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心脏病突发那天，我第一时间拨打了120。救护车却说，小区门口被车堵了，
死活进不来。我绝望地抱着妈妈逐渐冰冷的尸体，看着邻居慢悠悠地挪开他违停的车。
我质问他为什么堵住生命通道，他却满不在乎地弹了弹烟灰。“不就死个老太婆么，
大惊小怪！再说了，车位那么远，我停门口碍你什么事了？”“有本事去告我啊，
看谁管你这点破事！”可他不知道，我妈是退休的法学教授，她的学生遍布全市公检法系统。
他更不知道，我刚刚拨通的电话，是打给我刚从国外调任回来的、本市最年轻的检察长哥哥。
“哥，妈没了。肇事者就在我面前，他说警察不管。”1手机从耳边滑落，我的指尖冰冷。
那个叫晁文柏的男人，是我楼下的邻居。斜着眼看着我，嘴角还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他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怎么？打电话摇人啊？”“我告诉你，
在这片儿，我晁文柏就是规矩。”他朝我脚边吐了口浓痰，
正好吐在我妈已经失去温度的手背上。“你妈死了，是你妈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救护车进不来？那你妈怎么不在它能进来的时候犯病呢？”“要怪你妈自己，
犯病都不会挑时候！”我身体里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又瞬间沸腾。我死死盯着他，
一字一句地问。“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怎么了？”他有恃无恐地挺起胸膛，
用夹着烟的手指点着我的脑门。“我说，你妈命不好！老不死的，早该死了！”我猛地抬手，
挥开他的手。他没料到我会反抗，踉跄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嘿，你还敢动手？
”他身边的女人，一个画着浓妆的叫裴茵的女人，立刻尖叫起来。“老公！她推你！
拖个死人堵在楼道口，她还有理了！”裴茵冲上来，指甲几乎戳到我脸上。“我告诉你，
我们这车刚提的，刚好花了八十八万！”“你在这哭哭啼啼，晦气死了，
冲撞了我们家财运你赔得起吗？”“一个老太婆的命，能值几个钱？！”我气到浑身发抖，
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喘不过气。就在这时，两名穿着物业制服的人员穿过围观的人群，
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是经理。“怎么回事？楼道里吵什么呢？”那个经理皱着眉问。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指向晁文柏。“他违章停车，堵住了消防通道，救护车进不来，
我妈妈……”我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晁文柏却抢先一步，换上了一副委屈的嘴脸。
“老刘，你可得给我评评理。”“我车就停这一会儿，上去拿个东西就下来，
谁知道她妈就这么巧死了？”“这纯属意外，她现在揪着我不放，就是想讹钱！
”裴茵立刻附和，挤出几滴眼泪。“是啊老刘，我们家文柏老实本分，见不得这种场面。
”“她上来就又推又骂，还要打人，你们看，我老公的手都被她抓红了！”她说着，
撸起晁文柏的袖子，那上面根本没有任何痕迹。其中一个那个姓刘的经理皱了皱眉，看向我，
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女士，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要讲规矩，
我们物业没有执法权。他违停，这事儿归交警管，我们只能上报和劝导。
至于您母亲去世这个事……要不，您报警处理？或者我们帮您联系社区调解员，
你们双方先协商一下赔偿？”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协商？我妈妈的命，在他们眼里，
就是一笔可以协商的“赔偿”？2“我不同意协商。”我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这不是意外，这是过失致人死亡。”“我要求立案调查，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物业经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姑娘，我们是物业，不是警察局，更不是法院啊。
”“这种事，从我们的经验来看，邻里纠纷最后大多都是民事调解。你非要闹大，
我们物业也只能配合警方调查，但我们真的管不了刑事案件。”晁文柏听到刘经理的话，
腰杆瞬间又挺直了。他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我说了没人管。“老刘，
你听到了吧？是她自己胡搅蛮缠。”“行，既然她非要个说法，我给！
”晁文柏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大概一两千块钱。他走到我面前，将钱狠狠砸在地上，
纸币散落一地。“够不够？”“不够我再加点，就当是给你妈的烧纸钱了！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周围的邻居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却没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我看着散落在妈妈遗体上、沾着他口水味的钞票，每一张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神经上。
我母亲最后的体面，我的尊严，就是这样被他们践踏的。“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疯了一样扑了上去！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里只有晁文柏那张狞笑的脸。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张嘴就朝他挥舞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操！你他妈属狗的！” 晁文柏疼得惨叫，另一只手想把我甩开。我死不松口，
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我就是要咬断他的筋，咬碎他的骨！裴茵尖叫着冲上来，
用她那尖锐的指甲拼命抓我的脸和头发。“疯子！你这个疯婆子！快松口！
”我被她抓得满脸火辣，头发被扯掉一大把，但我就是不松口。我妈就躺在我身后，
我退无可退！那两个物业人员终于反应过来了，冲上来想拉开我。
就在他们抓住我胳膊的瞬间，我猛地松开嘴。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头撞在晁文柏的鼻梁上！
“咔嚓！”一声脆响。晁文柏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鼻血瞬间喷涌而出。“把他抓起来。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血腥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故意伤害。现在，
够不够报警立案了？”物业经理和那个保安手忙脚乱地将我们分开，脸上满是焦急和惊恐。
“姑娘，你冷静一点！别冲动啊！”“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们不要再动手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证明自己确实在拨打电话，
