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江岸，一个立志在公司躺平成化石的摸鱼党。人生信条是只要我足够没用，
老板就剥削不到我。直到我交了个女朋友，她漂亮，体贴，就是有点爱吃醋。后来我才知道，
她不仅是我司总裁，还是个占有欲超强的病娇。更要命的是，
一心想嫁入豪门的前女友也进了公司，非说我是隐藏大佬，对我死缠烂打。1我的人生理想，
是成为一棵植物。具体来说，是公司里那种没人注意的绿萝。不求开花结果，但求按时浇水，
岁月静好。为了这个理想，我大学毕业后，拒绝了所有听起来就很累的offer，
选了这家名为“天枢”的互联网公司，岗位是“用户体验优化专员”。听起来高大上，
其实就是个给APP挑错的。活少，不重要，完美。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准时打卡，
然后花八个小时思考中午吃什么，晚饭点哪家外卖，
以及在键盘上敲出一些无关痛痒的BUG报告。比如，
“建议将‘登录’按钮的蓝色饱和度调低2%，以更好地呵护用户视网膜健康。
”同事王胖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称奇：“岸哥，你这角度，刁钻！充满了人文主义的关怀！
”我深沉地点点头，心里想的是，昨晚新出的那款魂类游戏，
那个叫“无名粪骑士”的BOSS，到底该怎么打。这种平静的生活，在我遇到秦柚之后，
被开了一道小小的裂缝。那天我下班，在公司楼下便利店买泡面，看见一个女孩蹲在货架前，
很认真地研究着什么。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长裙，气质干净，
就是脸色白得有点不正常。她面前摆着一排卫生巾。她拿起一包，看看，放下。
又拿起另一包，看看，又放下。眉头紧锁，仿佛在进行一场亿万级别的商业谈判。
一个店员小妹过去问：“您好，需要帮忙吗？”她抬起头，
眼神有点茫然：“那个……哪种……吸血比较快？”店员小妹的表情凝固了。
我手里的泡面差点掉地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
从货架上拿了一包日用一包夜用，塞到她怀里，压低声音说：“信我，专业的。
”她愣愣地看着我，然后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结账的时候，她走在我前面，
掏出一张黑卡。我看着我手里那桶“骨汤豚骨面”，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我和秦柚的第一次见面。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过程很奇妙，她主动加了我微信，
理由是想对我这位“专业人士”表示感谢。我们聊得很投机。我聊游戏，她就认真地听，
然后问一些“所以这个‘不死人’，是死了还是没死”的哲学问题。她聊她的工作，
说的都是些“市场下沉”和“用户心智”之类的词，我听不懂，但不妨碍我点头，
然后说：“不明觉厉，你好厉害。”她很吃这一套。她说她喜欢我的“真实”和“松弛感”。
我懂，就是喜欢我“穷”和“懒”。秦柚很好，就是有点爱吃醋，而且方式很特别。
有次我们吃饭，邻桌一个女生找我借充电宝，我借了。秦柚没说话，
只是默默把我碗里的香菜一根一根挑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旁边的空盘子里，摆成一个心形。
我最讨厌吃香菜。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死亡”的形状。我赶紧把充电宝要了回来。
但总的来说，我们的地下恋情很甜蜜，我的躺平生活也很安逸。直到今天。我的前女友，
柳菲，入职了我们公司。而且，被分到了我们部门。2当项目总监领着柳菲走进我们部门时，
我正在给我的多肉浇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新同事，柳菲，
以后就和大家一起负责用户体验模块了。”我手一抖，水浇多了。
王胖在我旁边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大到整个办公室都听见了：“卧槽，
这不是岸哥你那个……那个……”我一肘子怼在他腰间的软肉上，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柳菲还是老样子，一身香风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微卷，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人畜无害的微笑。她看见了我，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变成了某种复杂的、带着点怀念和优越感的情绪。她朝我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周围一圈竖起耳朵的同事都听到。“江岸？好巧啊，没想到你在这里工作。
”我扯了扯嘴角：“是挺巧的。”当年她跟我分手，理由是我“安于现状，看不到未来”。
翻译过来就是，嫌我穷，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分手那天，她站在我们租的小破出租屋里，
指着我刚拼好的乐高星球大战死星模型，说：“江岸，我今年二十四岁了，
我想要的是LV的包，不是你这些破塑料。你给不了我。
”我当时很平静地回她：“这套是绝版，比你的LV贵。”她气得摔门而去。现在，
她站在这里，看着我桌上那盆被淹死的多肉，眼神里的怜悯几乎要溢出来。“你……还好吧？
”她轻声问，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关怀。我知道她想说什么。看吧，离开我，
你还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我还没开口，总监就发话了：“柳菲，你就坐江岸旁边吧，
他业务熟，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问他。”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我的绿萝人生，
要长虫了。柳菲顺理成章地在我旁边坐下，她带来的那股甜腻香水味，
熏得我刚浇完水的多肉都蔫了。一整个下午，我都能感觉到她的视线。我假装认真工作，
把“登录”按钮的蓝色饱和度调低了3%，又觉得不妥，调回了2.5%。
