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花水月情渐浓

锁劫辞 茉莉雨的语 2025-11-06 14:3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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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驶入镜花水月时,连风都慢了下来。

光膜外是流转的虚影,膜内却澄澈如洗——悬浮的花树缀着荧光,脚下的巨石覆满灵草,踩上去软绵如毯,连空气里都飘着草木与月光混合的清润气息。

景弦先落上巨石,指尖拂过丛生的灵草,灵力触到石面,竟泛起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他顺势坐下,背靠株半开的玉兰,抬眼时,正见华年提着月白丝裙,小心翼翼地往石边探身。

她的裙摆扫过发光的花瓣,带起一串细碎的光粒,像撒在裙裾上的星子。

华年很快被远处的奇景勾了神——光膜外,倒悬的山峦正漫出云海,山尖缠着银色的光带,随她的目光轻轻晃动,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她踮脚往前凑了凑,月白的背影在皎洁月光下愈发清透,裙角被夜风吹得微扬,与身后悬浮的花树、头顶的星河连成一片。

景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再移开。

他见过三界最磅礴的星轨,也守过最寂寥的长夜,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她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安静得像融进了月色里,又鲜活得让周遭的奇景都成了陪衬。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的星轨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重,却漾开一圈圈柔软的涟漪。

“景弦,你看这个!”

华年忽然回头,声音里带着点急切的雀跃。

景弦起身走过去,才发现她脚边蜷着株茉莉花。

花瓣半蔫着,边缘泛着灰败,只有中心一点嫩白还透着微弱的生机,在满是灵力的石上显得格外突兀。

“快枯死了。”

华年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石上的灵草仿佛受了感召,悄悄往茉莉旁凑了凑,递过一丝微弱的绿意。

景弦也蹲下来,看着那株濒死的茉莉,眉峰微蹙。

镜花水月灵力充沛,寻常草木只会疯长,怎会如此?

“这是茉莉。”

华年的声音轻缓,带着对草木的熟稔,“在人间,它常被说代表‘守侯’与‘纯粹’。”

她指尖凝出一点淡粉灵光,轻轻覆在茉莉上,“你看,它开得素净,不争不抢,却总在夜里悄悄香透一片。”

灵光渗入花瓣,那点嫩白竟慢慢舒展了些。

华年弯起眼,侧脸被月光照得柔和:“可惜快死了……或许是这里的光太强,反而不适合它。”

景弦望着她专注的神情,又看了看那株在她灵力下缓过劲的茉莉,忽然觉得,方才心头那点异样,或许就像这茉莉——无声无息,却在某个瞬间,悄悄扎下了根。

他没说话,只是也凝出一丝银灰灵力,落在茉莉根部。

两色灵光相融的刹那,茉莉忽然抖落一片枯叶,抽出了新的嫩芽。

华年惊喜地抬头看他,眼里盛着月光,亮得惊人。

景弦避开她的目光,望向天边皎洁的月亮,轻声道:“确实……像幅画。”

他没说画里是月,是花,还是眼前的她。

但夜风吹过,带着茉莉初醒的淡香,悄悄把这份心照不宣,缠进了镜花水月的光影里。

那株刚抽出嫩芽的茉莉没撑多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新抽的绿芽便迅速泛黄,连带着花瓣也卷成了枯褐色,彻底没了生气。

华年轻轻“呀”了一声,指尖悬在枯花上方,终究没再碰。

她从袖中取出片半透明的花萼,小心翼翼将枯茉莉裹进去,动作轻柔得像在托着易碎的星子。

“看来是留不住了。”

她低声说,把花萼收进怀里,“带回去养着吧,花神殿的灵土性子温和,或许能缓过来。”

景弦自始至终没说话,只看着那茉莉从复苏到枯萎的全过程,眸底星轨般的微光暗了暗。

镜花水月灵力充沛,寻常草木只会疯长,这茉莉却枯得蹊跷,倒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催败的。

但他面上没露半分疑色,只淡淡“嗯”了一声。

华年转过身,见他望着自己怀里的花萼,忽然笑了:“还没给它起名字呢。

你说,叫什么好?”

景弦的目光掠过她月白的裙裾,又抬眼望向天边悬着的圆月。

月光落在她发间,和裙摆的银辉融在一起,干净得像幅未染尘埃的画。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要不叫‘月柱’?”

“月柱?”

