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塔在璀璨的灯光下摇摇欲坠。“在这里，我最想感谢的，是顾恒先生。”“没有他，
就没有今天的我。”我那站在领奖台上的妻子苏芊，穿着高定礼服，美得像个女王。
可她感谢的人，不是我。台下，我五岁的儿子扯着我的衣角，满脸嫌弃。“爸爸，你好没用。
”“顾叔叔才是大英雄，我要他当我爸爸！”周围的哄笑声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我为她放弃了成为顶级大厨的梦想，甘愿洗手作羹汤，做了五年家庭主夫。换来的，
却是众叛亲离，身心俱焚。心脏猛地一绞，黑暗将我吞噬。再睁眼，我回到了五年前。
苏芊正将一份辞职信摆在我面前：“老公，把工作辞了吧。”1“姜毅，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苏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画着精致的妆，
正是我记忆里她事业上升期的模样。桌上那份已经拟好的辞职信，白纸黑字，刺眼得很。
“我们工作室接了个大单，未来半年会非常忙，乐乐上幼儿园需要人接送，
家里也需要人打理。”苏芊理所当然地安排着我的人生。“你那个餐厅副厨的工作，
一个月也就一万多块，辞了也不可惜。”“等我拿下这个项目，奖金够你赚好几年的。
”她说完，端起咖啡，等着我像上一世那样，毫不犹豫地答应。毕竟，为了她，
我什么都可以牺牲。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的女人。上一世，
我就是听了这番话，亲手断送了我的事业。师父骂我没出息，
为了个女人放弃了成为国宴主厨的机会。我却觉得，为爱的人付出，一切都值得。可笑。
真是天大的可笑。我拿起那份辞职信，在苏芊满意的注视下，缓缓地，将它撕成了两半，
然后是四半，八半……最后，我把碎纸屑扔进了垃圾桶。“你干什么！
”苏芊的音调瞬间拔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疯了吗姜毅！”我扯了扯嘴角，
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我不辞职。”三个字，我说得清晰无比。苏芊愣住了，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你说什么？”“我说，我不辞职。
”我重复了一遍，“乐乐可以请保姆接送，家务也可以请钟点工。”“我的工作，
为什么要辞？”苏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气笑了。“请保姆？请钟点工？姜毅，
你知不知道请人要花多少钱？我现在的每一分钱都要投入到工作室里，哪有闲钱搞这些！
”“你一个月一万多的工资，还不够保姆费的！”“你能不能懂点事，为我，
为这个家多考虑一下？”又是这套说辞。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番话打动，
心甘情愿地被她圈养成一只金丝雀。不，连金丝雀都算不上，顶多是条看家犬。
“你的钱要投入工作室，我的钱就可以随意牺牲？”我站起身，
身高带给她的压迫感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苏芊，我的事业，不是你的附属品。
”“你……”苏芊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好，好你个姜毅，
你长本事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这个职，你辞也得辞，不辞也得辞！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我懒得再跟她废话，转身走进厨房。
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和一点剩米饭。上一世的我，
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她和儿子准备营养丰富的餐食。而现在，我只想填饱自己的肚子。起锅，
烧油，蛋液混着冷饭下锅，葱花爆香。简单的动作行云流水，
肌肉记忆早已将厨艺刻进了我的骨子里。一盘金黄璀璨、粒粒分明的蛋炒饭很快就出锅了。
浓郁的香气飘散到客厅。苏芊还在那里生着闷气，闻到味道，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我没理她，自顾自地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送进嘴里。
就是这个味道。米饭被猪油包裹，外层焦香，内里软糯，
鸡蛋的嫩滑和葱花的清香在口中完美融合。这曾是师父教我的第一道菜，
也是检验一个厨师基本功的菜。我有多久，没有为自己做过一顿饭了？五年。整整五年，
我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儿子喜欢吃什么。我自己的味蕾，早就麻木了。“姜毅！我在跟你说话，
你没听见吗！”苏芊的耐心彻底告罄，冲过来想抢我的盘子。我侧身一躲，她扑了个空。
“我说了，我不辞职。”我将最后一口炒饭咽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如果你觉得我无法兼顾家庭，我们可以谈谈别的方式。”“比如？”她冷笑。“比如，
离婚。”我说完，转身回了房间，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里，脸色煞白。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芊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爱她如命，把她当成全世界的姜毅，
会亲口说出“离婚”两个字。她以为这是我的气话，是威胁她的手段。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2卧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苏芊冲了进来，眼眶通红，
既愤怒又委屈。“离婚？姜毅，你为了那点破工作就要跟我离婚？”“你对得起我吗？
对得起乐乐吗？”我正在衣柜里收拾我的几件衣服，闻言动作顿了顿。对得起？上一世，
我在手术台上弥留之际，她正陪着她的白月光在巴黎看秀。儿子站在我的病床前，
说的却是让我把房子和存款都留给妈妈和顾叔叔。谁又对得起我？“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将几件换洗衣物扔进一个背包里，“如果你认为我辞职是维持这个家庭的唯一方式，
那么这个家庭，或许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的冷静彻底激怒了她。“好！好得很！
