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宫寒夜·咒言如刀郑国宫阙深处,青铜兽炉吞吐着袅袅沉香,
却掩不住殿内剑拔弩张的血腥气。郑穆公攥着竹简的手背青筋暴起,
竹简上“夏姬克父克兄”的朱砂批文在烛火下泛着血光。他猛然将竹简掷向阶下,
竹片碎裂声惊得檐角铜铃乱颤。“孤的嫡长子诞下便夭折,次子坠马而亡,
如今连三弟也暴毙于榻上!这妖女生母早逝,父王薨逝前更曾呕血诅咒——‘夏姬者,
祸国殃民之兆’!”郑穆公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刃,割向蜷缩在阶前的少女。
夏姬跪坐在冷硬的青石板上,素白孝服下露出半截藕臂,腕间镣铐与肌肤摩擦出血痕。
她垂眸盯着地面,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嘴角却噙着一丝讥诮:“父王临终前,
儿臣分明听见他说‘郑国气数已尽,与孤女何干’……”“放肆!
”郑穆公抓起案上玉镇纸砸去,夏姬偏头躲过,镇纸砸碎在她身侧的青铜灯树上,火星四溅。
她抬手抚了抚鬓边碎发,露出眼角那颗朱砂痣,在火光中红得妖异。
冷宫秘辛·姚子泣血“陛下息怒!”殿外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少妃姚子踉跄着扑进殿门,
素色裙裾沾满泥水。她怀中紧抱着一个鎏金匣子,
额角磕在阶上砰砰作响:“妾身愿以性命担保,夏姬绝非不祥之人!当年巫祝占卜,
分明说她‘命格贵重,可旺夫家’!”郑穆公冷笑:“巫祝?
那老东西三年前就被孤砍了脑袋!他占卜说孤能称霸中原,
如今郑国却被楚晋两国压得喘不过气!”姚子浑身一颤,匣中突然传出婴儿啼哭。
夏姬猛地抬头,看见母亲颤抖着打开匣子——竟是个不足月的男婴,
裹在锦襁中哭得脸色发紫。“这是妾身与陛下唯一的骨血……”姚子泪如雨下,
“若陛下要杀夏姬,便连这孩儿一同杀了吧!妾身愿陪他们共赴黄泉!”殿内死寂。
夏姬盯着那婴孩,忽然轻笑出声:“母亲何必求他?儿臣记得,父王薨逝那日,
您抱着我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指尖抚过镣铐,血珠顺着银链滑落,
“如今倒要学市井泼妇撒泼打滚了?”“住口!”姚子猛然转身,扬手扇向夏姬。
掌风扫过少女苍白的脸,却在咫尺处硬生生停住。夏姬攥住母亲手腕,
指尖陷进皮肉:“您打啊,最好打死我,否则有朝一日……”她贴近姚子耳畔,
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我定要让郑国宗室为我今日之辱陪葬。
”免死金牌·血咒为契姚子踉跄后退,鎏金匣子哐当坠地。
男婴的哭声戛然而止——匣中竟是一具死婴,青紫的小脸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郑穆公霍然起身,剑鞘重重磕在阶上:“姚氏,你竟敢以死婴欺君!”“陛下!
