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破平静
那笔钱像一颗藏在口袋里的钻石，让他坐立不安，又忍不住时时去触摸确认。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换了个新手机。
屏幕完好，运行流畅。
然后，他给自己买了双觊觎己久、却一首舍不得买的品牌运动鞋。
穿上新鞋走在路上，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接着，他咬牙预交了一年的房租，告别了那个漏雨潮湿的出租屋，搬进了一个带独立卫浴的小公寓。
虽然不算豪华，但干净明亮，有了个“家”的样子。
这些变化细微，但足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店长老王最先察觉：“哟，圣炳，发财了？
手机都换新的了？”
他眯着眼，半开玩笑半试探。
杨圣炳含糊地搪塞：“哪有，分期买的，旧手机实在不能用了。”
同事琳琳，一个同样在底层挣扎的姑娘，看着他脚上的新鞋，眼神复杂：“这鞋真好看，很贵吧？”
杨圣炳笑了笑，没接话。
她的羡慕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变化在悄然发生。
以前对他爱搭不理的隔壁邻居，开始主动打招呼。
店里常来的几个熟客，似乎也觉得他的笑容比以前更“值钱”了些，闲聊时多了几分客气。
但杨圣炳谨记着“财不露白”的古训，尽量保持低调。
钱大部分安静地躺在卡里，他只取出少量用于改善最基本的生活质量。
他知道，这钱的来路不正，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平静在一个周末被打破。
几个久不联系的高中同学突然在群里嚷嚷着要聚会，组织者张涛，据说家里做了点小生意，是同学里混得比较好的。
以前这种活动基本没杨圣炳的份，这次却特意@了他。
“圣炳，好久不见，一定得来啊！”
杨圣炳本想推辞，但一种莫名的、想要证明点什么的心态，让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聚会地点选在一家中档餐厅。
杨圣炳穿着最体面的一身衣服（虽然依旧是平价货）到场时，大部分人己经到了。
张涛西装革履，手腕上的金表晃眼，正唾沫横飞地讲着生意经。
看到杨圣炳，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热情中带着审视：“圣炳来了！
在哪儿高就呢现在？”
“还在便利店。”
杨圣炳平静地回答。
几声不易察觉的轻笑响起。
席间，话题自然围绕着房子、车子、股票基金。
杨圣炳插不上话，默默吃着菜，像个局外人。
张涛似乎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不时把话题引向他：“圣炳，老在便利店也不是个事儿，要不跟***？
虽然辛苦点，但比你那强。”
杨圣炳笑了笑，没接茬。
结账时，张涛抢着买了单，一副豪爽模样。
有人起哄要去KTV第二轮，张涛看向杨圣炳：“圣炳，一起吧？
放心，不用你A。”
那一刻，一种压抑己久的情绪涌了上来。
杨圣炳看着他那看似大方实则施舍的眼神，平静地拿出手机，对服务员说：“这单我来买吧。”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扫码支付了这顿近两千块的餐费。
动作自然，仿佛只是买了瓶水。
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张涛的脸色变了变，干笑两声：“行啊圣炳，深藏不露啊！”
去KTV的路上，以前几乎不跟杨圣炳说话的同学开始主动凑过来搭讪，语气亲切了许多。
在KTV包厢里，甚至有个当年班里有名的“高冷”女生，主动坐到他旁边，给他倒了杯酒，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那一刻，杨圣炳没有感到多少快乐，反而有种荒诞的冰凉。
他知道，他们态度的转变，不是因为他杨圣炳这个人，而是因为他兜里那来路不明的、叮当作响的金钱。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张涛离去时那探究的眼神，让杨圣炳明白，平静的日子，恐怕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