”苏芊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都在颤抖，“姜毅，你别后悔！”她摔门而出。很快，
外面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拉上背包的拉链，没有丝毫留恋。
这个所谓的家，早就不是我的归宿了。我先去了趟银行。上一世浑浑噩噩，很多事情都忘了。
但我记得，在我刚工作那年，用第一笔奖金跟风买了一支基金，后来工作越来越忙，
也就抛在了脑后。直到我死后，这笔钱恐怕都无人知晓。银行的贵宾室里，
理财经理看着电脑上的数字，又看了看我，表情十分精彩。“姜先生，
您这笔基金……五年时间，翻了将近一百倍。”“目前总价值是，八百三十二万。
”饶是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上一世，
我为了几万块的保姆费跟苏芊吵得不可开交，却不知道自己卡里静静地躺着一笔巨款。
命运真是讽刺。“全部赎回，转到这张卡里。”我递上我的储蓄卡。“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有了这笔钱，我的底气更足了。我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私房菜馆，只做最顶级的菜，
给最懂吃的人。这是我一辈子的梦想。上一世，为了苏芊，我放弃了。这一世，
我要全部拿回来。从银行出来，我接到了师父的电话。“臭小子，还知道接我电话？
”师父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说你长本事了，要辞职当家庭主夫？
”消息还挺灵通。想必是苏芊跟他告状了。我师父林正德，是餐饮界的泰斗，
也是苏芊的远房伯伯。当初我和苏芊能在一起，也是师父牵的线。“师父，我没辞职。
”我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哦？”师父有些意外，“那丫头骗我？”“我拒绝了。
”我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缓缓道，“而且，我准备开一家自己的私房菜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想通了？”师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想通了。”“钱够吗？
”“够了。”“地方找好了吗？”“还没。”“城南‘竹语轩’那个地方，下个月到期，
我跟那老板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去谈就行。”竹语轩！我心头一震。
那地方是全城最顶级的餐饮地段之一，环境清幽，自带一个小院，
是无数厨师梦寐以求的开店圣地。上一世，竹语轩的原老板退休，
这地方被一个餐饮巨头高价盘下，开了一家奢华的法式餐厅。我当时还跟苏芊感慨过，
要是我有钱，一定把那里租下来。苏芊是怎么说的？“别做梦了，你那点工资，
连人家的厕所都租不起。”“师父，那地方租金……”“你小子只管去做，
钱不够我给你兜着！”师父的语气不容置喙，“别让我瞧不起你！”挂了电话，
我眼眶有些发热。上一世，我辜负了太多人。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失望。
我打车直奔竹语轩。古色古香的门头，白墙黛瓦，门口两竿翠竹，意境十足。我推门而入，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王，见我进来，直接把我领到了后院的茶室。
“林大师已经打过招呼了。”王老板给我沏了杯茶，“说实话，想盘我这地方的人不少，
价格也比你出的高。”“但我跟林大师是老交情了，他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我相信他的眼光。”“这地方交给你，我放心。”我们很顺利地签了合同，
租金比市价低了两成，但对我来说依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当场付了半年的租金和押金，
卡里的八百多万，瞬间去掉了近百万。但看着合同上我的签名，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涌上心头。这是我的事业，我的根。从竹语轩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我这才想起，儿子还在幼儿园。我赶到幼儿园时，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一个小时了。
老师办公室里，五岁的姜乐正抱着一个变形金刚，坐在一个年轻男人腿上，玩得不亦乐乎。
那个男人，我化成灰都认识。顾恒。苏芊的白月光，
一个靠着家里关系混成知名摄影师的草包。“爸爸！”姜乐看到我，立刻从顾恒身上跳下来，
跑到我面前，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玩具。“你看，这是顾叔叔给我买的，最新款的擎天柱！
”顾恒站起身，朝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姜毅，你来了。苏芊临时有个会，
让我帮忙接一下乐乐。”他一副男主人的姿态。“乐乐等了你很久，肚子都饿了，
我正准备带他去吃披萨。”上一世，就是他，用这些小恩小惠，一步步收买了我的儿子。
让我的儿子觉得，他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英雄。而我，只是个会做饭的废物。“不用了。
”我拉过姜乐的手，“我带他回家吃饭。”姜乐立刻挣扎起来：“我不要！
我就要跟顾叔叔去吃披萨！爸爸你做的饭一点都不好吃！”3“乐乐，不许胡闹！
”我加重了语气。姜乐被我吓了一跳，瘪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顾恒立刻蹲下身，
将他护在身后，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姜毅，你别吓着孩子。乐乐还小，你想吃什么，
叔叔带你去。”他柔声对姜乐说。“我要吃至尊披萨！还要炸鸡和可乐！
”姜乐立刻报出一串菜单，挑衅地看着我。顾恒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好，都满足你。
”然后他站起身，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我。“姜毅，我知道你工作忙，
但也不能忽略了孩子的感受。苏芊把乐乐交给我，我就有责任照顾好他。”“我们男人，
事业固然重要，但家庭才是根本。你说对吗？”他每一句话都像一根软刺，扎在我心上。
他是在教我怎么当一个男人，怎么当一个父亲。可笑至极。“顾先生。”我开口，声音很平，