王胖在企鹅上给我发消息：“岸哥，顶住！这女的来者不善啊！
她是不是看你现在混得人模狗样，后悔了？”我回他：“我哪点人模狗样了？
”王胖：“你看你，每天准时下班，从不加班，总监还夸你工作态度沉稳。
这不是大佬是什么？”我无语了。这叫躺平，叫咸鱼，叫战略性放弃。快下班时，
柳菲终于忍不住了，她端着一杯咖啡，轻轻放在我桌上。“江岸，我能和你聊聊吗？
”我盯着那杯咖啡，感觉它像一杯毒药。“工作时间，不聊私事。”我敲着键盘，头也不抬。
“就几分钟，”她的声音带上了点委屈，“我刚来，心里有点不安。”她话音刚落，
我桌上的手机亮了。是秦柚发来的消息，一张图片。图片上是她白皙的手，
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手术刀，刀尖正对着一颗红彤彤的草莓。
配文是：“这颗草莓长得有点歪，我想给它整个形。”我的后背瞬间就凉了。
我飞快地打字回复：“我在忙，有个新同事，总监让我带带她，马上就好。”几乎是同时，
柳-菲-的咖啡“不小心”洒了。滚烫的液体泼了我大半个键盘和一份刚写好的BUG报告。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惊慌地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去擦，“我不是故意的，江岸，
你的文件……”周围的同事都看了过来。柳菲的眼圈红了，看起来楚楚可怜：“怎么办，
都怪我，我帮你重新做一份吧？我今晚加班，一定帮你弄好！”她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
无非是创造一个我们俩单独加班的场景，然后上演一出“我们都成熟了，
让我们重归于好”的戏码。我正想说“不用了，我自己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出什么事了？”办公室瞬间安静了。所有人，包括我，都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米色的职业套裙，长发挽起，正是秦柚。只是此刻的她，脸上没有了在我面前的软糯，
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总监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路小跑过去，
腰都弯了九十度：“秦、秦董……您怎么来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秦……董？
哪个董？董事长那个董吗？3王胖在我身后用气音说：“我靠，
这就是总部空降下来的新任执行董事？也太年轻太漂亮了吧！”我僵在座位上，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秦柚，我的，爱吃醋的，会用手术刀给草莓整形的，女朋友。
是天枢集团的……执行董事？她不是说她在总公司做“市场战略规划”吗？
这规划得也太顶层了吧！秦柚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湿漉漉的桌面上，眉头轻蹙。
总监赶紧解释：“秦董，没事没事，就是新同事不小心，一点小意外。”柳菲也站了起来，
怯生生地说：“对不起，秦董，都是我的错，我把江岸的文件弄脏了。”她一边说，
一边还偷偷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多为你着想，都把责任揽了”。
秦柚没看她，径直向我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她在我面前站定，低头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里，读不出任何我们是情侣的信息。那眼神，
冷得像手术刀的刀锋。“你，”她开口，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跟我来办公室一趟。”然后，她又转向柳菲，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笑。“你，也一起来。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八卦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
王胖的表情尤其精彩，仿佛在说：“岸哥，你摊上大事了！”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跟在秦柚身后。柳菲也赶紧跟上，走过我身边时，
还用气音对我说：“别怕，我会跟秦董解释的。”我真想谢谢她全家。
执行董事办公室在顶楼，装修风格简约到冷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黄昏。
秦柚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像个女王。我和柳菲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站在桌前。
“说吧，怎么回事。”秦柚交叉着双手，看着柳-菲。柳菲立刻进入了状态，眼眶一红，
声音带着哭腔：“秦董，真的对不起，我第一天来上班，太紧张了，不小心把咖啡洒了。
江岸的报告很重要，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我今晚加班帮他重新做……”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现了自己的无辜，
又凸显了自己的担当，还顺便暗示了她和我的“亲近”关系。高手。秦柚静静地听着，
不置可否。然后，她把目光转向我：“江岸，你的报告，很重要吗？
”我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那份报告的内容是“建议把APP里‘猜你喜欢’的‘猜’字，改成‘蒙’字，更接地气”。
这玩意儿重要个鬼啊！但我能这么说吗？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报告……还可以重新写。
”秦.柚点点头，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让法务部和IT部的主管，
五分钟内到我办公室。”柳菲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我也懵了。不就是洒了杯咖啡吗？至于吗？
