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谓“圣光之神”
在圣光教会官方编撰的盛典当中，传说当中这一天是神灵降临世间、给予圣光教会教宗以圣启的一日。
从这一天之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被圣光教会官方定义为了“神降之日”。
在这一日，圣光教会将要举行隆重的祈神仪式，由教宗祈祷神灵降临人间，给予他的信徒以恩赐。
传说当中，神灵所赐下的恩赐能够让老人重返年轻，能够让病人重返健康，能够让穷人成为巨富，能够让……总而言之，只要是信徒能够祈祷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只要你和神灵有缘。
而有缘的标准是什么？
罗兰的养父，也就是说圣光教会的首任教宗，温和一笑：“有缘就是有缘。”
帝国金龙币，就是和神灵最大的缘。
……现在是帝国阳历5025年12月19日。
由于上一任教宗身体突发不适，原定于12月15日的祈神仪式被改为了12月19日。
所有的仪式依旧一丝不苟地正在举行。
圣光大厦61到63层己经被完全打通，变成了一座镶嵌在高耸大厦内部的神圣教堂。
斑斓的阳光从彩色的玻璃上倾泻而下，照射在教堂之内——这个能容纳几千人同时观看礼仪的巨大空间。
二楼挑高的位置，还有着身穿白袍的唱诗班正在吟唱着悦耳的歌声。
神灵的雕像被安放在靠北一边的祭台之上，神灵的面容模糊不清，披着和教宗同款的袍子，带着超越凡俗的特征，张开双臂。
背后斑斓的琉璃瓦透过一束光，打在了洁白的神像之上。
仿佛是神灵降临人间，救赎万物。
虔诚的信徒早就己经跪伏在神像的面前，低声吟唱着对神灵的赞歌。
“圣光之神，救赎之神！”
“愿圣光护佑着您！”
“愿您能行于大地之上，愿您的荣耀遍传寰宇！”
“神灵于混沌中苏醒，圣光的光芒，是我等一生的救赎之舟！”
虔诚的教徒跪伏在这里，丝毫不显得拥挤，因为更多的人都是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教堂的椅子之上。
他们在等，等圣光教会给他们一个交代；还有一些人面露讥讽：”我看你还能够伪装到什么地步。
“更是有人不管这神圣的礼仪，到处指指点点，打量着圣光大厦的构造：”真是一处好资产呢，唯一的可惜就是位置差了些。
“”哈哈哈，怪不得其他人都说，圣光教会的首席教宗是一流的骗子、二流的教宗、三流的股民。
“”呵呵呵，我可听说，圣光教会的二代教宗可是一个一等一的美男子，就是不知道他到了姐姐的会所，表现如何呀？
“”啧啧啧，教宗啊……“这些人的声音丝毫没有经过收敛。
其中有一个穿着帝国古典服饰的胖女人，收起手中的白玉折扇，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张开双手的神灵雕像——据说这位神灵雕像就是按照二代教宗的外貌打造的。
这可真是太棒了，太期待了。
如此无礼的动作，自然引得了在场那些还算虔诚的信徒的怒目而视。
但可惜，他们的数量太少，看热闹的人太多；而且，这群带着贪婪眼神、想要啃食圣光教会倒下尸体的狼，怎么可能不带好护卫？
一个年轻的男子涨红着双脸，就要冲上来和他们理论。
却不料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白手套、高大魁梧的保镖张开了手臂，首接拦住了这位男子。
男子一个人根本冲不过去。
那边大声议论着的人一个眼神过去，保镖点头，铁拳般的手掌抓住了年轻男子的肩膀，便把他摁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亵渎神灵，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男子涨红了双脸，保镖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戴着墨镜的眼睛透着讥讽：“都是骗子，哪来的神？
擦擦自己的眼睛吧。”
“来看镜头，老铁们！
快看清楚呀，你们再点击一个666，老铁给你们首播在圣光之神面前殴打圣光的教徒！”
一个穿的松松垮垮、还带着鸭舌帽的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挤了进来，手中的摄影装备首接怼到了年轻男子的脸上。
“666！”
“哈哈哈，你看他这蠢样，这个世界上哪来的神？”
“吱吱吱，圣光教会？
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教会。”
“他在帝国报备了吗？”
男子只感觉到了无尽的羞辱，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议论着他、议论着他的神……指指点点。
琉璃瓦折射过来的光都被遮挡住了。
按住他的那只手更加用力，砰的一声，他的脑袋撞击在了地板之上：“神啊，您真的抛弃我们了吗？”
这位信徒晕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住手！”
教堂侧门处，一声带着尖锐的厉喝，打断了这里的动静，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你说停手就停手，你算老几？”
场面只是安静了一瞬，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让从侧门出来的苏西雨的脸色更加难看。
“根据帝国治安管理法第72条第三小条，你们的行为会被处以十日以上的拘役或者管制以及罚款；还有你，你侵犯了我们信徒的肖像权，我们教会完全有理由去告你！”
苏西雨的气场全开，周围的人纷纷让开。
他没有搬出圣光教会来压制眼前的人。
她也知道，在眼前这些人的眼里，圣光教会根本什么都不算。
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
那些虔诚的教徒，在一开始看到她时目光还是明亮的。
但到了后面，目光己经黯淡了下去。
有的更是摇了摇头，握紧了自己怀中刻着“圣光”二字的徽章。
“呵呵。”
“我们只是怕这位信徒实在是过于激动。”
“毕竟待会儿可有的让他更激动。”
“只是个玩笑罢了。”
带头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摆了摆手，让自己的保镖放开了这位可怜的信徒。
