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三亿彩票。第二天,我妈和姐姐联手,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她们注销了我的户籍,
篡改了我的身份,对外宣称我离家出走,人间蒸发。医生拿着诊断书,
和蔼地对我说:“张小姐,你没有中奖,你只是有妄想症。”我看着窗外,
姐姐开着我梦想的跑车,妈妈戴着我预订的珠宝,笑得无比灿烂。我笑了。她们不知道,
我衣服的纽扣里,藏着一枚针孔摄像头。这场“妄想症”的治疗,我将向全国直播。
1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手臂时,我最后看到的,是我妈那张含泪的脸。“悦悦,
妈是为了你好。”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再次醒来,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白色的墙,
白色的床单,手腕上是冰冷的束缚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床边,
脸上挂着公式化的温和。“张悦小姐,你醒了。”他推了推眼镜,翻开手里的病历本。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可以叫我李医生。”我挣扎了一下,束缚带勒得我皮肤生疼。
“这是哪里?我妈呢?我姐呢?”“这里是安康精神卫生中心。”李医生平静地回答。
“你的家人送你来的。她们说,你最近出现了一些……幻觉。”幻觉?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没有幻觉!我中彩票了!三亿!”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李医生脸上的温和纹丝不动,
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张小姐,你冷静一点。根据我们的诊断,你患有严重的妄想症。
”他指了指窗外。“你总幻想自己中了大奖,但现实是,你的家庭经济状况很普通,
你本人也没有工作。”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心脏骤然缩紧。窗外,
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911停在楼下,正是我在彩票开奖当晚,放进购物车里的那一款。
车门打开,我姐张薇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戴着墨镜,优雅地走了下来。副驾驶上,
我妈下来了,脖子上那条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链,闪得我眼睛疼。那是我早就看中,
准备拿到奖金后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们依偎在一起,对着车自拍,笑得像两朵盛开的毒花。
李医生还在旁边说着什么。“你看,你的家人生活朴素,她们很担心你。”我收回目光,
看着他,忽然笑了。“医生,你说得对。”我声音平静。“我病了。
”李医生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赞许的表情。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康复。”他解开了我的束缚带。
“去洗漱一下吧,待会儿护士会带你去吃早饭。”我慢慢坐起来,活动着发麻的手腕,
指尖不经意地划过胸口睡衣的第二颗纽扣。那是一枚黑色的、毫不起眼的纽扣。里面,
藏着一枚微型针孔摄像头。镜头正对着窗外那对笑靥如花的母女。我亲爱的妈妈,
亲爱的姐姐。这场大型家庭伦理真人秀,现在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2精神病院的日子,
比我想象的更像地狱。每天清晨,护士会准时出现,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药盘。
五颜六色的药片,被强制塞进嘴里,然后看着你喝水咽下去。如果不配合,
两个强壮的男护工会把你按在床上,捏开你的嘴,直接灌进去。我第一次反抗时,
就被这样对待过。药力发作很快,整个人会变得昏昏沉沉,思维迟钝,
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力。我学会了顺从。我把药片含在舌下,等护士走后,
再偷偷吐进马桶里冲掉。我必须保持清醒。一周后,我妈和我姐来了。她们提着一个果篮,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病房里没有外人,我妈一屁股坐在我床边,握住我的手。“悦悦,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她的手很暖,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医生说你很配合,
这是好事。你要听医生的话,忘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姐张薇则在病房里踱步,
像巡视自己的领地。她今天换了一身迪奥,手腕上是卡地亚的满钻手镯,
在灯光下闪着昂贵的光。“是啊妹妹,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活着,开心最重要。
”她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等你病好了,姐姐带你去环游世界,想去哪就去哪。
”我看着她,眼神空洞,嘴角流下一丝口水,痴痴地笑。
“姐姐……你的手镯……亮晶晶……真好看……”张薇脸上的得意一闪而过,
随即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傻孩子,等你好了,姐姐给你买。”我妈叹了口气,
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悦悦,你就是压力太大了。忘了那三个亿吧,咱们安安稳稳过日子,
比什么都强。”忘了那三个亿。说得真轻巧。那张彩票,
是我用我爸留下的唯一一张遗物——一张缺了角的十块钱买的。我爸去世早,
我妈一个人拉扯我和姐姐长大。她总是说,姐姐聪明漂亮,是她的骄傲。而我,普通、内向,
是家里多余的那个。从小到大,所有好的东西都是姐姐的。新衣服是姐姐的,
好吃的零食是姐姐的,就连大学的学费,妈都说家里困难,让我出去打工,先紧着姐姐。
我习惯了。直到那一天,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我,确认中奖信息。我躲在房间里,
激动得浑身发抖。三亿。我的人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我第一时间想到的,
就是带我妈和姐姐过上好日子。我畅想着未来,给她们买最好的东西,
让她们再也不用为钱发愁。我真是个天真的傻子。她们在我病床前又“关怀”了一阵,
说的无非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全程扮演着一个痴傻的病人,时而流口水,时而傻笑,
时而指着墙壁喃喃自语。她们很满意我的状态。临走时,张薇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张悦,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外面的世界,