“我和我太太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至于我儿子，我会管教。”我拉着姜乐的手，
转身就走。“爸爸我不要跟你走！我要顾叔叔！”姜乐死命挣扎，又哭又闹。
幼儿园老师闻声赶来，一脸为难。“姜先生，要不就让孩子去吧，
都这么晚了……”顾恒也假惺惺地劝道：“是啊，别跟孩子置气了。”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上一世，
我就是这样一次次妥协，让顾恒在我儿子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姜乐。”我松开手，
蹲下来，与他平视，“我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家？”姜乐看了一眼我，
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顾恒，毫不犹豫地扑进了顾恒的怀里。“我不要你！你是个没用的爸爸！
顾叔叔比你好一万倍！”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疼得快要无法呼吸。这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捧在手心五年，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儿子。
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这样羞辱我。我慢慢站起身，看着抱着我儿子的顾恒，
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好。”我点点头，“既然如此，顾先生，
我儿子就麻烦你照顾了。”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身后的哭闹声和顾恒错愕的呼喊，我都置若罔闻。走出幼儿园的大门，我靠在墙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那股郁结之气，终于散去了一些。既然他们都觉得顾恒好，
那就让他好好当这个“爹”吧。我倒要看看，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
能把我的儿子照顾成什么样。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竹语轩。空荡荡的院子里，
月光洒在石桌上，一片清冷。我给师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合同签了。“好小子，有魄力！
”师父很高兴，“装修团队我给你找好了，明天就过去，设计图你抓紧时间。”“我知道了，
师父。”“对了，你跟苏芊那丫头怎么样了？”“我提了离婚。”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也好。”良久，师父叹了口气，“那丫头心气太高，不是能安稳过日子的人。
你俩不合适。”连师父都看出来了。只有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傻了整整十年。挂了电话，
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是苏芊打来的。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
“姜毅！你死哪去了！为什么不接乐乐！”电话一接通，苏芊的咆哮就传了过来。
“你把儿子一个人扔在幼儿园，你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对着干才开心！
”我静静地听着她发泄，等她骂累了，才淡淡地开口。“你不是让顾恒去接了吗？
”苏芊噎了一下。“是……是我让他去的！可你呢？你作为乐乐的爸爸，
就心安理得地把儿子交给一个外人？”“他不是外人。”我提醒她，“他是你最感谢的人，
也是乐乐最想认的爸爸。”“姜毅！”苏芊的声音尖锐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轻笑一声，“苏芊，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是你为了事业，
让我辞职。”“是你为了方便，让顾恒介入我们的家庭。”“是你纵容儿子，
让他对我没有丝毫尊重。”“现在，你反过来问我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想怎么样。
”“我想离婚，然后拿回我儿子的抚养权。至于你和你的顾先生，你们可以双宿双飞，
没人会再打扰你们。”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到苏芊此刻震惊又愤怒的表情。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我会把话说得这么绝。“你……你休想！”半晌，
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乐乐是我的儿子，我不会给你的！”“那就法庭上见。
”我直接挂了电话，将她的号码拉黑。世界，终于清静了。4接下来的几天，
我全身心投入到了餐厅的筹备中。师父找来的装修团队非常专业，领头的是个叫老张的工头，
经验丰富。我将自己对餐厅的设计理念和盘托出。我不要奢华的装饰，不要浮夸的灯光。
我要的是一个能让人静下心来，纯粹品尝食物的地方。开放式的厨房，
能让食客看到厨师的每一个动作。原木的桌椅，带着自然的温度。
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要保留，树下摆上几张茶桌，供客人们餐后小憩。老张听完，
拍着大腿叫好。“姜师傅，你这想法，地道！现在那些馆子，一个个搞得跟皇宫似的，
菜还没吃，人先被晃晕了。”“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一拍即合，
装修工作立刻有条不紊地展开。这期间，苏芊没有再联系我，
大概是被我那句“法庭上见”给镇住了。她不敢真的离婚。以她现在工作室的状况，
一旦离婚，财产分割会让她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
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来维持她女强人的人设。至于姜乐，
顾恒倒是每天尽职尽责地接送，还给他买各种昂贵的玩具和零食。姜乐的朋友圈里，
