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鞍照白马,千骑定雅国。
朗朗晴空,光射下来。
射在高耸的城墙上,墙堡上那尊单手轻扬的女子石像,在阳光的沐浴中赫然醒目。
她仿佛正凝望着,这剑拔弩张的极端对立。
位于权利顶端的雅国教皇,一袭鲜红衣裳,发冠将白发束起,如清溪般的眸子,毅然望着前方。
教皇前方,数千精锐甲胄驭马而立,西域最强大的圣殿骑士,将那约莫二十岁,热血方刚的白发教皇,拦于这繁华国都门前,架空他的所有权势!
白发教皇胯下骏马扬蹄,昂首长鸣,他一手驭马,纤长的白指迸发出澎湃魂力。
白发教皇单指轻划,奋笔疾书,在空中虚勒数笔。
“永固东域之坚!”
魂力凝形,六个大字气势恢宏地立在天穹,汹涌魂力震惊四野,高墙上的女子石像启动浩然灵罩,将整个国都全然防御。
白马嘶吼,马背上的圣殿骑士们即便提起灵力抵御,也根本抵挡不住这无比汹涌的魂力。
***声不绝,天空黑色大字消散,白发教皇一行人准备驭马前行,似乎再没有什么能再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
“早就听闻教皇文武双全,一手画字成形更是登峰造极,可止步在此,这是您唯一的生路,修斯彼德再次恳请教皇阁下,在此驻步!”
圣殿骑士齐体卸下头盔环抱于胸前,头颅轻低,双腿屈膝向那至高无上的教皇行上了屈膝礼。
“恳请教皇,驻步!”
白发少年回头遥望着那女子石像,轻摇了摇头,眼中毅然不减,旋即驾马而去。
此刻,教皇身后的女子手握黑色的剑,冰冷无情从后背,贯穿教皇的胸脯。
“不可思议啊!用我的剑,来杀死我。哈哈哈哈……”
白发教皇仰头苦笑,鲜血滴答从醒目的剑尖滑落,黑色的魂力在他周身喧腾,白色的灵力周身闹动。
这毫无防备一剑,已经使他灵海崩塌,使他强悍的身躯濒临解体,他那俊白的面颊,竟涌现一丝丝金色的龟裂。
“抱歉……抱歉……”
那名背刺教皇的女子松开黑剑,慌忙跳马择路而逃。
圣殿骑士整齐戴上盔甲,扬起手中长枪,阻断她所有退路。
却见教皇抚头苦笑道,“让她离开,从此往后,你我两清!”
圣殿骑士长枪硬挺,却见教皇怒声咆哮,“让她走!”
刹那间,圣殿骑士开道,武珂择路逃去。
可如何两清,做回甲乙丙丁?
人世凉薄沧桑,多少生死相交,终只换来这冰冷无情一剑。
无情剑下,教皇灵力魂力逐渐流失、暴烈。
而此时此刻,更强的杀机逼命而来,红发男子、重剑大汉,如约而至,直索教皇首级。
教皇身后的披星戴月各自爆发全力,共抗强大的红发男子。
然而重剑大汉实力本就登峰造极,这近乎是场碾压之战。
重剑一剑剑砸向教皇,灵劲掀翻教皇跨下骏马,骏马朝天,血肉横飞。
白发教皇弃马,腾空而起,重剑大汉紧追不舍。
一道道灵力撕裂在教皇身上,道道伤痕醒目,教皇灵力与魂力却逐渐虚化,难敌这暴烈攻击。
重剑大汉,一剑蓄灵,冷声疑惑道:“传说中的天栏,就只有这种能耐吗?也枉配少主下界而来,就你这种货色,吾便能斩杀!”
重剑大汉庞然一剑,灵力如天瀑倾泻,致死之杀,再无转圜。
“你恐怕认错人了,但你下次吹牛皮的时候,战胜自己的心虚!你要我死,你还远远不够!”
心虚吗?当然心虚,若不是这个人被暗剑贯体,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
可战争,只有胜利者才有话语权,没有什么趁人之危,只有稳操胜券。
就在重剑大汉认为白发教皇,再无招架之力的时候。
“喝!”
只闻白发教皇暴喝一声,将胸脯黑剑震出。
黑色的剑飞旋于教皇手中,他那龟裂的面颊上,神情淡然自若,是绝对的自信。
魂力骤提,竟将四方天穹渲染成黑色,黑色的魂力弥漫,将那庞然一剑的灵力,尽数吞噬。
“受暗剑贯体,你灵海已然尽毁,这般操控魂力,只是加快成为一堆碎屑的时间,即便我不出手,你也必死无疑啊,天栏!”
