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魂锁朱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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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仿佛一缕挣脱了躯壳束缚的轻烟,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升腾。

封念辞感到一种奇异的失重,她向下望去,只见那具曾属于她的、己然僵冷的身体,如同被遗弃的破败玩偶,蜷缩在冷宫污秽的地面上,了无生气。

解脱了吗?

她想着。

这吃人的深宫,这无尽的屈辱与恨意,终于可以彻底抛却了罢。

一股巨大的疲倦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准备任由自己消散在这天地间,归于永恒的寂静。

然而,那预想中的湮灭并未到来。

她的魂魄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像是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牢牢系住,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拉扯着她,向着皇宫最中心、最灯火辉煌的方向飘去——那是皇帝的寝宫,养心殿,亦是萧景玄惯常歇息之处。

她竟还念着他?

封念辞的魂体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

恨吗?

自然是恨的,恨他的偏听偏信,恨他的绝情寡恩,恨他一道圣旨便让她家破人亡,含冤莫白。

可为何,灵魂深处那最本能、最无法磨灭的牵引,竟还是他?

是百年夫妻恩情刻骨铭心,还是那最后一刻未能亲口问出的“为什么”成了执念?

她分不清,只觉得这魂牵梦绕身不由己,何其可悲。

苏月月己先一步回到了装饰得富丽堂皇、一如往昔的坤宁宫——这本是皇后正宫,曾属于她封念辞的荣耀之地。

而萧景玄,果然在此。

魂魄轻易地穿过厚重的宫墙,殿内温暖如春的气息与冷宫的阴寒截然不同。

烛火摇曳,将殿内映照得亮如白昼。

苏月月早己褪去了在冷宫时的凌厉与恶毒,换上了一副温婉柔顺、我见犹怜的面孔,正纤纤素手,亲自为萧景玄斟上一杯热气氤氲的香茗。

年轻的帝王身着常服,眉宇间带着一丝终日处理朝政后的疲惫与疏离,但面对苏月月时,那紧绷的线条似乎略微舒缓了些。

“陛下操劳一日,臣妾瞧着心疼,特地让人炖了参枣安神汤,小火煨了两个时辰,一会儿陛下定要尝尝。”

苏月月的声音甜腻柔媚,每一个字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萧景玄从喉间逸出一声淡淡的“嗯”,目光并未在茶水上停留,反而落在了苏月月空荡荡的纤细手腕上,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探手入袖,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嵌螺钿锦盒,动作优雅地打开。

盒内明黄色的软缎上,静静躺着一只玉镯。

那玉镯颜色极为奇特,并非寻常的翠绿或羊脂白,而是一种浓郁得化不开、仿佛由内而外沁出血色一般的朱红,在跳跃的烛光下,流转着诡异而温润的光泽,既妖异又华贵。

“前些时日西域进贡的朱血玉,质地特殊,据说有安神养颜之效。”

萧景玄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是喜是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事,“朕瞧着这颜色浓烈,倒也衬你。”

苏月月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几乎是受宠若惊地伸出保养得宜的皓腕,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臣妾……谢陛下隆恩!

陛下日日操劳,竟还惦记着臣妾……”萧景玄并未多言,只伸手,亲手将那朱血玉镯套上了苏月月的腕间。

那抹刺目的朱红,紧紧贴合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色彩对比强烈,确实夺人眼目。

就在玉镯扣上腕骨的瞬间,漂浮在空中的封念辞魂魄猛地一颤!

一股极其微弱、若有似无、但绝不可能错辨的、带着一丝腥臊的清冽气味,如同最纤细的蛛丝,钻入了她超越常人的感知。

那是……麝香!

她前世失宠后,心灰意冷,又因郁结于心、身子时常不适,便将自己埋入浩瀚医书之中,久病成医,加之天资聪颖,对各种药材的气味、药性了如指掌。

这所谓的“朱血玉”镯,竟是被极高明的手法处理过,内部浸透了效力强劲的麝香!

而且分量控制得极巧,若非她此刻是魂魄状态,感知远比肉身敏锐十倍,几乎难以察觉。

女子若长期贴身佩戴此物,气血受损,胞宫寒凉,绝难有孕!

萧景玄……他为何要如此?

他不是很宠爱苏月月吗?

不是因为她,才不惜废黜自己这个结发皇后,甚至默许或是被蒙蔽了对封家的构陷吗?

为何转眼之间,又要用如此隐秘阴毒的手段,断绝苏月月孕育皇嗣的可能?

帝心,当真如此难测?

翻云覆雨,皆在一念之间?

她生前倾尽所有也未能看透,死后,飘零三载,似乎依旧未能触及那九重宫阙深处,最幽暗的帝王心术。

一阵深入魂髓的寒意与刺痛袭来,她不愿再想,也无力再探。

封念辞最后看了一眼那对看似恩爱和谐的“帝后”,任由自己的意识从这虚伪的温情与冰冷的算计中彻底抽离,如同一片无根的浮萍,漫无目的地在深宫重重殿宇、亭台楼阁间飘荡,做一个永恒的、沉默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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