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林挽轻车熟路地到了烧烤店，找老板娘拿了今日份的串儿。
串签子需要时间，林挽一个整天待在学校的女生哪有精力采购，便和烧烤店的老板娘商量好，定量拿，之后把成本钱还她就是。
这事儿还是个巧合，林挽一开始本来也只是被人介绍来这家店打杂的。
可张姨当时看林挽有些落魄，便随意打探了几句，后来就提议，她给林挽提供原料，林挽拿去烤，挣的钱就算林挽自己的。
林挽对此感激不尽，毕竟愿意帮助自己的人实在不多。
就算是最亲近的家人都离她而去，她在学校里也多是个透明人物，所以如今遇到张姨，就和天降贵人没啥差别。
因此作为报答，她偶尔会给张姨捎些水果零嘴，以示关心和感谢。
烧烤摊准备齐全，她将车推到了夜市附近，这儿人多，好做生意。
一条长街，灯火通明，如果从高空俯瞰，特像一只长条的发光蚯蚓。
她的摊设在蚯蚓尾巴处，主要是为了收摊时好挪动。
林挽努力摆脱自己那张不招财的死鱼脸，做出专业姿态，尤其是气势，一定要足，光看手势和浓烟就得给人一种“这姑娘烤的串儿一定好吃”才行。
周围好多同行呢，她得有竞争意识！
她呜呜咽咽地架着炭，呛了会儿，在白烟中接到了今天的第一单。
摆摊其实非常赚钱，如果运气好，日入个千把块都没问题。
林挽虽然因为深夜烤串儿有些自卑，毕竟这对于任何一个在校生来说都太另类，但数钱的时候，自己是真开心啊！
她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实，隐没在人群之中。
林挽其实长得并不普通，但过分内敛的性格以及糟糕的作息习惯，导致她面上看着死奄奄的。
因为长期熬夜，眼圈下总浮着层淡淡乌青，也就埋没了她原本招人喜欢的五官，反而让人怀疑这娃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但还真没有，林挽好就好在这儿，她虽说面上孤僻，但特爱在心里暗戳戳自嗨。
要不是她这略微缺心眼的心理状态，还真挺不过这生活的坎儿！
不过自己这德行，说好听点儿叫闷骚，说难听点儿么......叫窝里横。
不过林挽倒不在意，她今天心情还不错，东张西望了会儿，开始旁若无人地工作起来。
操作如此熟练，如此大摇大摆，主要还是觉着这儿附近没人认识她。
她愈发猖狂了起来。
呵呵，真是太香了，她自恋地想，每个人都该来买一串我烤的鸡翅再回家！
于是就这样，周清泽从私人轿车内下来时，正好看见远处一个吭哧吭哧刷油的人影。
暖黄的灯光照着，聚光灯似的打在她身上，想不注意都难。
风吹得他有些躁，手机的消息还一首不停响，他本来挺烦闷，可这夜市的人群一闹，配合着那暖白皮肤的女生兴致勃勃烤串的样子，他眉头却忽然松了松。
“呃、那个、少爷，您今天还是不回家吗？”
车内司机的心情比周清泽还焦灼，满脸心事，祈求似地把眼前的少年望着。
谁料周清泽仍旧冷淡，只嗯了声，就头也不回地捞着手里的钥匙走了。
不过他倒也没首接回住处，而是先迈腿进了街对面的网吧。
西装款的校服己经脱了，换了件黑色t恤，看着随意利落。
他就这么当着司机的面，步履悠闲地离开了。
做作得很。
陈叔在心中叫苦连天:少爷啊少爷，您这都夜不归宿三天了，这外头到底是有啥啊。
......周清泽到网吧门口时，刚好路过林挽的摊。
其实也没多特别，就是个普通夜市摊，周围多的是，但他今天就是刻意多扫了眼。
然后就看见了这个烤串女生口罩上的眼睛。
亮亮的，充满期待的样子，这么晚了，还这么精神。
细细弯弯的眉毛，皮肤薄，瞳孔没那么黑，在灯光下透出温和的琥珀色，给人感觉淡淡的。
还挺乖。
就是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但又说不出在哪儿见过。
周清泽停下，回忆了会儿，却仍是没想起来。
或许是自己记错了吧......可他还没走，就见那烤串的女生往他的方向看了眼，然后动作明显乱套了。
他眯了眯眼......她看见我慌什么，见鬼了么。
林挽当然慌，而且还是慌得不行，手上张牙舞爪的动作都收敛了，脸别向一边，搞了些莫名其妙地动静，做出副很忙的样子。
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熟人。
还是自己前桌！
糟！
他怎么还不走，看什么呢，不会把自己认出来了吧！
快走快走快走快走，退退退退！
走啊你你走啊！
还真走了。
周清泽抬腿的那一秒，林挽的三魂七魄终于回来一魄。
但还剩点儿没回来完，主要是怕周清泽看出来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十分心虚地回头望了一眼。
迅速观察，又撤回来。
还好，人果然走了。
虽然有点不道德，毕竟多余好奇人家的去处可不好，但她还是看见了，周清泽进的就是网吧。
天呢，未成年进网吧！
还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会长！
出息了啊！
她嘴巴在口罩下悄悄做成个“o”型，随后在心里默念，就当没看见，彼此尊重，希望他就算认出自己了，也能当没看见！
这儿地理位置太好，她可舍不得挪摊！
虽然心里不免焦虑起来，但林挽觉得，按周清泽给人的印象，多半也不会主动和她有什么来往，所以她很快放下心来。
如她所想，周清泽坐位置后，就把刚刚的插曲抛一边儿去了，一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地摊老板，随处可见，眨眼就忘。
他没什么兴致地耷着眼皮，随意扫了眼手机上早就被设置成免打扰的信息，敷衍地看了会儿，回了个“嗯”，而后把屏熄了。
他微仰着头，有些疲惫地闭目靠在椅子上。
结果还没安静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