此刻的教皇身体在黑白双力交冲之下,已经逐渐氧化,似乎再过瞬间,就将化为乌有。
他回想起他整整一生,回想起今生最重要的人。
“余泽,你记住姐姐的话,你可以输,但你不能真的输!”
“人们说九天有神,能掌控世人的命运,但他掌握不了我们的命运。如果他妄图左右你的命运,姐姐便让神绝魔崩!”
“余泽,无论发生什么,你不要有任何压力,你要开心地过,一切有姐姐在……”
“再坚持一会,如果十年你仍然不能凝魂成形,姐姐便带你离开这儿,带你踏入武者的道路,驭天下万灵。”
……
无数沉痛记忆,要付出多少,才能弥消曾信誓旦旦?
只见暗剑绽放金色圣光,庞然魂力再提,黑色的魂力定格整片天穹。
教皇闭眼,无穷灵力化浩然帝妖阵附身。
“以阵续命,倒是有点想法。但是,我已位于神魔之巅!你,必死无疑!”
巨剑大汉灵力狂飙,横扫天穹黑色魂力,豁然一剑再斩教皇。
黑色魂力被硬力拨开,只见教皇手中暗剑圣光逐渐黯淡。
庞然灵力直冲教皇,如天地将倾,世界末日。
巨大无匹的力量冲散教皇发冠,霜寒白发随风飘荡,缕缕白丝在空中飞舞。
剑未至,余劲已将教皇震飞了出去,可教皇仍然紧闭双眼。
终局之战,圣殿骑士望着他们的教皇,那个被逐出学海,翻覆杀域,自空灵地出独霸鳌头的教皇。
关于那个教皇,他们的印象只停留在当年他手握教令,独挑十议长的不败容颜。
却不知在遥远的地方,在历史的洪流中,已经掩埋了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他是一个传说的续写。
蓦然,教皇睁眼,黑色魂力弥天盖地,驰骋四野。
只见魂力凝成一道人影,绝世身姿,傲冷的眸,黑色的长发,紧裹的黑色衣裳,不沾尘染的玉足屹立在虚空之中。
“这个人影……不是当初曾遍布十地的那尊石像吗?”
“独挑六大都主,败尽十地群雄……”
“立下十余年众生平等法则,被六都奉为尊上,十地称之共主,世间唯一的准至尊……余墨尊上!”
“余泽……余墨……难道说……”
教皇手提黑剑,剑尖指向迎面而来的重剑大汉。
“神绝!”
白发教皇如同影分身,化为数道残影,以沛然魂力或斩或刺向大汉。
无匹剑威如传说中的余墨,那般威临天下,剑所及处,无坚不摧。
一道道剑痕划在大汉身上,撕开一条条裂缝。
利剑切开大汉的臂膀,鲜血淋漓,却见骇人一幕。
大汉断落的手臂正往下方掉落,与此同时,那断臂处正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迅速滋生新的手臂。
“吾的身体已经达到不死不灭,你能伤我至此,值得我正视了。”
然而神绝剑威更盛,强大魂力冲撞力使得大汉飙飞数十丈,使他毫无还手之力。
可真如同他所说,他已然不死不灭,哪怕是头颅被残影砍下,依然能够迅速长出新的头颅。
连绵攻势下,重剑大汉心头竟然首次出现一丝恐惧,因为他感受到了更为强大的灵力正在向他并拢。
“魔崩!”
傲冷女声从余墨虚影传来,庞然灵力震撼世间。
只见远方数百里的死海巨浪滔天,海沙炫舞,形千层浪叠直袭向天穹倒射的重剑大汉。
他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像是他潜意识的觉得,这一剑下他会死去。
千层浪叠汹涌而至,将大汉以硬力压下。
难以计量的高压之下,强大到不死不灭的身体头一次感觉到痛苦,那是被粉碎至麻木的痛。
千层浪叠将大汉压至死海深处,不断下坠,仿佛没有尽头……
教皇一剑下,天地现异象,九天开天门,只见盔甲战神威临,狂傲笑声切割战局。
“哈哈哈……不错,这才是我西域的皇,这一剑已超越当年的余墨,阿瑞斯喜欢你!”
红发男子见天界大开,冷哼一声便迅速遁去。
再观挥出神绝魔崩的教皇,此刻已被黑白双力包裹,形成巨大的茧傲立云端。
“这一剑已打开九天和十地的连接,破茧之时,便是你登临至尊之刻。”
“有些麻烦,那吾便只好长守于此,助你破茧成功,让吾看看,九天十地的那些软骨头,谁又敢来此!”
圣殿骑士叩首在地,向那至高无上的教皇行上了东域的叩首礼。
“恭迎教皇突破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