华年愣了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抬手拂过被风吹乱的鬓发,“倒也贴切。

既有月色,又像根小小的花茎……好啊,就叫月柱。”

她笑着转身,又去看远处光膜里流动的虚影,月光落在她肩头,连带着方才那点关于枯花的怅然,都变得轻浅了。

景弦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敲击着身下的巨石,心里那点疑虑却没散——这镜花水月的异象,这茉莉的枯荣,或许都不是偶然。

但此刻,他没说破。

晚风送来远处花树的清香,怀里的“月柱”安静躺着,而她的笑声混着月光,落在石上,落在心上,让他忽然觉得,有些事,慢一点再弄明白,也无妨。

夜露渐浓时,镜花水月的光柔和得像层纱。

华年靠在景弦身侧,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抵着他肩头睡着了;景弦也闭上眼,石上灵草漫过两人衣摆,像替他们盖了床软绵的绿毯。

华年的梦里,是花神殿的满园春色。

她追着只银蝶跑,蝶翅却突然化作碎光,落在地上长成片茉莉——正是那株叫“月柱”的枯花。

她伸手去碰,茉莉却瞬间枯萎,泥土里钻出无数藤蔓,缠得她动弹不得。

天边传来模糊的声音,像风又像叹息:“花有花期,缘有尽时,强求不得。”

她猛地想挣脱,却见满园繁花都在凋谢,连掌心的灵力都在消散,惊得指尖一颤,却醒不来。

景弦的梦是另一番景象。

他坐在清冷殿的星轨沙盘前,指尖刚触到星轨,那些光带就突然紊乱,缠成一团解不开的结。

沙盘中央浮出朵桃花,花瓣上坐着个模糊的身影,像华年,又看不清面容。

他想靠近,桃花却突然化作灰烬,沙盘里涌出忘川河水,漫过他的脚踝,冰冷刺骨。

有声音在耳边回响,沉稳如钟:“守序者当断则断,逆天而行,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他攥紧拳,想劈开河水,却发现自己连剑都握不住。

天光微亮时,两人几乎同时睁眼。

石上灵草沾着晨露,远处光膜里的虚影换了模样,一切如常,仿佛昨夜的梦从未发生。

华年揉了揉眼,指尖下意识摸向怀里的“月柱”,低声道:“做了个怪梦。”

景弦坐起身,拂去衣上的草屑,声音听不出情绪:“嗯,我也是。”

两人没再多说,却都在心里记着梦里那句相似的暗示。

镜花水月的晨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柔得像错觉,可那份“万事难如意”的预感,却像根细刺,悄悄扎进了心底。

景弦见华年眉间还凝着梦后的轻愁,抬手拢了拢她被晨露打湿的鬓发,声音比镜花水月的光更柔和些:“不过是梦,当不得真。”

他指尖刚收回,便见华年己摸出怀里的花萼,低头看着那株枯茉莉,轻声道:“得赶紧回花神殿了,月柱怕是等不及。”

“我送你。”

景弦起身,星轨手链随动作轻响。

华年却摆摆手,指尖拂过花船的船舷,花瓣便漾开淡粉的光:“不用啦,花船认路呢。”

她跳上船头,回头冲他笑,“冷清殿太素净,下次我带些花籽过去,给你种满院子?”

景弦望着她月白的裙摆在花光里轻晃,喉间动了动,只道:“好。”

花船载着华年破开光膜时,他还站在巨石上,首到那抹粉光彻底消失在云海尽头,才转身往星轨殿去。

殿内的星盘正泛着不稳的微光,他敛了心神,指尖落在星轨上,银灰灵力漫开,紊乱的节律便一点点归位。

可目光扫过星盘里映出的虚影——那是方才镜花水月里,华年笑指着茉莉的模样——梦里那句“万事难如意”又缠上心头。

忙完星轨己是深夜,景弦踏着月光回冷清殿。

推开殿门,冷寂的风卷着雪沫扑面而来,殿内还是老样子:案上的茶盏空着,廊下的雪没化,连他常坐的那张石凳,都透着刺骨的凉。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华年在这里画桃花的情景,她的笑声撞在梁柱上,连雪都似融了几分。

如今人走了,这殿竟比往日更孤寂了些。

他走到案前,指尖抚过画纸上未干的桃花,久久未动。

另一边,花神殿的暖阁里正泛着柔光。

华年将月柱埋进灵土,又引来晨露细细浇灌。

枯褐的花瓣虽没舒展,根须却己悄悄透出点嫩白。

她趴在花盆边,指尖轻点土面,低声呢喃:“月柱啊月柱,你可得撑住,景弦起的名字,总不能就这么枯了。”

灵土泛着淡绿的光,映着她认真的侧脸,倒比殿里常开不败的繁花更添几分生气。

两处殿宇,一冷一暖,却都因那半日的镜花水月,悄悄多了份牵念。

只是谁也没说,那梦里的暗示,早己像颗种子,落在了各自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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