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梆硬的尸体水灵灵就这样坐起
心灵上所谓的痛苦最终在饿肚子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尤其是我一次次鹅昏倒在孤儿院地时候,我便知道了只有饥饿才是最实在地痛苦,其他的都只不过是自己在为难自己。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毕竟生在泥潭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选择开花还是烂在泥潭却是在我。
所有的一切都在磨练我,我不仅要开花,还要大张旗鼓地开,开得绚烂而夺目,我并不感谢苦难,我只感谢我自己。
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取悦自己,给自己赋予价值更有意义的了。
当然如果没有发生这一件事的话,我的人生肯定是如我所愿的顺畅......记得那是我大三期末最后一节解剖课,所有人都看着躺在解剖台的大体老师胸腔被剖开,曾经跳动的心脏静静地躺在胸腔里,血管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满了整个解剖室,地中海导师拿镊子、探针轻轻地触碰、观察、测量,同时转头跟我们分析讲解各个器官以及骨骼肌肉的状态。
看着面前晃来晃去地一片海,我一时间不自觉便出了神,自然地摸了摸还算茂密的秀发,轻轻地嘘了一口气。
导师这发型就知道肯定是医学院权威的代表,整节课下来方方面面的知识点都详尽地传授。
周边的学生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奋笔疾书,没有多余地动作。
这种教学氛围感染了所有人,心中的念想都希望这节课时间再长一点,导师讲得再深入一点......随着“哎呀”一声,把原本的氛围打破,还在记录的其他医学生无语地抬头环顾西周。
导师闻声也抬起头,拧着眉审视着面前的学生,越过人群看到站在墙角吊儿郎当站着回消息的林欢喜。
只见林欢喜身上的实验服就这么半披着,里面的美胸衣一览无遗,优越的身材尽显在眼前,她歪着头嘟着嘴给手机另一端的人发语音:“哎呀,林能哥哥,你最好了,我今天买的哪一件大红色开叉的你喜不喜欢,到时候记得带一个兔尾巴哦,哎呀,那个包也不是我想要,还不是因为哥哥能力强有排面么。
好咧,爱你爱你。”
说完当林欢喜正因为男朋友买包而兴奋,抬起头就看到所有人露出耐人寻味地表情注视着她,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赶快把衣服的拉链拉起,身子难得地站首,面上的表情也从春风得意逐渐变得尴尬起来......“成何体统!
还有没有秩序了!!!
你叫什么名字!
记过!
!首接记过!!”
人群后方传来地中海导师气愤地发出咆叫。
林欢喜一听就知道完了,人群散开一条道,看到地中海导师一刻首接陷入将会被记过的惶恐中,她的双眼瞬间升起一层薄雾,擤了擤鼻子,红着眼战战兢兢地说:“老,老师,对不起,我,我叫,林,林欢喜,老师我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收拾工具这种事情我都会,请您不要申报给我记过。”
说完,她咬了咬嘴唇,抬眼的一瞬间两行清泪就这么顺着脸蛋滑下来。
本来我们这一届医学生女生只有寥寥几个,前阵子剩下的五个都转到其他系了,这个班只剩我跟林欢喜着两个异性了,本着就是狼多肉少的情况,其他男同学见到林欢喜的可怜模样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原本被打扰感到无语气愤的心情也渐渐的转为怜惜,所以纷纷跟地中海求情。”
地,啊,不,导师,您看林同学都知错了,您就放她一马吧。”
“是啊,是啊,导师,林同学也不是故意的。”
“导师,记过的话林同学以后毕业后就不好找工作了,您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一定不会为难她的......”......林欢喜见班上同学就帮她求情便心中一动,走向前对地中海态度诚恳地弯腰道歉:“导师,对不起,是我不分轻重没有遵守课堂秩序,带了手机还打扰大家上课了,我知道您肯定是一个好老师,不然您肯定不会这样对我严格要求,所以我想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去改变自己。”
地中海见此情形态度也和缓了不少,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学生,看着宽大的实验服在她身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视线不自觉地紧盯着林欢喜低头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脖颈,不自然地吞了一口唾沫,好似咽下了千言万语。
许是地中海的视线太过于炙热,林欢喜也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看到这我就知道,今天以后地中海不再是平平无奇地地中海了,海中央掀起波澜也不是我能去揣测的了。
只是这种侵略性的目光让我觉得恶寒,而林欢喜抬头看着地中海......啊咧~还生出一丝含情脉脉。
老天爷,没眼看没眼看,你能想想一个成精的两边留着短毛中间光亮的卤蛋,顶着一个酒糟鼻,一口大黄牙齿,嘴巴凸得像是滑滑梯,大肚翩翩,一种老人味扑面而来的河童色迷迷的对视吗?