有我和妈就够了。”“对了,你的户口我已经注销了,档案也改了。从今天起,
世界上再也没有张悦这个人。”“你,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疯子。”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一根根扎进我的心脏。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她。她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随即又轻蔑地笑了起来。“怎么?疯子也想咬人?”我妈拉了她一下。“薇薇,别刺激她了,
我们走吧。”她们走了。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我缓缓抬起手,擦掉嘴角的口水,
脸上的痴傻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我调整了一下胸口纽扣的角度,
确保它清晰地录下了刚才的一切。张薇,你错了。我不是疯子。我只是一个,
来自地獄的复仇者。3.“治疗”在升级。因为我的“病情”毫无起色,
李医生决定给我上电击。冰冷的仪器被推了进来。护工们熟练地将我按在治疗床上,
绑好手脚。李医生拿着两个金属夹子,走向我。“张小姐,别怕,这只是一个常规治疗,
帮助你清除脑子里的错误记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不配合呢?”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那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为了你好。
”金属夹子贴上我的太阳穴,一股剧痛瞬间贯穿全身。我感觉我的大脑像被扔进了绞肉机,
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抽搐。我死死咬住嘴里的布条,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痛苦。那会让他们更兴奋。电击结束后,
我像一条死鱼一样被扔回病床上。浑身虚脱,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出去。再待下去,我真的会疯,或者死。
我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这个地方。医院的安保看似森严,但并非没有漏洞。每天下午三点,
是垃圾清运时间。一辆巨大的垃圾车会开到后院,所有的医疗废物和生活垃圾都会被运走。
而负责这片区域清洁和搬运的,是一个叫小刘的护工。我观察他很久了。他总是沉默寡人,
干活麻利,但眼神里总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怨气。我从其他护士的闲聊中拼凑出了他的故事。
小刘原本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因为得罪了某个院长的亲戚,
毕业实习时被栽赃了一起医疗事故,档案上被记了大过,前途尽毁。他走投无路,
才来这里当一个护工。他和我,是同一类人。被冤枉,被践踏,被夺走本该拥有的人生。
他是我唯一的希望。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下午,我趁护士不注意,故意在走廊上“发病”,大喊大叫,撞倒了清洁车。
一堆污秽的垃圾洒了一地。护士长尖叫着让人把我拖走,并勒令小刘立刻清理干净。
我被关进了禁闭室,但我的目的达到了。第二天,我被放出来的时候,
特意从小刘负责的区域走过。他正在拖地,看到我,眼神复杂。我走到他身边,
趁着没人注意,用极低的声音说:“你想不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他手里的拖把停住了,
猛地抬头看我。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我知道你被冤枉了。那个院长的亲戚,
现在已经是外科副主任了吧?”小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全是震惊和警惕。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
你每个月都会偷偷给你乡下的母亲寄钱,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可以给你这笔钱。五十万,够不够?”他握着拖把的手在发抖,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我笑了笑,声音更低了。“我没有疯。我中了一张三亿的彩票,
被我妈和我姐送了进来。”“我需要你帮我带一样东西出去。事成之后,五十万。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告诉你那张彩票的所有信息。”我飞快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包括购买日期、地点、开奖号码,以及税后实得金额,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这些数字,
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子里。小刘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
一个真正的疯子,编不出这么详细的细节。“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哑着嗓子问。
“就凭我们都是被踩进泥里的人。你甘心一辈子在这里拖地,看着你的仇人平步青云,
看着你的母亲被病痛折磨吗?”我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他心上。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终于,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你要我带什么?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伪装成纽扣的SD卡读卡器,以及藏在里面的微型SD卡。
“把它带出去,找个网吧,里面的东西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记住,
找一个最不起眼的黑网吧,用现金,不要留下任何痕T迹。”我把东西塞进他手里,
转身离开。成败,在此一举。4接下来的三天,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小刘没有再出现过。
我不知道他是成功了,还是被发现了。医院里一切如常,
李医生每天依旧来“关心”我的病情,护士按时送来让我昏睡的药。
我表现得比以前更“疯”了。我时常对着空气说话,抱着枕头叫“妈妈”,
吃饭的时候会把饭菜涂得满脸都是。所有人都觉得,张悦已经彻底无可救药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预演着各种可能性。
如果小刘成功了,网络上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如果他失败了,我该怎么办?我还有没有后路?