每天都是他和“顾叔叔”的亲密合影。而我这个亲生父亲，仿佛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乐得清静。这天下午，我正在工地跟老张核对细节，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沈悦。一身火红的连衣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长发如瀑，
明艳动人。她是我之前工作那家餐厅的常客，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更重要的是，
她的父亲，是本市的餐饮大亨，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姜大厨，你可让我好找啊。
”沈悦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听说你从‘悦食轩’辞职了，
我还以为再也吃不到你做的菜了呢。”我有些意外：“沈小姐，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想找一个人，总有办法的。”她眨了眨眼，目光在工地上扫了一圈，“怎么？
自己出来单干了？”“准备开家私房菜馆。”我点点头。“有魄力。”沈悦赞许道，“不过，
这地段，租金不便宜吧？”“还行。”“需要投资吗？”她开门见山。我愣了一下。
“沈小姐说笑了，我这小本生意……”“我从不开玩笑。”沈悦打断我，“我尝过你做的菜，
你有天赋。但这个时代，光有手艺是不够的，你还需要资本和营销。”“我可以给你投资，
帮你把‘姜氏私厨’打造成全城最顶级的品牌。”她连我餐厅的名字都想好了。不得不说，
她很有商业头脑，眼光也很毒辣。上一世，我被困在家庭的牢笼里，而她，
已经靠着自己独到的投资眼光，在餐饮界闯出了一片天，人称“美女食神”。
“谢谢你的好意。”我婉拒了，“不过，资金方面，我暂时还够。”我不想再依附任何人，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家餐厅，必须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沈悦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强求。
“好吧。”她耸耸肩，“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开业的时候，
记得通知我，我来给你捧场。”她留下这句话，便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些感慨。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一个把我当成垫脚石，用完就扔。一个却能看到我身上的价值，愿意与我并肩作战。正想着，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姜毅，我是顾恒。
”又是他。“有事？”我的语气很冷。“苏芊病了，发高烧，在中心医院。
”顾恒的语气听起来很焦急，“她一直叫你的名字，你能不能过来一趟？”苏芊病了？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上一世，她确实在这个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肺炎，住了半个月的院。
当时我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公司医院两头跑，整个人瘦了十斤。而她病好后，
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这么憔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生病的是你。”现在，
她又想故技重施，用苦肉计让我心软回头？“她有你照顾，不是吗？”我淡淡地回道。
“我……我一个大男人，照顾她不方便。”顾恒的语气有些尴尬，“而且，乐乐也在这里，
哭着要找妈妈。”“医生说，病人的情绪对康复很重要。”“姜毅，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但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苏芊她……”“顾先生。”我打断他，
“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既然你那么喜欢当‘顾叔叔’，
那么照顾好‘顾叔叔’该照顾的人，也是你的分内之事。”“至于我，我很忙，没空。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医院的病房里，顾恒拿着被挂断的手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病床上，苏芊烧得满脸通红，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姜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一边玩着变形金刚，一边不耐烦地催促。“顾叔叔，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想去游乐园。
”顾恒看着这一大一小，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原本以为，趁虚而入，
取代姜毅在苏芊和乐乐心中的位置，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现在他才发现，当一个“好人”，
远比他想象的要累。5苏芊的病，比上一世更重了。或许是动了气，
又或许是没有我的精心照料，她的肺炎反反复复，在医院折腾了快一个月。
顾恒一开始还算尽心，每天医院公司两头跑，给苏芊送饭，陪姜乐玩耍。但时间一长，
他就有些吃不消了。他是个习惯了风花雪月的人，
哪里应付得来医院的消毒水味和孩子的哭闹声。更何况，苏芊生病期间，情绪极不稳定，
经常对他发脾气。“汤太咸了！”“你怎么才来！”“乐乐呢？你又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了？
”顾恒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中，被消磨殆尽。他开始找各种借口，
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我，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餐厅里。
一个月的装修期结束，竹语轩焕然一新。我给它取名“归一”。万物归一，返璞归真。
我希望我的食客，在这里能找到食物最本真的味道。开业前，我只做了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