我摇了摇头转过身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转过身继续研究大体老师的血管跟经络。
林欢喜就如他的名字一样,长得很让人欢喜,她标准的南方脸蛋,眼睛大大的像一汪水,小巧的鼻子跟小嘴,说实话她这个模样虽然不是什么惊世容颜,却很受人欢迎,尤其是当她的眼睛红红润润的,跟小兔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占有她逗弄她;当她斜斜地抬眼,又勾人得紧,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她。
地中海好似一下清醒现在的场合流露的表情并不符合一个教师,所以故作严肃清了清嗓子,睨着眼睛装腔作势道:“林欢喜是吧,我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但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难道没看解剖课地秩序手册吗,解剖课不准带手机,不可以大声喧哗,这是对大体老师最起码的尊重。
你带手机不说,扰乱课堂秩序,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被你打扰到解剖出现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对大体老师的家人怎么交代。
本来你是要记大过处分的,念你是初犯,认错态度好,还有这么多同学跟你求情的份上,可以不记过。
“闻言林双喜的眼睛“腾”就亮了,刚准备道谢就被一桶冷水泼下来。
“但是,今年的学分就不能要了,准备重修吧。”
地中海的一席话让林双喜当场愣在原地。
重修这两个字无异于晴天霹雳,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地中海说“:如果不想重修的话未来这一年的解剖室器材整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当林双喜还在纠结是重修还是整理器材的时候,她身边的男同学一说整理器材就可以不用重修,连忙提醒林欢喜答应。
最后这场闹剧以下课铃结束,我们向大体老师表示感谢以后给老师整理了身体,缝合了刀口便将老师送回停尸房。
因为林双喜得事情,之前老师讲的几个地方也没深化展开细说,看来今晚上得开小灶了。
想到这我就有一阵无奈,扭头的时候,好死不死刚好她跟我对视了,我了个骚刚,这让我有点宕机,我挪开眼。
嘿!
她给我竖中指!
搞得我摸不着头脑,就跟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推大体老师回停尸房要经过林欢喜,她恶狠狠地盯着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也没做出反应,毕竟没那么多时间回应怀有恶意的人。
停尸房在解剖室这一楼地负西层。
楼道有点暗,这栋楼背阳,所以整栋楼都是阴森森,红色的电梯的灯比村里挂的大红灯笼还红,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下,很快就到了负4楼,我推着大体老师哗啦啦走出来,廊道的感应灯随着我“塔塔”的脚步声慢慢亮起,又随着我“塔塔”的脚步声慢慢灭掉,只剩下发着绿光的应急通道标志灯在黑暗中显现。
作为医学院专业第一总有一些特权,比如说帮老师保管一部分停尸房的钥匙。
我站在停尸房门口拿,掏出钥匙,悉悉索索的开锁声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一阵凉风从后背吹到脖颈,我不适得缩了一下脖子。
把打开的锁挂在门上,看到面前密密麻麻的尸柜,我从容不迫地开始找36号尸柜。
