不但让你在海城混不下去,
我还能让你背上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在牢里待一辈子。”赤裸裸的威胁,
让车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司机小王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缩在驾驶座上,
恨不得变成一团空气。我死死抱着怀里的恒温箱,心脏狂跳,但我知道,我不能退。我身后,
是另一条同样鲜活的生命。“调度中心有明确记录,
这批血的接收方是市中心医院的产妇张女士!不是你的女儿!”我迎着他压迫性的目光,
一字不差地说道。“记录?”赵宏山不耐烦地冷笑一声,像在驱赶一只苍蝇,“记录算个屁!
记录是人写的,就可以改!”他说着,真的就掏出了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现在就给卫生局的王局长打电话,让他重新下一张调度单,把接收方改成我女儿的名字,
这总可以了吧?”他脸上带着残忍而得意的笑,手指已经放在了拨号键上。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彻底绝望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
原来所谓的规章制度、所谓的生命平等,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
看着他即将按下的手指,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市中心医院里,那条生命正在消逝的声音。
不!绝不能让他得逞!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就在赵宏山即将拨出那个决定产妇生死的电话时,我做了一件这辈子最大胆的事。
我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抢他的手机,而是探向驾驶台,一把按下了救护车的警笛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