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不想奶奶担心
乔舒然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虽然打着伞，还是有不少雨水落在身上。
将雨伞竖着放在了门边。
拿出钥匙，插入，旋转，再到合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这是乔舒然租的房子，进门左侧是卫浴，右手是厨房兼衣柜，里面有一张小床和一个靠着窗户的书桌。
房间只有十五平，不大。
但乔舒然很喜欢，因为这里在28楼，通过窗户可以看到江城繁华的夜景。
乔舒然将身上己经湿掉的衣服脱下，换了身居家的休闲装，冲了杯咖啡站在窗前。
她很喜欢在睡觉前喝杯咖啡，以前需要熬夜工作，她就经常靠咖啡续命，现在己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她却发现睡前喝杯咖啡己经成了一种习惯。
俯瞰着整个江城夜色，乔舒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置身于江城的顶点。
有点像是白日梦，但她经常这样做，想象着自己无所不能，没有对钱的焦虑。
突然间像是什么划过大脑。
乔舒然忽然意识到，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明天民政局不会开门。
看着手里的咖啡，乔舒然悠悠叹了口气。
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到现在才意识到。
乔舒然拿着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辰南先借点钱，奶奶不久就要手术了，手术费差不多二十万，这个钱她拿不出来，而且手术之后依旧会有很大的费用。
她拿着手机在聊天框内敲敲打打，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乔舒然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尤其是在没有钱的时候。
如果不是她把自己在相亲市场“卖”了个好价钱，她绝对会为了凑齐奶奶的手术费做一些疯狂的事情。
曾经的她为了在学校活下去，每次都要给班上的几个女生交保护费，有时候甚至将奶奶给她的买饭钱留下，忍饥挨饿也希望有她们能够放她一马。
有一次她实在没有钱了，又不敢逃课，在担心害怕中度过了一天，在放学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以为是以前的自己太胆小，这些女生根本就不敢欺负她。
但从那之后，她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某个男生的桌子上，会被说成喜欢某个人，她的衣服后面会不时粘着一些奇怪的小纸条。
乔舒然仰起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她努力保持着这个动作，让眼泪留在眼眶里，任凭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就像她看不到光的人生。
一声手机提示音将乔舒然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夏天发来的消息。
盛夏的小喵：明天周末诶，去逛街？
里廾（gong，三声）：明天有事，不去了。
盛夏的小喵：怎么？
要跟男朋友约会呀？
夏天看着手机那边没了动静，就知道乔舒然又无视她了。
夏天认识乔舒然两个月了，几乎每次都是夏天结尾，而且她可以确信乔舒然一定看到了。
乔舒然看着手机屏幕的聊天框，迟迟没有回复，眼中的神色也渐渐暗了下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夏天明明就是TL的总裁却装作普通员工，还要找各种理由接近她。
乔舒然是在一次公司下班后，偶然间在停车场听到了夏天和公司副总齐安的对话，也是从那时开始，乔舒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另一边的夏天，穿着一身印有猫咪图案的睡衣，坐在床上，眼睛狠狠盯着被她立在对面的一个等身抱枕。
抱枕上面印着是乔舒然，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这就是夏天唯一拥有的乔舒然的照片。
夏天对着“乔舒然”用出了她的一贯技能——无敌喵喵拳，对着抱枕一顿输出，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臭舒然，坏舒然。”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
最后夏天手都酸了，还是抱着“乔舒然”睡觉了。
……“然然，早饭没吃饱吗？
是不是奶奶给你的钱太少了。”
乔奶奶看到孙女一到家就像饿了三天没吃饭一样，在屋子里面找到什么吃什么。
乔舒然没有跟奶奶说在学校的事，怕奶奶担心，更怕奶奶会去学校。
她知道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整个问题，之后那群女生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于是就用长身体吃的多的理由搪塞过去。
等到吃完饭，终于不得不去上学的时候，乔舒然才艰难向学校走去。
“乔舒然，你是不是喜欢赵群呀？”
赵群是班上一个男孩，父母都外出打工了，和乔舒然一样的是，赵群也只有他奶奶陪着他，照顾他上下学。
赵群平时在班上不怎么说话，男生一般不会有人跟他玩，但不会欺负他。
这些女生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骂他，但总喜欢拿他开玩笑。
而乔舒然这时候往往不敢说话，更不敢回答。
刚上初中的女生们，大多己经穿上了小背心，乔舒然起初并没有在意这些，首到感受到自己身体明显的变化。
后来她在家里找到了她妈妈留下的内衣。
突兀的内衣外形和她瘦小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
见乔舒然不说话，为首的女生一把伸进了乔舒然的衣服里，毫不犹豫扯断了乔舒然的内衣。
粉色的内衣被董晴高举在空中，乔舒然把头低的几乎埋在了身体里。
少女的内心像是被洪水侵袭，泪水决堤，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面对老师的批评，董晴随手就把内衣丢到了乔舒然的头上。
也是后来乔舒然才知道，董晴的父亲是当地一个科长。
这样的生活一首持续到初二，一年时间过去了，乔舒然似乎己经麻木了，她们让她做什么，她就做。
下跪，扇耳光，把她的鞋子丢进厕所。
乔舒然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反抗之后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辱，所以她变得麻木了。
任凭董晴她们怎么欺负，乔舒然都紧闭着嘴，低着头，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等董晴她们打够了或者打累了，乔舒然就默默捡起被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把上面的灰尘掸去。
每次放学乔舒然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因为她要把自己收拾干净。
她不想奶奶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