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的钝痛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颅骨里搅动，手指刚碰到发髻就沾了半掌粘稠。
睁开眼时，牢房顶上垂下的蜘蛛网正在漏雨，冰凉的雨珠砸在锁骨上，激得我打了个寒战。
"这他娘是......"脏话卡在喉咙里，我盯着自己身上青灰色的粗布囚衣。
记忆还停留在解剖室的无影灯下，那具溺亡女尸的肺叶切片刚放进福尔马林溶液，怎么转眼就——哗啦啦的铁链声撞碎了思绪。
两个皂衣狱卒踹开木栅，霉烂的稻草被他们皂靴碾进泥里。
"林仵作，时辰到了。
"年长的那个咧开黄牙，麻绳往我腕上绕了三圈，"刺杀朝廷命官，够你死十回的。
""等等！
"我踉跄着被拖出牢房，青石砖沁着阴冷潮气，"什么刺杀？
我根本不......"话音未落，后腰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扑在刑堂的方砖地上。
"大胆狂徒！
"惊堂木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紫袍官员的补子上绣着獬豸，此刻那神兽的眼睛正被油灯映得血红，"三日前你在醉仙楼用分尸刀捅穿张侍郎心脉，人证物证俱全，还不画押？
"我盯着扔到眼前的凶器，青铜刀刃上干涸的血渍呈喷溅状，刀柄缠着防滑的葛布——这分明是......我的解剖刀？
"大人且看。
"我挣开绳索举起右手，虎口处新鲜的擦伤还在渗血，"若真是下官行凶，握刀姿势该是拇指抵住刀背。
可这伤口在掌心，分明是有人趁我昏迷时硬塞的。
"指尖划过卷宗上的验尸格目，"再说张侍郎伤口深三寸二分，创缘整齐无生活反应，分明是死后补刀。
"满堂死寂中，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肋骨。
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紫袍官员起身时，玉佩撞在桌角发出脆响："林知秋，本官给你三天。
"湿冷的夜风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我蹲在醉仙楼天字房的青砖地上。
张侍郎倒毙的位置用石灰画了个人形，喷溅状血迹在屏风上凝成狰狞的树影。
"林仵作可看出端倪了？
"赵主事举着灯笼凑过来，火光在他眼窝里跳成两点幽蓝。
这位刑部司务的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虎口处有道寸长的旧疤。
我假装去够床底的铜盆，袖口扫过地板时沾了层细灰。
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