法务？IT？这是要干什么？把我俩就地开除顺便移交司法机关吗？4不到三分钟，
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秦董，您找我们？”秦柚指了指柳菲，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查一下她的入职流程是否合规，背景调查有没有疏漏。
另外，”她转向IT主管，“调取D区下午四点到四点半所有的监控录像，我要高清的，
精确到每一帧。”柳菲的脸，唰的一下，白了。“秦董！不、不用这么麻烦！
就是个小失误……”她慌了，声音都在发抖。秦柚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天枢公司，
不接受任何‘小失误’。每一个流程，每一个数据，都必须精准。这位新同事，你的到来，
让我对我们公司的HR和安保系统，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她的话说得很慢，
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柳菲的心上。这已经不是在说咖啡的事了，
这是在质疑柳菲整个人，从能力到人品，甚至她能进入这家公司的资格。杀人诛心。
法务和IT主管连声应是，带着一脸严肃的柳菲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秦柚。
气氛瞬间从冰点回暖到了沸点。刚才还像冰山女王的秦柚，一秒变脸。她绕过办公桌，
几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烫到没有？有没有事？
”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和委屈，眼圈都红了。我看着她这变脸速度，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没事，就是键盘湿了。”“键盘湿了怎么行！”她立刻紧张起来，“会影响你打游戏的！
我让行政明天给你换一套顶配的机械键盘！不，所有外设都换成最好的！
”我哭笑不得：“不用，我那个报告……”“什么报告？”她眨眨眼，一脸无辜，
“那种建议把‘猜’改成‘蒙’的报告？我早就看过了，写得挺好，很有想法。
”我：“……”她怎么知道的？她什么时候看的？她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哼了一声，
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草莓泡芙，塞到我嘴里。“你每天提交的那些‘废话’，我都会看的。
你们总监本来想以‘工作态度消极’的理由把你优化掉，被我拦下来了。
”我被泡芙噎得说不出话。原来我的绿萝人生，一直在悬崖边上。“那个女的，怎么回事？
”她终于问到了重点，眼神又开始变得危险，“前女友？”我艰难地咽下泡芙，
点了点头：“嗯，大学时候的。”“她想干什么？吃回头草？”秦柚眯起眼睛，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上划着，“她看上你什么了？看上你躺平的姿态很优美？”“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可能……她误会了什么。”同事们都以为我傍上了新来的女董事，
只有我知道，我其实是被女董事长给包养了。不，我们是纯洁的恋爱关系。“误会？
”秦柚冷笑一声，“没关系，我会让她‘纠正’这个误会的。”她说完，拿起手机，
拨了个电话。“喂，人事部吗？我是秦柚。明天开始，在全公司范围内，
推行‘员工关怀计划’。对，就是给有困难的员工提供免息贷款和补助。
标准嘛……就按照上个月人均工资的五倍来定吧。另外，把柳菲，对，新来的那个，
作为我们计划的第一个‘关怀’对象，发全公司通告，要图文并茂，好好宣传一下。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上个月人均工资五倍的补助？还全公司通告？
这哪里是关怀，这分明是把柳菲架在火上烤啊！一个刚入职的新人，
凭什么拿到这么一大笔钱？通告一发，全公司都会知道她“有困难”，
并且在上班第一天就找公司要钱。柳菲那个极其好面子的人，明天恐怕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柚挂了电话，回头冲我一笑，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女孩。“这样，
她就不会再用‘经济困难’这种烂借口来烦你了吧？”我看着她，叹了口气，然后伸手，
把她嘴边沾到的一点奶油擦掉。“你啊……”她以为我要责备她，眼神瞬间变得有点委屈。
我把手指上那点奶油，塞进了自己嘴里。“甜的。”我说。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刚才那股女王气场荡然无存。“你、你干嘛……”我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突然觉得，
我的绿萝人生，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动摇。至少，现在多了一颗需要我“浇水”的，
有点粘人，还有点危险的草莓。第二天，柳菲没有来上班。我猜她大概是没脸来了。
公司的内部公告系统，一大早就被一封加粗标红的邮件刷屏了。
《关于启动“天枢之光”员工关怀计划暨首位受益人公示》。邮件里，
柳菲那张精致的证件照被放在最中间，下面用抒情的笔调描述了她如何“身处困境，
却依然自强不息，积极投身工作”，公司领导“深受感动”，
决定授予她“天枢之光”荣誉称号，并一次性给予15万元的“困难补助金”。
这封邮件像一颗炸弹，把整个公司的鱼塘都给炸了。王胖把椅子滑到我身边，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岸哥！我懂了！我全懂了！
”我面无表情地喝着豆浆：“你又懂什么了？”“这是你的手笔吧！”他一拍大腿，
“这招太绝了！叫‘捧杀’！你表面上是在帮她，实际上是让她成为全公司的焦点和笑柄！
昨天她想让你难堪，今天你就让她社会性死亡！高端！实在是高端！”我吸溜一口豆浆，
心想，兄弟，你只猜对了一半。这招确实是捧杀，但操盘手不是我，
是我家那个正在顶楼办公室里给我发消息，问我豆浆甜不甜的“小可怜”。
我给秦柚回消息：“太甜了，下次买原味的。”她秒回：“好的。你喜欢，
我把那家豆浆店买下来，以后只给你做原味的。”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