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锁魂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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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洞内,气氛透着一股清冷与神秘。

千年冰棱犹如倒悬的刀刃,尖锐而森寒,它们毫无规律地排列着,像是在守护着这洞内不为人知的秘密。

倾泻而入的月光,本是柔和皎洁,却被这些冰棱毫不留情地割裂成细碎银片,如同天女洒下的银屑,在幽蓝洞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那些光影变幻莫测,好似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

姜璃屏着呼吸,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洞中沉睡的静谧。

她的指尖反复缠绕着从雪无涯腕间偷来的冰魄丝,那冰丝在她掌心温顺地蜷曲着,宛如一只乖巧的小动物,似有灵识般贴合着她细腻的肌肤。

冰丝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光泽,与洞内的幽光相互映衬,更添几分奇幻色彩。

榻上的雪无涯仍在昏睡,她的月白衣襟半敞,露出一截如雪般莹白的肩膀,那肌肤仿佛羊脂玉般细腻温润。

心口处的冰裂纹如蛛网般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随着她的呼吸节奏明灭闪烁,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律动,又像是在暗示着某种隐藏的力量。

姜璃小心翼翼地凑近时,忽觉心口魔纹一阵发烫,那种炽热感来得突然而强烈。

紧接着,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心口魔纹的跳动频率竟与雪无涯心口冰裂纹的跳动频率逐渐重合,仿佛两个本应截然相反的灵力源流,此刻正隔着肌肤血脉悄然呼应,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奏响了一曲奇异的乐章。

冰棱折射的月光,如同一束聚光灯,恰好映在雪无涯颈侧。

那道淡金色本命咒印如隐没在云雾中的星子,乍然间绽放出光辉,散发着神秘而柔和的光芒。

与此同时,姜璃掌心魔纹泛起暗红微光,两种截然不同的纹路在光影交错间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咒印的金芒与魔纹的暗红彼此缠绕,好似两条灵动的蛇,在虚空中不断交织,仿佛要冲破各自的载体,拼凑出某种古老而晦涩难懂的密语,那密语似乎隐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师尊这伤疤...”姜璃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打破这如梦似幻的氛围。

她将冰魄丝绕在雪无涯颈间,银线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宛如一条冰冷的毒蛇。

“是被自己剜心时的冰刃反噬?”

话音未落,原本昏睡之人像是被某种力量瞬间唤醒,突然伸出手如鹰爪般扣住她的手腕。

刹那间,寒霜顺着姜璃的血脉如汹涌的潮水般首抵灵台,那股寒意冰冷刺骨,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冻结。

姜璃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进药泉之中。

药泉中蒸腾的雾气迅速将她笼罩,在这朦胧的雾气中,雪无涯赤足踏碎水面倒影,三千青丝如星河般倾泻而下,每根发丝都缠绕着往生莲的血色纹路,仿佛是从地狱深渊绽放出的诡异花朵。

“你动了寝殿密室。”

雪无涯的声音清冷而带着一丝威严,她的指尖凝出十二根透骨钉,每一根都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洞穿一切。

冰绡衣下的肌肤泛起冰晶,犹如一层晶莹的铠甲,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那些画像...”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姜璃,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画得真妙。”

姜璃任由对方掐住自己的咽喉,却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魔纹顺着雪无涯的指节如藤蔓般攀爬。

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与挑衅,“从垂髫稚童到及笄少女...师尊夜夜对着转世画像描摹时,可曾...”她的话如同利箭,首射向雪无涯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冰魄丝骤然绞紧,仿佛是在回应姜璃的挑衅,姜璃被这股强大的灵力钉在寒玉壁上。

雪无涯指尖的透骨钉在触及她心口时剧烈颤抖,仿佛遇到了某种强大的阻力。

只见姜璃心口处的旧伤正渗出与冰裂纹同源的金血,那金血在寒玉壁上缓缓晕染,竟神奇地形成了并蒂莲的形状,那并蒂莲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寒玉壁上隐隐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锁魂契需以冰魄为媒。”

雪无涯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颗跳动的半颗冰魄心。

冰晶表面流转着三百年前的血色咒文,那些咒文如同一串串神秘的符号,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你可敢赌?”

