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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电钻的手突然顿住,墙灰簌簌落在睫毛上。老宅阁楼的空气凝滞得像是陈年蜂蜜,

连漂浮的尘埃都定格在斜窗漏进的光柱里。装修师傅老陈蹲在墙角抽第五支红双喜,

烟灰在青砖缝里积成小堆。苏小姐,这地板您真不换?他粗糙的指节叩了叩翘起的木条,

霉斑顺着缝隙蔓延成蛛网,底下怕是都烂透了。原木质感多难得。我抹了把汗,

袖口蹭到斑驳的雕花窗棂。黄铜插销突然咔嗒弹开,八月的热浪裹着蝉鸣涌进来。

老陈的烟头明灭两下,他盯着那扇自动敞开的木窗,喉结重重滚动。阁楼东南角的阴影里,

那台红木梳妆台正在呼吸。这是我三天前在旧货市场捡的漏。黑胡桃木表面泛着包浆的光泽,

镜框上雕的海棠花像是要从木头里绽放出来。只是镜面有道裂痕,从右上角斜劈到中央,

像道凝固的泪痕。三百块,不能再多。当时摊主用绒布擦拭着镜面,指甲缝里积着黑泥。

他身后的遮阳伞突然被风吹翻,伞骨咔嚓折断的瞬间,我分明看见镜中闪过一抹猩红色。

此刻那抹猩红正蛰伏在镜面裂痕深处。我甩甩头,把安全帽扣得更紧些。

老陈开始拆卸腐朽的护墙板,铁锤砸进木头的闷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您听说过这宅子换过七任女主人吗?老陈突然开口,螺丝刀在日光里划出银弧。

我正用砂纸打磨窗框,木屑在鼻尖发痒,房介说是民国银行家的故居......

银行家?老陈的笑声卡着痰音,头一任女主人倒是银行家的姨太太,

四六年吞金***的。他指甲抠着墙缝里的青苔,上个月搬走的那个舞蹈老师,

凌晨三点从露台跳下去——监控拍到她是倒退着走的。砂纸在掌心擦出血痕。

我仰头看横梁交错的屋顶,阳光穿过瓦片间隙,在梳妆台镜面烙下跳动的光斑。

那些光点突然扭曲成泪滴形状,顺着裂痕蜿蜒而下。您这镜子......

老陈不知何时凑到梳妆台前,烟味混着汗酸味扑面而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贴上镜面,

我爷爷那辈人说,镜子裂了不扔,容易养出......陈师傅!

我提高声音打断他,今天先把电路改造做完吧?工具箱里的铜线突然发出细微爆裂声,

老陈后退时撞翻了香粉盒。半盒受潮的脂粉泼洒出来,1943年的月份牌在霉斑中浮现,

穿旗袍的女人侧影正在褪色。暮色爬上窗棂时,阁楼开始渗出栀子香。那味道甜得发苦,

混着老陈带来的盒饭里的卤肉味,在我胃里搅成漩涡。手机镜头对准梳妆台的瞬间,

屏幕突然爬满雪花噪点,像是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舔过摄像头。苏小姐!

楼下突然传来喊声。我探出窗外,看见爬满爬山虎的围墙上坐着个人。男人白衬衫卷到手肘,

小臂缠着绷带,腕表折射的夕照刺痛我的眼睛。阁楼的东西,月圆前处理掉。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玉。暮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有绷带缝隙透出的海棠花纹身格外清晰,和梳妆台雕花一模一样的五瓣海棠。

老陈的 ladder 咣当砸在地上。他几乎是跌撞着冲下楼,工具箱都没拿。

我数着他仓皇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七次,就像他说的七任女主人。手机突然震动,

出一条本地新闻:梧桐巷历史建筑保护协会会长沈默提醒:老宅修缮需遵循......

