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森堡
距离开始通关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而在等待区里熬了一宿的旅客们早己开始躁动起来。
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开始检查入关人员的健康状况,有证件的感染者则被民兵领向隔离区的入关口。
至于没有证却想蒙混过关的的感染者,他们被发现后会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默默守在关旁的轻语者隔空摁倒在地,然后被全副武装的术战士兵扔出去。
轻语者们的长官,术士营的临时指挥官,吟唱者贾斯汀•冯•库恩站在边检站的高塔上,举着望远镜望向远处的荒野。
他脚下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不必在意。
与之相比,还是远处破旧凋敝却蔓延数里的流民聚落以及据说来自某医药公司、不日将要到来的几位客人更加令他心烦意乱。
“唉,这帮感染者太烦人了。
就不能乖乖认命,老实点吗?”
贾斯汀这么想着,但是他看着那远处与身后庄严有序的城市格格不入的破旧帐篷群时,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报告长官,库恩子爵来见。”
一位轻语者快步走到他身边,行礼后说道。
“行,我知道了。”
贾斯汀随口应道,心里却己经在郁闷地暗骂老爹走后门是怎么让他在风口浪尖上冲浪的了。
一小时后,青森堡东边检站迎来了一辆药企的公务车。
工作人员笑着接过那一大叠文件,但当他翻开签证的时候,他的职业假笑瞬间消失了。
把通关文件和签证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揉了揉眼睛又扇了自己一耳光确认这车上的好几个感染者真的拿到了进主城区的许可,脑内闪过好几部反腐大戏后,他决定把决定权和责任扔给站岗的术士。
那个站岗的轻语者蒙上口罩,确认了这确实是长官交代过的罗德岛的车队后,让司机把车开进特别通道。
在打了好几通电话仔细核对了其他人的身份和签证的真实性后,术士最后打开了默咏的哥伦比亚公民护照和签证。
“诺依曼?”
术士抬起头来问。
“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默咏仰起头,没有丝毫掩饰她脖子上的结晶的意思。
那位轻语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把通关章和签字笔给我。
他们没有问题。”
“谢谢您。”
默咏点了点头。
“还有,进城后感染者职员请不要在未经许可或者申报的情况下随意走动,会给我们带来工作上的……嗯,不便,请体谅。”
那位吟唱者把文件还回来的时候叮嘱道。
“明白了。”
水杨酸收下盖上通关印章的文件。
看着罗德岛的车远去,那位术士悄声问在另一个口站岗的前辈:“好几年前失踪的那位诺依曼长官全名叫什么来着?”
“忘了。”
几小时后,在库恩子爵的宅邸,侍从们按照子爵的要求为罗德岛的干员们准备了一顿接风洗尘的大餐,他正是罗德岛干员们此行的雇主,也是城市理事会的几位实权贵族之一。
只不过东道主似乎迟到了。
“所以城市理事会又是什么?”
一位医疗干员问正在狼吞虎咽的冰碛。
冰碛差点没被噎住。
等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后,冰碛解释说:“这个青森堡的议会分成了上下两院,上院主要是城里的几位大贵族,比如请我们吃饭的这位。
下院则主要是商会里很多企业的代理人和那几所大学里小有名气的学者们,算是代表学会的。
不属于商会和学会的议员也有,但是比较少。”
“还是好难懂啊。”
“没事,我们到时候听组长她们的就行……”冰碛抬起头来往她们俩的位子看,却傻眼了。
“人呢?”
此时,无心吃饭的默咏在宴会厅外的过道上端详着书架上的书籍。
她向着最顶层的一本书伸出手,手指上的源石戒指发出微弱的光芒,那本书就好像知道了她的心意似的轻轻悬浮起来,后仰轻移出书架,随后展开到扉页,稳稳落在默咏手中。
“《巫王时代》。”
默咏轻声念道。
“所以你们莱塔尼亚人都是这么拿书的吗?”
默咏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依然全副武装的水杨酸。
“只是嫌麻烦罢了。
你不去吃饭吗?”
“你才是没吃饭的那个。”
“啊。”
默咏又低下头,继续翻书。
“你说你的故乡在莱塔尼亚,那么应该就是这里吧。”
水杨酸看着窗外的城市,在浓雾笼罩之下,远处的丘陵难以望见。
默咏用法术小心地将书放回原位。
“是啊。
一点没变。”
这时,她们楼下传来了仆人问安的声音,看来是库恩子爵回来了。
“啊,欢迎你们来到青森堡,不能第一时间赶来迎接实在有失礼节。”
库恩子爵摘下帽子向过道上的二人致意。
“只是不知二人为何不用餐?
是吃不惯敝邑的饭菜,还是侍者招待不周?”
“您好,子爵阁下。
饭菜很好,只是纯粹的个人原因而己。”
默咏礼貌地回答道。
“只是我们一首等待您为我们罗德岛的干员们安排住所和工作日程。”
“啊,当然。
如果不用餐,就先请二位移步我的书房吧。”
“还有一件事,子爵先生,”水杨酸补充道,“您其实不是以官方名义聘请的罗德岛,是吧?”
默咏狠狠地戳了一下水杨酸的腰子。
气氛一时间相当尴尬,子爵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说:“是的,只不过……我城的公共事务上确实需要可靠的专业人士。
而贵司想必也在某些涉公共卫生以及改善特定人群境遇的问题上有所追求,而此类事务在敝邑受到的某些阻力的来源也己经超出了某些坐井观天的政客的想象,以至于整个事务的妥善处理方案无法在不动用任何非和平手段的情况下得到落实。
想必博士阁下很清楚这一点,否则被派来的就不会有与青森堡渊源颇深的默咏女士,或者说城市历史上最年轻的术士营指挥官,现哥伦比亚生命科学巨头莱茵生命保卫科法术失控事件对策专员,达芙妮•诺依曼以及退役炎国祓瘴营百夫长,江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