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望与愤怒
他坐在狭小的卧室里，窗外是城市的喧嚣，却仿佛与他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
房间里只有台灯的昏黄微光，映照着他疲惫却仍然警觉的脸庞。
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脑海中反复浮现着那一晚的画面——鲜血、枪声、绝望的呼喊，还有妹妹林婉儿在他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
林卓然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一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能够守护家人，能够在警察的身份下惩恶扬善。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最沉痛的打击。
黑帮的枪口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林婉儿，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那个他用尽全力也未能守护的人。
痛苦像巨兽撕咬着林卓然的心。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思绪陷入混乱。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盯上婉儿？
为什么警局的情报总是慢一步？
他的愤怒和自责交织成一团，几乎要把他吞噬。
他想要大声呐喊，却只能无声地捶打着桌面。
泪水悄然滑落，他却毫无察觉。
整个警局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林卓然的同事们在走廊里低声议论，有人试图安慰他，有人则避而不谈。
他能感受到同情和怜悯，但这些都像是锋利的刀刃，提醒着他的无能为力。
领导的关切话语和繁琐的程序让他愈发烦躁——黑帮的势力盘根错节，案情复杂，警方的调查仿佛陷入了泥沼。
林卓然清楚，正义在这里变得苍白无力，而他的仇人依然逍遥法外。
几天来，他几乎没有合眼。
案卷摊满了桌子，妹妹的照片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一次次翻查线索，重读证词，梳理案发当晚的每一个细节。
他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是谁泄露了消息？
是谁在幕后操控？
是谁下达了杀人的命令？
他想要找到答案，但每一条线索都指向更深的黑暗。
有那么一刻，他的信仰动摇了。
警徽还能代表什么？
职责与正义真的能战胜邪恶吗？
林卓然的内心崩溃得无声无息，像一座大厦骤然坍塌。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果连最亲的人都无法守护，自己还算什么警察？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里，一丝怒火悄然滋生。
林卓然站起身，踉跄走到镜子前，盯着自己的眼睛。
镜中人憔悴而陌生，但眼底的光芒却逐渐凝聚成一团。
他想起妹妹生前的笑容，想起她温柔地劝慰自己不要太过劳累。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更不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
复仇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他不再相信体制的缓慢与无力，他要亲自将凶手送上审判台。
他要让那些黑帮分子感受到失去至亲的痛楚，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林卓然把自己的警服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办公桌上。
他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将辞职信递交给上级。
警局的同事们惊愕不己，有人试图劝阻，有人则默默点头。
他的领导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外人无法理解。
你要小心。”
林卓然离开了警局，仿佛丢掉了一生的身份。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只能以个人的名义行动，失去了体制的庇护，也失去了法律的约束。
但他毫不后悔。
复仇的决心让他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开始独自调查。
从妹妹的社交圈入手，一一走访她的朋友、同事、学校。
他翻查监控录像，追查案发前后所有可疑人员的行动轨迹。
他混入黑帮常出没的酒吧，假装成普通顾客，低声与服务生交谈。
他在黑暗的街头徘徊，寻找任何能够揭开真相的蛛丝马迹。
每一次调查，他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黑帮的威胁如影随形，他曾在夜晚被跟踪，也曾在废弃工厂遭遇伏击。
他的拳头与子弹成为新的武器，而愤怒则是他的盔甲。
林卓然不再只是警察，他变成了一个复仇者，在血色的旅途上孤身前行。
妹妹的死，成为他心中最痛的烙印。
他每查到一条线索，都会想起她无助的眼神，每追问一次真相，都会感受到心头的鲜血淋漓。
绝望与愤怒交织，让他愈发坚定。
林卓然知道，这条路充满了危险和未知，但他己经无路可退。
夜幕下的城市灯火阑珊，林卓然的身影在街头游荡。
他的步伐稳健，眼神冷冽。
他己经不是那个腼腆谨慎的警察，也不再是那个被悲痛击垮的男人。
复仇，是他唯一的信仰，也是他唯一能握紧的救赎。
林卓然的血色旅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