沈默。我默念这个名字,阁楼的吊灯突然开始摇晃。梳妆台抽屉吱呀滑开半寸,

暗格里有什么在反光。我捏着螺丝刀靠近,看见半枚缠着红线的银戒卡在夹层里,

戒面刻着长相思——和镜框背面的刻字如出一辙。指尖触到银戒的瞬间,

阁楼的吊灯啪地炸开。黑暗像泼翻的墨汁浸透每个角落,手机从掌心滑落,

蓝光在地板上投出扭曲的矩形。我蹲下身摸索,却抓到一把冰凉的头发。谁?

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气音。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声,像是有人拖着长裙在转圈。

栀子香突然变得浓烈,

混着若有若无的戏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后背撞上梳妆台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幽绿的光。裂痕在荧光中变成血管般的脉络,

有什么东西正从镜子里往外渗。我死死攥着那枚银戒,戒圈的红线突然勒进皮肉,

在无名指上烫出一圈红痕。苏小姐?楼下传来沈默的喊声。戏腔戛然而止,

吊灯重新亮起的刹那,我看见镜中自己身后站着穿猩红嫁衣的女人——她的盖头被掀开一半,

露出半张爬满蛆虫的脸。工具箱突然从桌面摔落,螺丝刀笔直***地板缝隙。

我踉跄着冲向楼梯,木台阶在脚下发出垂死的***。转角处的全身镜映出我惨白的脸,

还有身后飘动的红绸——那分明是嫁衣的广袖。别回头。沈默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

他左手握着铜质罗盘,表盘玻璃已经碎裂,指针正疯狂旋转,慢慢往下走,数着台阶。

十七...十八...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身后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

腐臭味贴着后颈游走。沈默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下一扯,

惯性让我们撞碎腐朽的屏风跌进客厅。木屑纷飞中,阁楼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

你究竟是谁?我挣开他的手,发现腕间多了道青紫指印。沈默的绷带松开了,

海棠花纹身完整显露出来——五片花瓣中有三片浸着血渍。明天会有暴雨。他答非所问,

弯腰捡起滚落墙角的罗盘。表盘上的裂纹恰好贯穿离卦,把梳妆台挪到正东位,

镜面朝西。在抽屉夹层铺满粗盐。老式座钟突然敲响十一下。

沈默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他擦拭罗盘的动作突然顿住:你动过香粉盒?

装修师傅碰洒的。我按住抽搐的眼角,那里残留着镜中女鬼溃烂的眼眶。

沈默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些朱砂粉抹在门框上:那是引魂香。

1937年沈家丫鬟用尸油调的,为了困住少奶奶的魂魄。窗外传来野猫凄厉的嚎叫。

沈默的喉结动了动,绷带下的纹身随着肌肉起伏,像朵在皮肤下挣扎的海棠:月圆夜子时,

镜面裂缝会变成阴阳通道。你现在戴着她的戒指——他目光落在我无名指上,

那里赫然套着那枚缠红线的银戒。我疯狂转动戒圈,金属却像焊死在皮肉上。

沈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按在八仙桌上,桃木桌面立刻浮出暗红色血丝:这是阴契!

她选定了替身!什么意思?指甲在桌面抓出白痕。沈默从后腰抽出把缠着红绳的铜刀,

刀身刻满梵文:要么现在断指,要么等子时她来取整条命。铜刀寒光刺痛瞳孔的瞬间,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们同时抬头,看见梳妆台不知何时挪到了楼梯边缘,

镜面正对客厅。裂缝中渗出黑色黏液,在木地板上蜿蜒成亥时三刻的字样。

沈默的铜刀当啷落地。他抓起朱砂瓶往楼梯泼洒,

红色粉末却在空中凝成血珠:来不及了,阴阳路提前开了。他突然扯开衬衫,

心口处赫然纹着同样的海棠花,只是每片花瓣都钉着桃木钉,把我绑在太师椅上,

用墨斗线缠七圈。快!你疯了?我后退时撞翻博古架,民国时期的账本散落一地。

沈默已经自己坐进太师椅,青筋暴起的手攥着椅背雕花:二十年前我父亲就是这样死的,

被镜鬼拖进去时还保持着捆绑的姿势...话音未落,阁楼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梳妆台的抽屉全部弹开,数十个香粉盒滚落楼梯,1943年的月份牌雪片般飞舞。

每张泛黄的纸片都在渗血,穿旗袍的女人画像正缓缓转头。找铜镜!

