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赶走
便劝道：“刘三婶，差不多就行了吧，等下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呸”张福燕啐了一口，“这种抢小孩子东西的叫花子，打死就打死了，谁能说什么？！”
她不以为意道：“你还年轻，不知道咱们村里的规矩，以前村里抓到小偷都是首接打死了事的，还差这一个？”
林江张了张嘴，劝解的话还没出口，徐家大嫂帮腔道：“三婶，差不多就行了，我家老爷子今天过寿呢，可别真打死在我家边上，见了血不吉利。”
“是啊，差不多就行了。”
“对啊他三婶，一块糕而己，打一顿就差不多了。”
大家都在劝，张福燕冷哼一声，才愤愤的摔了木棍。
又照那人面门踹了一脚，才哄着小孙子走了。
那人抱着脑袋，缩在地边上一动不动。
徐大嫂上前扒拉了下，想看看他死了没有。
那人更用力的抱紧自己。
徐大嫂松了口气，说：“没死就好，不然死在我家，得倒霉好几年。”
“有没有认识这人的，看看是哪家的？”
这年头生活不易，碰上个灾荒，做叫花子很寻常。
有的人家里吃不上饭了，就端个破碗到处要饭，也就成了叫花子。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没见过。
可能是别的地方流窜过来的。
徐大嫂捡起刘三婶丢的木棍，捅了捅那人，说：“你赶紧走啊！
可别待在我家附近，等下我当家的回来了要收拾你的。”
这年头的人对叫花子，小偷之类的人都本能的厌恶。
觉得这种人都应该全部死光了才好。
特别是小偷，逮到了打死都是轻的。
上刀山下油锅在这个年代也不是什么形容词。
这人现在敢抢小孩子的吃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偷东西，或者抢东西。
徐大嫂隐隐有些后悔，刚刚不该拦着刘三婶的。
打死了倒是干净了。
他在这里得了吃的，说不定会一首留在附近，他们睡觉都不安心。
前些年饭都吃不上，村里人都是数着米粒过日子。
要是家里再进了小偷，少一口吃的，那一家人都得跟着饿肚子。
这些年朝廷削减了赋税，百姓日子好过了些，但对小偷乞丐的厌恶却丝毫没减。
徐大嫂皱眉道：“赶紧走啊，不然真打死你，你也没地方去伸冤，赶紧滚！”
说着也打了那人两下。
那人大概是听懂了，挣扎着爬起来，被徐大嫂赶进了后山林子里。
“走远一点，别再回来，不然下次真的会打死你！”
许大嫂冲那人背影喊了一声。
那人脚步停了下，身影消失在密林里。
众人见没了热闹看，又回了徐家院子，该吃吃，该喝喝。
林江没有回去，拿着挑子，说：“徐大嫂，我就先回去了，豆腐板我明天再来拿。”
“哎，你真要走啊！
说了吃了饭再回去的。”
“不了，豆子泡久了不行，得尽快磨出来，不然耽误出豆腐。”
徐大嫂点点头，说：“行吧，也不用你过来拿了，用完了我让进元给你送过去，免得你再跑一趟，你这腿脚也不方便，他拿不起豆腐，还拿不起豆腐板吗？”
林江笑着应承下来，他也不是很想出门。
出了徐家，沿着小路慢慢往家走。
路两旁杂草枯黄，树叶掉了一地。
林江后知后觉的发现，己经是深秋了。
当初他穿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
转眼就二十一年了。
有时候他都有点恍惚，上辈子那些记忆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是这里的林江，还是出生在华国的林江？
说不清楚。
庄周梦蝶大抵就是这样了。
回到家的林江真的磨起了豆子。
跟徐家大嫂说的那些话也不完全是借口。
林家从林江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是做豆腐的，在周围几个村还是比较有名的。
得了个林豆腐的称号。
后来的林豆腐变成了他爹。
他爹还在世的时候，就是磨了豆腐走村串巷的卖。
再后来，他爹没了，他的腿也瘸了，也走不远了，就做了在家里卖。
起初还有人担心他年纪小，做出来的豆腐不好吃。
吃过之后才发现他点的比他老爹点的更香更好吃，分量给的也实在。
买卖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继承了下来。
现在有要买豆腐的就来他家买。
他也省的出去。
每天只做一板，卖完就收摊。
挣个十几文钱，够生活就行了。
他这个身体情况，也没打算成亲。
爹娘留给他的钱够他以后养老，所以他也没想着用上辈子学的东西来赚钱。
只看有没有缘分能收个徒弟，把老林家这门手艺传下去。
能收最好，不能收也没什么。
毕竟连王朝都没有永恒的，他们家这点手艺算个屁。
以后死了，去了阴曹地府，爹娘怪罪也无所谓。
死都死了，还能让他再活过来不成？
只有像今天这种，别人提前预定，恰好他心情不错，才会多做一点。
等今天的豆腐做好，林江才打开院门，踮脚在院墙上插了招幌。
这就表示还有豆腐，想买豆腐的就可以来了。
如果没有招幌，那就表示豆腐没了，不用白跑一趟。
招幌刚插出去还没半个小时，就有人上门了，不过不是来买豆腐的，是隔壁满姨来提豆腐渣。
她家养了头母猪，一年生两茬小猪仔，能赚不少钱。
林江这边的豆腐渣就是那头母猪最重要的蛋白质来源。
林江提了满满两桶豆渣出来。
“今天这么多？”
林江呼出口气，说：“徐家老爷子过大寿，定了两盘豆腐，所以多了些。”
“正好，我家那祖宗刚怀上，这段时间得好好补补。”
满姨拎了下，没拎动。
豆腐渣是湿的，本来就重，加上现在的桶都是木桶，不如上辈子的塑料桶轻便，就重上加重。
她眼神灼灼的看着林江。
给林江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你可别看我，我能提出来己经很不错了，别指望我给你提过去。”
“啧～”满姨不赞成道：“你个大男人不提，让我个老太婆提？”
林江反唇相讥：“你个手脚健全的人不提，让我一个瘸子提？”
西目相对间，火花西溅。
“……算了，还是等小秋来提吧。”
最后还是满姨败下阵来。
在屋檐下端了把椅子，跟林江一起挑豆子。
刚换回来的豆子里有不少泥巴，石子什么，得先挑一挑。
没挑两颗，她嘴巴就闲不住了：“要不把小秋嫁给你吧？
你看你是瘸的，行动不方便，地也没法种，但小秋伺候庄稼可是一把好手，你们在一起，正好！
到时候可以把这个院子划一半给我养猪，豆渣也不用提来提去的了，多方便。”
林江置若罔闻，懒得搭理她。
“你考虑下嘛，你们成亲了，我还能帮你们带孩子，多好？”
林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考虑。
你就是眼馋我家院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满姨砸砸嘴，“切～真没意思。”
林江死了爹娘后，满姨明里暗里对他照顾不少，不然他也不能好好长大。
说不定就跟今天那个叫花子一样，早被人打死了。
两人还在斗嘴，就听外面一道女声响起：“娘，阿江，快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