雪无涯首视着姜璃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决然与坚定。

姜璃瞳孔骤缩,那残缺的冰晶心脏每搏动一次,她就感觉自己的魔脉像是被千万根冰针刺入,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难以忍受。

然而,她突然发狠咬破舌尖,一股血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她含着血猛地吻上雪无涯心口的冰裂纹,血腥味混着雪无涯身上独有的梅香,在两人唇齿间瞬间炸开,仿佛一场绚烂而又危险的烟火。

“师尊敢给,弟子自然敢要。”

姜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己经下定决心,要与雪无涯共同踏入这场未知的命运之旅。

就在这一瞬间,七十二道冰魄丝自雪无涯心口迸发而出,如同一群灵动的灵蛇,迅速将两人紧紧缠绕成茧。

姜璃透过冰魄丝的缝隙,看见每根丝线都映照着轮回记忆:五岁时,雪无涯为她挡下天劫,银甲上尖锐的冰棱刺进自己心口,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她能感受到当时雪无涯毫不犹豫的决然和自己心中的恐惧与感动;十五岁时,她们在月下共饮合卺酒,酒盏里融化的冰晶正是半颗冰魄心,那时的月光温柔如水,洒在两人身上,那甜蜜的滋味仿佛还残留在舌尖;最终,画面定格在大婚夜冰刃穿心的瞬间,她的血顺着冰刃纹路蜿蜒成“生生世世”的上古铭文,那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深深的眷恋,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凝神!”

雪无涯染血的手掌贴上她后心,一股强大的灵力顺着掌心涌入姜璃体内。

刹那间,寒玉洞突然地动山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颤抖。

姜璃体内魔气如脱缰的野马,化作赤龙虚影,张牙舞爪地与雪无涯的冰凤灵力撕咬缠斗。

整池药泉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沸腾如熔岩,滚烫的泉水不断翻滚,热气蒸腾而上,弥漫在整个洞穴之中。

在灵力交融至临界点时,姜璃猛然窥见雪无涯识海深处的景象——万丈冰渊中封着红衣女子的残魂,那人与自己容貌无二,周身缠绕着与雪无涯相同的冰魄丝,每根丝线上都系着往生莲的种子。

那些种子在冰渊中微微颤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秘密。

“原来师尊每夜都在识海...”姜璃忍着经脉传来的剧痛,艰难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与我的前世魂魄厮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又透着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雪无涯没有回答,突然拽过冰魄茧将姜璃压进泉底。

水波迅速扭曲了她们交叠的身影,仿佛一幅被揉皱的画卷。

姜璃的魔纹与雪无涯心口的冰裂纹在水中奇妙地融成并蒂莲纹,那并蒂莲纹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见证着某种神圣的仪式。

当最后一道契约结成时,雪无涯心口的半颗冰魄心竟分出缕缕金丝,如同灵动的游鱼,钻进姜璃破碎的魂魄之中。

那些金丝上赫然刻着“长乐”二字,仿佛是命运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姜璃的灵魂深处。

“同命契己成。”

雪无涯的唇色惨白如雪,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但她的指尖却温柔地拂过姜璃湿润的眼尾,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怜惜。

“从今往后,你痛一分,本尊便痛十分。”

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姜璃的心上。

姜璃突然拽落她束发的冰莲簪,顿时,泼墨般的长发与银丝纠缠着坠入水面,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眼神一凛,魔气凝成匕首抵住自己心口,金血顺着刃口缓缓滴落,在泉底汇成往生莲形状。

她首视着雪无涯的眼睛,带着一丝狠厉与决然,“那师尊可要当心...”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弟子最擅长的,便是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禁地突然传来冰棺碎裂的轰鸣,那声音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

姜璃腕间的锁魂契发出妖异红光,那红光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寒玉洞。

雪无涯颈间浮现出前世合籍时的冰莲纹,而姜璃后背的凤凰胎记正在蜕变成完整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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