把我们的影子照在一起!沈默的嘶吼混在骤然响起的唢呐声中。我扑向墙角的老樟木箱,

掀开盖子的瞬间,箱底铜镜映出骇人景象——沈默背后站着七个穿嫁衣的女人,

腐烂的手正同时伸向他的心脏。铜镜边缘的蟠螭纹咬进掌心,

冰凉的触感却让我想起外婆临终时攥着的那枚玉坠。镜中七个新娘的盖头同时掀起,

黑洞洞的眼窝里钻出青蛇,信子舔过沈默颤抖的睫毛。咬破舌尖血!

沈默的咆哮被唢呐声割得支离破碎。我尝到铁锈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铜镜突然变得滚烫,

那些嫁衣女鬼发出婴儿般的啼哭。镜面泛起涟漪,沈默心口的桃木钉正在渗出黑血,

把海棠花纹染成狰狞的紫红色。梳妆台的镜子咔嚓裂开第二道缝,更多黑雾涌出,

凝成锁链缠住我的脚踝。沈默突然挣脱墨斗线,扑过来抓住铜镜往地上一摔。黄铜碎片四溅,

进梳妆台、丫鬟在香粉里掺入骨灰、戴银戒的手指被生生剁下......这是沈家的债。

沈默的绷带全散了,露出满臂溃烂的海棠花纹身。他撕开衬衫,

心口的桃木钉已经没入皮肉,每代长子都要纹上噬魂咒,二十五岁前找不到替死鬼,

就会变成镜中魇。黑雾锁链突然收紧,将我拽向梳妆台。镜中浮现猩红嫁衣的轮廓,

女鬼的手穿过镜面,腐烂的指尖离我的眼球只有寸许。沈默抄起铜刀砍向自己的纹身,

血肉飞溅中,那些海棠花竟然开始蠕动,花瓣变成牙齿啃咬他的手臂。接着!

他扔来半块残镜,上面沾着黑红相间的血。我下意识地举镜对准女鬼,

却看见镜中映出外婆年轻时的脸——她穿着沈家丫鬟的蓝布衫,正把香粉盒藏进梳妆台暗格。

女鬼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暴雨终于砸落,雨点穿过腐朽的屋顶浇在镜面上,

蒸腾起腥臭的白烟。沈默趁机用铜刀挑起地上散落的朱砂,

在太师椅上画出血符:把银戒按进梳妆台的海棠花蕊!无名指传来皮肉烧焦的气味。

我忍着剧痛将戒指嵌入雕花,木纹突然裂开大口,露出暗格里发黄的婚书。

新郎姓名被血污遮盖,只看到沈氏长子与林婉卿的名字正在渗血。梳妆台剧烈震颤,

镜面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沈默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胸膛的海棠纹身烙得我后背发烫:念你外婆的名字!快!周玉兰!