第四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假装追逐一只蝴蝶。
两个护士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聊天,声音不大,但足够我听清。“哎,你看了今天热搜没?
”“哪个?明星出轨那个?”“不是!是一个叫《我如何被家人‘蒸发’》的帖子!我的天,
简直比电影还精彩!”我的心,猛地一跳。“什么帖子?讲的什么?”“就是一个女的,
说她中了几个亿的彩票,结果被她妈和她姐给弄进精神病院了!
还说她家人把她户口都注销了,想独吞那笔钱!”“这么夸张?假的吧?
现在的人为了火什么都编得出来。”“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假的,
但楼主昨天晚上放了一段视频!就是她家人去医院看她,在她病床前炫耀新买的包和首饰,
还劝她忘了中奖的事!那嘴脸,啧啧,看得我拳头都硬了!”“我靠!还有视频?快快快,
发我看看!”我低下头,继续追着那只蝴蝶,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小刘,成功了。
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当晚,李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似乎想从我痴傻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张悦,
最近有没有想起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歪着头,茫然地看着他。
“蝴蝶……好多蝴蝶……”他皱了皱眉,又问:“你有没有用什么方式,和外界联系过?
”我咯咯地笑起来,拍着手。“联系?我要和月亮联系!月亮上有嫦娥姐姐!
”李医生的脸色更沉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我知道,他开始怀疑了。或者说,
是心虚了。网络上的舆论发酵得比我想象中更快。《我如何被家人“蒸发”》的帖子,
在短短两天内,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首。一开始的质疑和嘲讽,在第一段视频放出后,
迅速转变为愤怒和同情。网友们化身福尔摩斯,开始深扒我妈和我姐。很快,
她们社交平台上的炫富照片全被扒了出来。
保时捷跑车、爱马仕铂金包、各大奢侈品牌的珠宝首饰……时间线,
正好是从我“失踪”后开始的。和我帖子里描述的,完全吻合。“卧槽!这姐姐戴的项链,
不是前几天刚出的限量款吗?要一百多万吧?”“她妈身上那件大衣,我也查了,高定,
至少七位数!”“一个普通家庭,哪来这么多钱?细思极恐!
”“她们之前的生活照明明很朴素啊,突然暴富,钱哪来的?不会真是妹妹的彩票奖金吧?
”“赶紧报警啊!这要是真的,就是非法拘禁和侵占财产!”舆论彻底爆炸了。
我妈和我姐的社交账号被愤怒的网友攻陷,她们不得不关闭了评论区,删除了所有照片。
但这已经没用了。证据,早已被无数人截图保存。一场全民参与的“寻找张悦”行动,
在网络上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而我,只需要在风暴中心,投下最后一颗,也是最重磅的炸弹。
5我妈和我姐又来了。这一次,她们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和得意,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慌和愤怒。她们甚至没有带果篮。一进病房,张薇就冲了过来,
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张悦!是不是你干的!网上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你弄出去的!
”她的力气很大,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我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被她摇晃着,
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我妈也冲了过来,但她是来拉开张薇的。“薇薇!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