”姚子突然抓起案上匕首抵住咽喉,“妾身愿以血咒立誓!若夏姬克父克兄,
妾身愿永世堕入九幽,受万鬼噬心之苦!”刀刃划破肌肤,血珠溅上夏姬的孝服,
晕开朵朵红梅。夏姬瞳孔微缩。她认得这血咒——巫族禁术,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向天道立约。
母亲竟为保她,做到如此地步……“好,好得很!”郑穆公抓起玉玺砸在绢帛上,
“孤便赐你免死金牌,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甩袖指向殿外暴雨如注的庭院,
“即刻将夏姬逐出宫闱,嫁与陈国司马夏御叔!若三年内陈国有亡国之兆,
孤必将其车裂于洛邑城门!”珠帘血影·诀别之誓暴雨砸在青铜檐铃上,声如丧钟。
夏姬被侍卫架着拖向宫门,镣铐在青石板上拖出火星。姚子突然扑上来抱住她,
发间玉簪刺破侍卫手背:“姬儿,记住,
陈国株邑有巫族遗脉……你生母留下的《九幽秘卷》,藏在……”“母亲!”夏姬厉喝打断,
指尖银针没入姚子睡穴。她盯着母亲软倒的身躯,
眼底泛起冷光:“您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孩童么?”宫门轰然洞开,
风雨卷着夏姬的孝服猎猎作响。她最后回望一眼,看见郑穆公将死婴抛进火盆,
姚子伏在阶前无声恸哭。火光照亮她眼角的朱砂痣,宛如一滴凝固的血。
陈国联姻·暗流涌动三个月后,陈国迎亲车队碾过郑国边境的焦土。夏姬端坐车辇,
指尖摩挲着袖中匕首。车帘缝隙透进一线天光,
照见她腕间新添的翡翠镯——郑国细作昨夜送来的,镯芯藏着巫族血蛊。“公主,
株邑城到了。”侍女掀起车帘,夏姬抬眼望去。陈国边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霭中,
城楼上夏御叔的玄甲泛着冷光。她忽然轻笑,指尖掐断镯中蛊虫。血珠滴在嫁衣上,
瞬间被绸缎吸噬无踪。城楼下,夏御叔下马行礼,甲胄碰撞声惊起寒鸦。
夏姬扶着他的手下车,忽然贴近他耳畔:“司马大人可知,郑国巫祝说我命中带煞,
克尽三夫?”她指尖划过他掌心,夏御叔浑身一僵,竟被个十五岁少女压得后退半步。
“妖女!”城楼上突然传来暴喝,一名黑袍老者掷下火把。火舌卷向夏姬嫁衣,
却在触及她衣角的刹那诡异地熄灭。老者瞳孔骤缩:“巫族……血咒护体?!
”伏笔暗藏·九幽秘卷夏姬抬手接住飘落的灰烬,眼底泛起猩红:“陈国,
倒比郑国有趣得多。”她转身走向城门,背后忽然传来姚子凄厉的幻听:“姬儿,
记住《九幽秘卷》……”城楼阴影中,一双枯手正将一卷青铜简牍埋入地砖。
简牍上刻着扭曲的巫族符文,最末一行血字赫然是:“夏姬命星,应劫而生;九凤现世,
血染九州。”夜宴惊魂·巫影幢幢株邑司马府邸,红烛高烧。夏姬端坐喜榻,
指尖把玩着夏御叔的佩剑穗子,剑穗上暗绣的陈国图腾在烛火下泛着诡异青芒。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她垂眸轻笑,将剑穗缠上腕间——“夫人!
”侍女踉跄着撞开门扉,衣襟沾满泥水,
“后院枯井……枯井里爬出好多……好多……”话未说完,侍女突然七窍流血,倒地抽搐。
夏姬嗅到空气中飘散的腥甜,瞳孔骤然收缩:“尸蛊。”她起身走向庭院,
素白罗袜踏过满地血珠。枯井边,数十具村民尸体正扭曲着爬出,
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黑色纹路。夏御叔提剑赶来,剑锋尚未触及尸群,
便被一股腐臭黑气震飞三丈。夏姬扶住他后退,
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他后颈——那里赫然浮现一道朱砂符印,
正是三日前她亲手种下的“牵机引”。“司马大人,”她嗓音甜腻如浸蜜,
“您可知这些尸傀为何而来?”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出婴儿啼哭,
一具怀抱死婴的女尸直挺挺立起,
腐烂的眼眶里嵌着两颗翡翠珠子——正是夏姬嫁衣上失踪的饰物。
巫族长老·血咒对峙“妖女!”黑袍老者踏月而来,手中骷髅杖喷出紫烟,
“你竟敢在陈国地界炼制尸蛊!”夏姬掩唇轻笑,袖中银针激射而出,
钉入老者骷髅杖顶:“长老何出此言?分明是贵国井水不洁,滋生了这些脏东西。
”针尾系着的红绳突然绷直,老者闷哼一声,掌心浮现焦黑咒痕。夏姬抚过鬓边朱砂痣,
眼底泛起妖异红光:“长老可知,郑国巫祝说我‘命带九幽火,可焚尽天下不洁’?