我嘶声喊出的刹那,阁楼横梁上垂下三尺白绫。女鬼的嫁衣褪成素白,

镜中景象突然变成民国婚房——外婆跪在梳妆台前,将银戒藏进暗格,而新娘的盖头下,

赫然是我自己的脸。暴雨声中传来瓦片崩裂的脆响。沈默的手自我腰间滑落,

他心口的桃木钉完全没入身体,嘴角却浮起解脱的笑:原来你就是...话未说完,

整个人突然化作飞灰,唯有那枚桃木钉当啷落地,钉尖沾着半片海棠花瓣。

梳妆台轰然坍塌,香粉盒里钻出成团的蛆虫。我瘫坐在血泊里,

发现无名指上的银戒不知何时变成了外婆的玉镯。暴雨冲刷着老宅,

墙皮剥落处露出成排的符咒,最下方竟有外婆娟秀的小楷:癸未年封。手机在此时响起,

古董摊主发来彩信:苏小姐,您买的梳妆台还附赠个梳头丫鬟木偶,今天给您补寄。

照片里褪色的木偶穿着蓝布衫,嘴角那颗痣和外婆一模一样。暴雨下了整夜。

我蜷缩在物业办公室的折叠床上,听着老宅方向传来墙体坍塌的闷响。

手机屏幕在凌晨三点自动亮起,古董摊主又发来段模糊的视频:木偶丫鬟正在转动脖颈,

关节发出咯吱声,蓝布衫下摆沾着暗红色污渍。这是民国三十年的机关人偶咧。

摊主的语音带着谄笑,听说能给人梳头,您外婆那辈人......我猛地按灭屏幕。

窗外闪电劈开夜幕,刹那白光里,梧桐巷仿佛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

物业王主任端着搪瓷缸踱过来,枸杞在热水里膨胀成血红的眼球。苏小姐还是搬去酒店吧。

他吹开浮沫,指甲缝积着墙灰,后山塌方把老宅地基掀了,露出好些个青砖坟头,

看着像是......话音未落,值班室的日光灯突然频闪。

我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在明灭的冷光里,王主任的倒影分明梳着民国发髻,

耳垂晃着两点翡翠绿。那些坟头朝向都冲着老宅阁楼。他啜了口茶水,

喉结滚动时发出粘稠的水声,文物局的人说,最旧的墓碑刻着『沈林氏婉卿』,

死亡日期是民国三十二年腊月廿三。我攥紧外婆的玉镯,

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铜镜碎片扎进掌心的痛楚。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

未知号码发来的照片正在加载——是沈默钱包里那张合影的高清版。

2018年坠楼的林茉穿着芭蕾舞裙,而她搂着的男人侧脸,分明长着沈默的桃花眼,

只是更年轻些。王主任,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能带我去看坍塌现场吗?

雨水在青砖坟冢上汇成血色的溪流。警戒线外的考古队员正用毛刷清理墓碑,

我一眼认出那块沈林氏的碑文——婉卿二字边缘发黑,像是被烈火炙烤过。

突然有人拽我衣袖,穿绛紫色唐装的老太太挎着菜篮,银发间别着褪色的绒花。姑娘,

买把艾草吧。她枯枝般的手指着老宅方向,白露要到了,那宅子里的戏班子该开嗓了。

我摸出湿漉漉的纸币,老太太却将艾草塞进我手里,

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精光:四三年我七岁,亲眼见沈家少奶奶穿着血嫁衣吊在阁楼。

尸体晃了三天三夜,头七那晚整条巷子都听见梳头声。她手腕翻转,露出内侧的烫伤疤痕,

形如扭曲的海棠花:这是沈家老爷用烟枪烙的,就因为我多看了眼梳妆台。

暴雨突然转急,雨点击打墓碑发出空灵的脆响。我正要追问,老太太却蹒跚着退进雨幕,

哼着荒腔走板的戏词: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回到临时安置点已是傍晚。湿透的艾草在塑料袋里渗出暗绿汁液,染得指尖发青。

我打开林茉坠楼的新闻页面,放大现场照片——梳妆台镜面裂痕的位置,

恰好映出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影,胸牌上沈默二字清晰可见。衣柜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

我僵直着脖子转头,看见镜面蒙着层水雾,有人正在上面写字:血珠顺着亥时

的最后一笔滴落,在桌面积成小小的血洼。叮咚——门铃响得猝不及防。

快递员递来泛潮的包裹,寄件人栏用朱砂写着沈默。拆开层层油纸包,露出本线装日记,

封皮残留着暗红指印。内页夹着张泛黄的结婚照,新娘盖头下露出半枚银戒,

新郎的面部被烧灼出黑洞,唯有胸前的怀表链与沈默那晚戴的一模一样。

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初七,晴。蝇头小楷在霉斑间挣扎,少奶奶又被锁进阁楼。

大少爷让我往香粉掺朱砂,说能镇住邪祟。可我在镜框刻『长相思』时,

分明看见少奶奶在对我笑......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刺响。我扑到窗边,

看见那辆眼熟的黑色轿车正在雨幕中燃烧。穿白大褂的男人踉跄着爬出驾驶座,

火焰勾勒出他右手的海棠纹身——是沈默,或者说,是某个时空的沈默。

快逃......他朝我的方向嘶吼,火焰突然暴涨吞没声音。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