但神色间显然对晁文柏这种地头蛇充满了忌惮。3“站住！”我厉声喝道，
叫住了想要退到一边等待警察的物业经理。他们停下脚步，为难地回头。我扶着墙，
缓缓站起身，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晁文柏嚣张的叫骂，裴茵刻薄的讥讽，
清清楚楚地从听筒里传出来。“经理，你刚才说，你处理不了，让我报警。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看，等警察来了，他怎么狡辩。
”物业经理的脸色瞬间变了，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晁文柏也愣住了，
随即恼羞成怒。“臭婊子，你敢录音阴我？！”他嘶吼着，又朝我扑了过来，
扬手就要扇我的脸。我没有躲。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等着那巴掌落下，因为我知道，
那将是他罪加一等的铁证。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干瘦却有力的手，
死死攥住了晁文柏的手腕。是住在对门的张爷爷。他是个独居的退伍老兵，平时沉默寡言。
“住手！”张爷爷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
还有没有王法了？！”晁文柏的手腕被捏得生疼，脸都憋红了。“老东西，你他妈找死！
放开我！”他用力挣扎，却发现张爷爷的手像一把铁钳，纹丝不动。裴茵尖叫着冲上来，
对着张爷爷又抓又挠。“你个死老头，快放开我老公！一把年纪了想英雄救美啊？
也不看看你配不配！”那两个物业人员见状，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和张爷爷一起，
勉强拉开了他们。“别打了！都别打了！警察就快到了！”物业经理焦头烂额地喊。
晁文柏揉着发红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张爷爷。“好，好你个张老头，你给我等着！
”他又转向我，眼神里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还有你！你不是会录音吗？你不是要报警吗？
”“我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去告！我等着！你要是能让我进去一天，
我他妈跟你姓！”他说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昆哥吗？我这儿有点小麻烦，对，
在水岸华庭，你带几个兄弟过来一趟。”他挂了电话，脸上的嚣张又浓了几分。
“我给你机会叫人了，你也叫了。”“现在我的人也快到了，咱们就看看，
今天到底谁说得算！”他口中的“昆哥”，我知道，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头子，
靠暴力催收起家，手下几十号人，前科累累。物业经理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显然也知道这个昆哥是什么人。他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小姑娘，你别犟了，
你斗不过他们的。”“要不……等会儿人来了你先服个软，把录音删了，
这事儿以后再从长计议……不然场面就不好收拾了。”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这不是坏，这是普通人在面对赤裸裸的暴力时的恐惧和无力。“如果我不呢？”我问。
物业经理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一副“我们尽力了”的姿态，
和保安一起退到了楼梯口，脸上写满了无能为力的恐惧。“那……那你自己当心。
”张爷爷挡在我身前，小声对我说：“闺女，别怕，有爷爷在。”我心中一暖，眼眶发酸。
在这个冰冷的人群里，只有这位素不相识的老人，给了我一丝温暖。不到十分钟，
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开着两辆面包车呼啸而至。车门拉开，一个光头纹身的男人跳了下来，
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他就是昆哥。“柏哥，谁他妈不长眼，敢惹你？”昆哥叼着烟，
歪着头，目光在我们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哟，还是个妞儿？”“柏哥，
就为这么个妞儿，也值得叫兄弟们跑一趟？”晁文柏指着我，对昆哥说：“就是她，
还有这个老不死的。”“这娘们儿她妈死了，赖我车挡路，还偷偷录音想讹我。”昆哥一听，
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嗨，我当什么事儿呢。”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小妹妹，把你那手机拿出来，让哥哥我看看，你都录了些什么好东西啊？”他的语气轻佻，
眼神却充满了威胁。“不给，是吗？”昆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朝身后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那就帮她一把。”两个小混混立刻朝我围了上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张爷爷再次把我护在身后，摆出了格斗的架势。“你们想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法律？”昆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在这儿，我昆哥说的话，
就是法律！”“给我上！谁敢拦着，一起打！”4一声令下，那群混混一拥而上。
张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身手依旧矫健，一拳一脚都带着军人的刚猛。
他瞬间就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年轻力壮，
手里还抄起了家伙。很快，张爷爷就落了下风，胳膊上被一个混混用甩棍狠狠砸中，
发出一声闷响。他痛得闷哼一声，动作慢了半拍。另一个混混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张爷爷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张爷爷！”我惊呼出声，想要冲过去，
却被两个混混死死架住。昆哥走到张爷爷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背上，用力碾了碾。“老东西，
还挺能打啊？”“还法律？你他妈就是个傻逼！”他一口唾沫吐在张爷爷花白的头发上。
“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到他知道什么是规矩为止！”混混们再次围了上来，
拳脚棍棒雨点般落在张爷爷身上。老人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愤怒地瞪着他们。“住手！你们住手！”我疯狂地挣扎，眼泪夺眶而出。“你们会后悔的！
我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会后悔的！”“后悔？”晁文柏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