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薇第十三次甩着水袖从我面前走过时，我听见场务在棚子底下骂娘。
"替身会不会找角度啊？
后脑勺都要怼到镜头里了！
"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古装头套里像塞了团发酵的面团。
不远处林雪薇的助理正举着小风扇，镶水钻的指甲戳着我鼻尖："我们薇薇姐说了，这场掌掴戏必须真打，某些替身要是怕疼可以滚蛋。
"四周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
群演们蹲在树荫下啃西瓜，汁水顺着下巴滴在我上午被威亚勒出血痕的小腿上。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三次给林雪薇当替身，从坠崖到跳湖，现在要替她挨男主角的耳光——如果那个面瘫流量小生也算男主的话。
"Action！
"场记板啪地落下，我立刻进入状态。
按照剧本，此刻我是发现爱人背叛的将门嫡女，该含泪质问负心汉。
但男主演显然背错了词。
"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婆娘！
"他台词卡壳的瞬间，我左脸突然***辣地烧起来。
林雪薇提着裙摆站在我面前，杏眼弯成月牙："导演，我觉得这里加个女配扇耳光的戏更能体现冲突呢。
"全场鸦雀无声。
我舔到嘴角的血腥味，突然想起上周在洗手间听到的八卦——林雪薇最近在争取谢凛新电影的女主角，而谢凛，正是三年前跟她传过绯闻的影帝。
"念初啊，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自觉。
"导演翘着二郎腿翻剧本，"雪薇这是为艺术牺牲，你多学着点。
"第二巴掌下来时我眼前炸开金星，发套上的珠钗叮叮当当滚进石板缝。
林雪薇的翡翠镯子硌得我颧骨生疼，她凑近我耳边轻笑："听说谢先生昨晚又失眠了？
你当人形安眠药当得很敬业嘛。
"我浑身一僵。
昨夜谢凛确实突然把我叫去别墅，让我在落地窗前念了两小时《追忆似水年华》。
当时他裹着毛毯缩在沙发里，眼下泛着青黑，完全不像杂志上那个叱咤风云的影帝。
"卡！
"场务正要喊收工，摄影棚门口突然传来行李箱滚轮声。
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摘下墨镜，眉骨投下的阴影盖住半张脸。
林雪薇手里的团扇"啪嗒"掉在地上。
谢凛扫了眼我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