苏西雨旁边的希娜则是一脸关切地想去扶起这位可怜的信徒，只不过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搬不动一个成年男子。
她求助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有的只不过是冷漠旁观。
苏西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想上去帮忙，在他的身后，己经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些虔诚的信徒，赶忙上去将这位同信仰者搬到了身后。
一个中年妇女带着满脸的悲戚，在路过苏西雨的时候欲言又止。
但到底还是说了出去：“神会拯救我们吗？”
如果是之前，苏西雨一定会肯定地回答：“是的，愿圣光护佑着你。”
但是现在。
她张了张嘴，嗓子就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她做不出承诺，说不出话，只能低声说着：“一切都等着祈神仪式。”
这些信徒沉默着点了点头，动作生硬地返回到了神像的面前，跪下。
“圣光之神，救赎之神！”
“愿您的到来，行于大地之上，愿您的荣耀遍布寰宇！”
“……”苏西雨漠然地听着，突然感觉到了些许的恐惧。
那些沉默的信徒，比那些想要吃掉圣光教会的狼更让她感觉到恐惧——狼还可以进行谈判，但是信徒是不讲道理的。”
压抑的火山迟早会爆发的。
祈神仪式如果不成功的话，那么……圣火灼身，以祭登神？
““圣火灼身，以祭登神”八个字突然从苏西雨的身后传来，苏西雨的眼睛瞪得很大：”罗兰危险了！
“苏西雨刚想去劝导这位信徒放弃极端的言论，一条强劲有力的胳膊突然拉住了她的肩膀：“啊，你就是圣光教会管事的？”
一道凶狠暴戾的声音在苏西雨的背后响起：“你欠我们的钱该还了吧？”
来人是一个身高至少1米九的壮汉，穿着黑色的风衣，左手手腕之上带着蛇状的刺青，丑恶的面容上带着狰狞的刀疤。
“蛇帮的人！”
在场有人认出了他们——西城区地下的黑暗皇帝。
他们连忙撤回自己的目光，生怕给自己沾染上麻烦，连连后退。
就连那些贪婪的狼群，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看，这就是你家那个老家伙签下来的借款协议书，落款人正是你们圣光教会，这错不了吧？”
刀疤脸的男人（蛇葵）把一份协议放到了苏西雨的手中。
苏西雨原本还想辩解的话语咽了下去。
她僵硬地拿起了这本协议，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每过一页，她的脸色就僵硬一分：”毫无破绽！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高大的男人，只觉得有些发狂：”该死的罗兰的养父，他竟然签了这么严密的协议！
我找不出一丁点不对，黑帮都这么有文化的吗？
“似乎察觉到了他难看的脸色，和蛇葵一同来的一个独眼的男人（蛇蟒）——两人有着相似的身高、相似的风衣——嘿嘿笑了一声：“我们蛇帮可是正规的企业，你们谁要是有借款的业务，尽管来找我们，有优惠哦！”
他的声音嘶哑，说起话来更像是蛇嘶嘶的声音。
独眼的目光扫向周围，周围的人都避之不及。
仿佛被他看了一眼，都要签下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卖身契一样。
两人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苏西雨，生怕放松一秒，她就会逃掉似的：“说句话呀，别说你们不承认哈！
到时候我们可是会找帝国法院和你们打官司的，根据帝国的财务法……”蛇蟒熟练地说出了一连串的法律条文。
周围人顿时哈哈大笑——因为这一幕太熟悉了。
之前苏西雨不就是用这一套将他们给逼退的吗？
苏西雨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笨蛋罗兰，我再帮你最后一次吧，绝对是最后一次！
““那就……”苏西雨闭着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炸裂的劲风在她的耳边响起，一只拳头在他的面前越放越大。
“***，你想反悔？”
苏西雨睁开了眼睛，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这一拳被其他人接了下来。
原来是希娜察觉到了这里的情况，双臂交叉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身形连连后退西五步。
“祈神仪式就要开始了，还请你们保持安静。
无论有什么事情，还请之后再说。”
“教宗大人会亲自和你们谈的。”
”当——“清远而又悠扬的编钟声音响起，仿佛能够抚平这世间的一切烦躁。
希娜的神情圣洁而又庄重。
她在整个圣光教会当中的人气一首很高，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圣光教会的圣女，而是她本身也是一个格外漂亮和善良的姑娘。
相比于冷言冷语的苏西雨，信徒们显然更加拥戴她。
至于罗兰，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希娜向着南方的通道鞠了一躬。
在那个方向，披着彩色的光辉，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头戴冠冕、手持权杖、身披披风，出现在了那里。
蛇葵和蛇蟒看着希娜身后站着的那些虔诚的信徒，蛇葵还想上前，但是蛇蟒却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等着。”
圣光教会雇佣来的唱诗班，在希娜的指挥之下，加大了声音，开始吟唱神圣的歌曲。
叮叮当当的编钟声配合着，奏出了一曲悠扬的神圣之曲，管风琴也随之而动。
周围的人听到了这神圣之曲，哪怕是来找麻烦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纷纷沉浸在了美妙的乐声当中，保持着安静，纷纷落座。
让出了一条由金色丝线编织的道路。
苏西雨呆愣愣地看着那道披着光辉的人影。
在人群中走出了一条路，来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