”她抬手虚握,枯井轰然炸裂,火光冲天而起,却在触及尸群的刹那化作冰棱。
夏御叔突然捂住心口惨叫,指缝间渗出黑血。夏姬转身将他揽入怀中,
指尖按在他心口咒印上:“夫君莫怕,不过是些小把戏。”她低头在他耳畔呢喃,
声音轻得像情人絮语,“您若死了,妾身可要守寡了呢。”咒印黑光渐退,
夏御叔面色惨白如纸,
却痴痴望着她笑:“夫人……真美……”血蛊反噬·翡翠之秘老者趁机掷出骨刀,
夏姬旋身避开,嫁衣却被割破一道裂口。裂口处渗出的血珠悬浮空中,凝成一只血色蝴蝶。
蝴蝶振翅飞向尸群,所过之处黑气消融,尸傀纷纷倒地化为白骨。“血蝶蛊?!
”老者踉跄后退,“你竟炼成了巫族禁术!”夏姬抬手接住飘落的蝶翼碎片,
碎片在她掌心化作翡翠粉末:“长老说错了,这不过是郑国陪嫁的‘翡翠镯’罢了。
”她忽然轻笑,“不过长老若想要,妾身倒是可以送您一只——真正的血蝶。”话音未落,
老者脚下影子突然扭曲暴涨,化作一只漆黑巨蝶将他吞噬。夏姬舔了舔指尖血渍,
身后传来夏御叔痴迷的呓语:“夫人……是神女……”九幽秘卷·尸王残魂子夜时分,
夏姬独坐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眼角的朱砂痣红得滴血。镜中忽然浮现一行血字:“株邑地底,
青铜椁藏。”她指尖抚过镜面,血字化作黑雾钻入她掌心。窗外传来打更声,
她起身走向后院枯井,素白罗袜踏过满地白骨,竟无半分惧色。井底深处,
青铜棺椁泛着幽光。夏姬以血为引,在棺盖上画出巫族符文,棺盖轰然开启的瞬间,
一股黑气扑面而来。她反手甩出银针,针尾红绳结成八卦阵,将黑气牢牢困住。
棺中赫然躺着一具青铜尸王,胸口插着一柄断剑,剑柄上刻着“楚”字。“原来如此。
”夏姬指尖抚过尸王獠牙,黑气顺着她手臂缠绕而上,“楚国秘藏的尸王,
竟被陈国长老镇压在此……”她忽然咬破指尖,血珠滴入尸王眉心,“既如此,
便借你的力量,让这九州再乱几分吧。”朝堂暗涌·联姻杀机三日后,陈国朝堂。
夏御叔面色苍白地奏报株邑尸祸,言及夏姬以巫术退敌。
陈侯眯眼打量阶下少年将军:“司马夫人当真如此神异?”话音未落,
殿外突然传来急报:“楚国使臣求见!言陈国私藏楚国重犯,若不交出青铜尸王,即刻发兵!
”夏姬在屏风后轻笑,指尖银丝缠住一只飞蛾。她瞥见夏御叔后颈咒印泛起黑光,
唇边笑意更深:“夫君,您说……若陈楚开战,您该帮哪一边呢?
