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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头痛得难受,迷糊之间,错把电话打给苏亦辰。
他立刻回来帮我倒水,喂药。
“你不要怪孩子,新鲜感作祟,过几天又喊着叫妈妈,刚好让你好好休息,这几天都瘦了。”
他见我舒服多了,才回去医院。
可接下来的几天,我变得嗜睡严重,醒来只觉嘴里发苦,肚子一阵阵绞痛。
我一个人来到医院。
医生看着我的神色,疑惑。
“你是不是换药了,你之前的药效果很好,没事别换药。”
我摇头,药物都是随身带的,依旧是那个包装。
可医生拿起来,随便检测就发现不对。
“这和安眠药相似,你不是不耐受的吗,从前你难受睡不着,我给你开了,就是这反应,如今你睡眠没问题,谁给你吃上了。”
我几乎浑身冰凉。
脑中晃过苏亦辰捣鼓药的场景,我几乎难以置信。
苏亦辰就嫌我昨晚打扰,怕再次发生,给我喂了安眠药!
明明前一阵子苏亦辰还提醒。
“是药三分毒,你千万别弄错了。”
如今让我不要打扰的最佳方式竟然是沉睡。
我笑得很苦。
心口被一刀一刀割开。
我回家整理东西,离婚这件事,再也不想拖了。
翻找东西间,一张语文试卷飘落。
上面是老师给的满分评语。
真挚的爱,只给妈妈,很棒!
我有一瞬间恍惚,曾经儿子上幼儿园,学会的第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我牵着他的手回家,他咿呀唱着。
“妈妈,我以后给你买大房子,我的妈妈最好。”
我拿起试卷阅读起来。
我和妈妈像是冬夜里的霜,只能在冬天相凝,天暖就散,我就那样盼,冬天早点来。
字里行间都是爱,不过不是我,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击垮了我的脊梁。
独坐了许久,我起身,将妈妈的牌位擦干净抱在怀里。
妈妈,你留给我的礼物不好,我带你离开。
我谁都不要了。
门锁声响起,苏亦辰带着出院的儿子回家。
儿子还小,藏不住事,依旧讲着刚的话题。
“爸爸,又要熬九个月,我又得坐直站直,这不能吃,那不能吃了,真是痛苦。”
苏亦辰敲了他的头。
“不许瞎说,妈妈是为了你好。”
儿子嘟着嘴。
“可是我很不开心,许妈妈就不会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再听这样的话,我竟然十分平静。
他难熬的那九个月里,是我费劲心思珍惜的岁月。
我时刻担惊受怕,我怕那三个月的过敏期延长。
在他们眼里却是劫难。
苏亦辰见我在卧室,以为我没听见,敲打孩子后,带着过来。
“汐然,这家伙就是调皮,还好你没去医院,不然得被折腾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