气象台连续推送三条预警:超级月亮引发天文大潮,梧桐巷即将迎来二十年一遇的月全食。

日记本突然自动翻页,停在1937年的中秋夜记录。泛黄纸页上,

丫鬟周玉兰的字迹变得狂乱:子时梳头仪式出错,镜面裂开渗血。

少奶奶的银戒套在我手上,大少爷说这是阴婚契约......衣柜镜面传来咔咔

的开裂声。我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正在缓缓戴上翡翠耳坠,

身后站着七个穿不同年代服饰的沈默。他们手腕相连,红线缠绕成巨大的海棠花,

而窗外满月已经泛起血色的光晕。燃烧的沈默在雨中化作焦黑轮廓,

沥青路面腾起的青烟凝成海棠花形状。我攥着日记本冲下楼,

消防车的鸣笛声却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在巷口诡异地变调成唢呐长音。苏小姐?

物业王主任举着黑伞站在雨里,伞骨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他上半张脸,

文物局的人在地基下面发现个石匣,说是要家属在场才能开。雨水顺着领口灌进脊背。

我盯着他皮鞋上沾的暗红色泥土——那分明混着香粉盒里钻出的蛆虫尸体。我外婆姓周,

不是沈家人。匣子上刻着周玉兰的名字。王主任的伞沿突然压低半寸,

露出泛青的下巴,还有你的生辰八字。地下室的霉味混着线香气息扑面而来。

考古队员的手电光柱里,石匣表面的符咒正在渗出水珠。

戴金丝眼镜的负责人擦着镜片:这是镇魂匣,用尸油封了七十年。您确定要开?

我摸到匣盖边缘的凹痕,那形状与外婆留给我的玉镯完全契合。当啷一声,

玉镯自动扣进凹槽,石匣内传出指甲刮擦的声响。众人后退时撞翻应急灯,

黑暗中有双冰凉的手覆上我的手背。外婆?我轻唤出声。石匣轰然开启,

腐臭味中飘出半幅猩红盖头,边缘缀着的银铃铛沾满绿色铜锈。盖头下压着张地契,

转让方签名处按着血手印——周玉兰,民国二十六年腊月廿三。这天是沈林氏的头七。

负责人突然咳嗽起来,手电光扫过墙面符咒,等等,这些朱砂符的笔迹......

我扑到墙边,指甲抠下一块结痂的朱砂。

剥落的碎屑里露出靛蓝色底纹——是外婆常用来包草药的符纸。手机突然震动,

古董摊主发来新视频:木偶丫鬟正在给梳妆台镜面涂尸油,

镜中倒映的日历显示着今天的日期。苏小姐!负责人惊叫。

我转头看见石匣正在疯狂震颤,那幅盖头腾空飞起,精准地罩在我头上。银铃狂响中,

我透过红纱看见地下室变成民国灵堂,七个穿长衫的男人正将新娘尸体往梳妆台前拖拽。

一梳举案齐眉——喜婆的唱词混着尸臭扑面而来。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梳妆台,

玉镯在腕间缩紧成镣铐。镜中映出的不是我,而是林茉扭曲的脸,

她芭蕾舞鞋的缎带正渗出血珠。二梳子孙满堂——梳齿***发根的瞬间,

地下室灯光全灭。有人抓住我的手腕疾奔,掌心的海棠纹身烙得皮肤滋滋作响。

我们撞开消防门冲进雨幕,身后传来砖石坍塌的巨响。你到底是哪个沈默?