”血蝶蛊疫·朝堂崩乱七日之期已至,陈国朝堂弥漫着一股腐臭甜腻的气息。
夏姬倚在司马府廊柱上,指尖逗弄着一只翡翠色的蝴蝶。蝴蝶振翅间,
细如发丝的蛊虫随风飘散,钻入往来官员的口鼻。“报——!”侍卫踉跄撞进殿门,
七窍流血而亡。陈侯攥着奏折的手剧烈颤抖,
纸页上赫然爬满蠕动的血蛊:“司马夫人……妖女!她竟在井水投毒!”夏姬轻笑踏入殿中,
素白裙裾扫过满地血珠。她抬手拂过陈侯额间,一枚朱砂符印骤然浮现:“陛下何出此言?
妾身不过替您清理了些不听话的臣子罢了。”她瞥向殿外,数十名官员正扭曲着爬来,
眼眶里嵌着翡翠蝶翼——正是七日前飘散的蛊虫所化。尸王附体·夏御叔异变子夜,
司马府地窖。夏姬割破手腕,血珠滴入青铜棺椁。尸王胸口断剑突然嗡鸣,
一道黑气顺着她手臂钻入心口。夏御叔推门而入,
瞳孔却泛着诡异的青芒:“夫人……好香……”他喉间发出非人的低吼,指尖暴长三寸,
刺向夏姬咽喉。夏姬旋身避开,嫁衣红绸缠住尸王手臂:“夫君莫急。”她咬破舌尖,
血吻印上夏御叔眉心。咒印黑光大盛,夏御叔轰然倒地,再起身时皮肤下凸起蚯蚓状黑纹,
周身萦绕腐臭黑气——尸王残魂已彻底附体。“很好。”夏姬抚过他狰狞的面容,“明日,
便让陈国为我的尸王祭旗吧。”情蛊为刃·楚国暗棋楚国驿馆,使臣子反对着铜镜画眉,
镜中却映出夏姬的脸:“子反大人,陈国尸王已醒,该您登场了。”子反指尖一颤,
眉笔刺破眼皮,血珠滴在案上楚剑纹样的密信上。次日朝堂,
子反捧着玉匣高呼:“陈侯无道,私炼尸王!我楚国愿助陈国除妖,只求青铜尸王归楚!
”陈侯尚未开口,夏御叔突然暴起,掐住子反脖颈。子反袖中寒光乍现,
匕首却刺入自己心口——血珠溅上夏御叔面庞,竟化作粉色雾气钻入他鼻腔。“情蛊?
”夏姬眯起眼。子反倒地抽搐,
角却勾起得逞的笑:“妖女……你可知……情蛊遇血则噬心……”夏御叔突然抱住头颅惨叫,
周身黑气与粉雾交织,竟将地砖震裂。九幽秘卷·情咒反噬夏姬翻掌结印,
地底突然钻出青铜锁链缠住夏御叔。她咬破指尖画出血符,
尸王嘶吼着被拽回棺椁:“区区情蛊,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话音未落,子反尸体突然睁眼,
心口血洞涌出无数粉蝶:“妖女……你输了……”粉蝶扑向夏姬,她袖中银丝暴涨,
却在触及蝶群的刹那化作灰烬。情蛊钻入她心口的瞬间,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五年前冷宫血夜,生母被郑穆公拖走前塞给她的玉佩,
此刻正在她怀中发烫。“原来如此……”夏姬呕出一口黑血,眼角朱砂痣红得妖异,
“情蛊遇九幽血,反成噬心咒……”她突然轻笑,任由粉蝶覆满全身,“可惜,
你们算错了一件事——”尸王屠城·血月当空株邑城门轰然洞开,夏御叔骑着青铜巨狼冲出,
身后跟着万千尸傀。巨狼每踏一步,地面便裂开血痕;尸傀所过之处,百姓化作白骨。
夏姬立于城楼,嫁衣浸透鲜血,却美得惊心动魄:“陈侯,这株邑城……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陈侯持剑冲上城楼,却被夏姬袖中银丝绞碎兵刃。她指尖按在陈侯心口,
咒印黑光吞没其惨叫:“多谢陛下,用龙气滋养我的血蝶蛊。”血月升至中天,
夏姬割开手腕,血珠化作漫天红蝶。红蝶所落之处,士兵自相残杀,楚军与陈军混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