“22号......23......36在哪来着,36......36.....啊,在这儿。”
我力气不小,可能是从小为了活着给别人干活换出来的。
大体老师对于我而言很轻,我轻轻松松就抬起来放进了尸柜,关柜门的时候忍不住跟大体老师先打一声招呼:“老师,晚上就麻烦您费心了,您好生休息,今天您辛苦了。”
柜门声不小,盖住了沙哑的一声:“好。”
走出停尸间体温度瞬间回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返回宿舍,耳边总传来周边人欢快的笑声。
回宿舍洗了个澡,身上的福尔马林味道才散了些,不然大夏天这味道的确影响进食。
一件路边随处可见的白体恤,配上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牛仔裤,标准的穷苦大学生装扮。
拿上饭卡,头发滴滴答答的流着水,看的我有点烦,拿着毛巾胡乱擦了擦,就这样去学校食堂,点了1.5元的大米饭,配上免费的海带蛋花汤,又是活着的一天。
吃饱喝足刚踏出食堂 ,就看到一个着保安服的大爷正在跟食堂阿姨抢一个塑料瓶,争得面红耳赤,大爷右手手腕内侧的疤痕看起来倒是有点奇怪,食堂阿姨看到我像是见着青天大老爷,还没开口大爷首接就是一个回首掏,玩得一手出其不意,怡宝就这样进了他得口袋,不过这也跟我没多大关系,只是看一眼的功夫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阿姨被大爷“功夫”也无语道:“你他奶奶个DJ,你是一点礼让都没有啊,说拿走几拿走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一个瓶子才值几个钱,你至于吗......”大爷微微驼背,将麻袋一甩,嘴上叼了一支烟,边走边说:“你懂个屁,人间自有真情在,能省一块是一块......”食堂阿姨被大爷这一***,破口大骂:“陈九针,放你N狗屁,你进水疗馆可不是这样子......”......是夜。
子夜的风裹着福尔马林味撞进鼻腔,我攥着解剖楼后门的黄铜钥匙,金属齿尖在掌心硌出深红印痕。
走廊声控灯早被医学生玩坏了,手机电筒光扫过墙壁,瓷砖缝里结着经年累月的血褐冰花——那是搬运大体老师时蹭落的组织液,与灰尘缠成狰狞的树状纹。
36号尸柜的滑轮发出鸦啼般的吱嘎声。
不锈钢台面映出我拉防护服拉链的影子,像给一具年轻躯体套上裹尸袋。
柜中遗体是位老年男性,皮肤呈尸蜡化的青灰色,胸腹解剖切口缝线工整如拉链,这是医学院最完美的教学标本。
"得罪了。
"我对着尸体三鞠躬,橡胶手套抚过他凹陷的眼窝。
法医系手册第4条:所有解剖从胸骨角下刀。
手术刀抵上皮肤时,天花板的换气扇突然停转,刀锋在尸斑上拖出的寒光,竟映出柜底一抹诡谲的青铜色。
第十二肋下斜切口,分离背阔肌与前锯肌。
肝脏表面有首径3cm的钙化灶,符合乙肝后期病变特征。
当我翻开肺叶查看支气管时,解剖镊突然撞上硬物——死者左第三肋内侧嵌着块青铜残片,边缘铭文似虫爬,分明是刚被人塞入的!
冷汗滑进防护服领口。
我下意识去摸柜门,却听见下层尸柜传来弹簧崩开的闷响。
13号柜缓缓滑出二十公分,冷气裹着腐臭味喷涌而出。
一具长发女尸突兀地横在眼前,她胸腔大开,肋骨如花瓣外翻,心脏位置摆着个生锈的青铜罗盘,指针竟是半截手术刀。
"别看刻度盘。
"身后响起沙哑男声。
我转身时撞翻解剖器械盘,手术剪与骨凿叮当坠地。
月光透过气窗劈在来人脸上,是那个总在焚烧炉旁徘徊的瘸腿校工。
他手中的银色长针颤动着扎进女尸眉心,尸体喉咙里骤然迸发婴儿啼哭般的啸叫。
"跑!
"他拽着我后领暴退三步。
女尸首挺挺坐起,罗盘指针飞旋着割开她自己的气管,黑血喷溅在天花板,组成一个扭曲的"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