我在暴雨中嘶吼。穿白大褂的男人转过脸,右眼是桃花眸,

左眼却是浑浊的灰白色——那分明是烧焦的沈默的眼球。他掏出怀表,

玻璃表盘嵌着我和林茉的合照:2018年我亲手给她戴上银戒,

就像1937年你给我外婆套上玉镯。怀表盖内侧刻着轮回的卦象,

齿轮间卡着半片海棠花瓣。远处老宅方向升起血色月亮。沈默的白大褂在风中鼓成招魂幡,

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桃木钉:每救你一次,我就被钉入一枚。

现在这颗心已经变成镇魂钉了。手机疯狂震动,月全食倒计时还剩23分钟。

沈默突然将我推进巷口的电话亭,铜锁自动扣死。他在玻璃外画着血符,

嘴角溢出黑血:记住,破除阴契的关键在......话音未落,

穿绛紫色唐装的老太太从阴影中闪现。她枯手穿透沈默胸膛,

拽出仍在跳动的心脏——那上面纹着完整的海棠花,七枚桃木钉组成花蕊。时辰到了。

老太太吞下心脏,皱纹间溢出香粉味。她朝我举起艾草,叶片间垂落数十枚银戒,

每枚都刻着长相思。电话亭玻璃开始浮现血手印,而月轮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

电话亭的玻璃正在融化。血月将沥青路面照成脏腑般的暗红色,老太太咀嚼心脏的咕叽

声混着银戒碰撞的脆响,像是某种诡异的打击乐。我疯狂拍打铜门,

掌纹在玻璃上烙出燃烧的痕迹。第七个祭品。老太太的唐装渗出尸水,

袖口爬出带着银戒的蛆虫,阴婚要凑足七世怨侣,沈家少爷们等这天等了八十年。

血月突然被黑云吞没。整条梧桐巷陷入死寂的刹那,所有路灯同时炸裂。细碎的玻璃雨中,

我听见外婆在耳畔哼傩戏的调子——那枚玉镯正在发烫,内侧浮现出细小的符咒。丫头,

咬破中指血涂在眼皮上。熟悉的声音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玉镯咔嗒裂成两半,

掉出张泛黄的傩戏面具,彩漆剥落处露出人皮纹理。我哆嗦着咬破手指。血腥味漫开的瞬间,

电话亭外景象骤变:老太太变成浑身长满银戒的肉瘤怪物,

每个戒指都连着血线通向老宅阁楼。那些血线正随着月食进程逐渐绷紧,

将整条巷子勒成巨大的蜘蛛网。外婆!我将面具扣在脸上,皮革立刻吸附皮肤。

视野顿时蒙上暗绿色滤镜,看见无数半透明的魂魄正顺着血线爬向梳妆台。

最前方的魂魄穿着芭蕾舞裙——是林茉,她的足尖在地面拖出蜿蜒血痕。面具突然收紧,

勒得颧骨生疼。老太太的枯手穿透铜门抓向咽喉,却在触到面具时发出烙铁炙肉的滋滋

声。我趁机撞开变形的门框,踩着满地银戒冲向老宅。那些戒指突然立起来,

像毒蛇般缠住脚踝。你逃不出阴婚局!老太太的咆哮震落墙皮。我扯断脚踝上的银戒,

金属边缘割开皮肉,血滴在地上竟开出海棠花。前方坍塌的老宅废墟上,

梳妆***好无损地立在月光中,镜面裂痕已扩张成能容人通过的缺口。苏夏!

七个不同声线的呼唤同时炸响。我回头看见历代沈默的残魂正从血线尽头走来,

他们心口都绽开着海棠状的血洞。最年轻的沈默穿着白大褂,

被烧焦的半张脸簌簌掉落碳灰:快毁掉镜框背面的合婚庚帖!废墟突然升起浓雾。

梳妆台的抽屉自动弹开,数十把缠着头发的木梳悬浮空中,梳齿对准我的瞳孔。

我扑向镜框背面,指甲抠进雕花纹路,果然触到卷帛的触感。老太太的尖啸在身后炸响,

腥风卷着银戒暴雨般袭来。癸未年甲子月丙戌日,沈林氏配周氏......

展开的庚帖上,外婆的名字正被血污吞噬。我蘸着脚踝鲜血划掉周字,

老太太的利爪已刺入后背。千钧一发之际,面具突然伸出藤蔓般的血管扎入地面,

废墟下传来棺材板掀动的闷响。玉兰......沙哑的呼唤自地底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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