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站在教室后门,看着苏暖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
在她柔软的发梢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她今天扎了一个松松的马尾,
有几缕碎发调皮地垂在耳边,随着她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微抿的唇角。苏暖总是这样,认真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抿嘴,
像是在和题目较劲。这个习惯从小学到现在都没变过,每次看到,
都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暖暖,这道题你会做吗?"前桌的女生转过头来问。
苏暖抬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看看。"她的声音清甜,像是初夏的风铃。
林逸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太熟悉这个笑容了,从小到大,
这个笑容总能轻易地让他心跳加速。"林逸,你站在这儿干嘛?
"班主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猛地回过神,发现苏暖已经转过头来看他。
她的眼睛很大,像是盛满了星星,此刻正带着几分疑惑望着他。林逸感觉耳根有些发烫,
连忙说:"我、我来拿作业本。""作业本不是在讲台上吗?"苏暖指了指前面。"哦,对。
"他快步走到讲台边,胡乱抓起一本作业本。转身时,
余光瞥见苏暖已经重新低下头去给前桌讲题。她的侧脸线条柔和,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放学***响起时,林逸习惯性地等在教室后门。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默契,他总是会等她一起回家。但今天,苏暖却匆匆收拾好书包,
对他说:"林逸,今天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他愣了一下:"什么事?
"苏暖的脸突然红了,她低下头,手指绞着书包带:"就、就是有点事嘛。
"林逸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太了解苏暖了,这个表情,这个语气,
分明是......他想起最近总是来找苏暖问问题的陆子谦,
那个全校女生都为之疯狂的校草。"是......陆子谦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苏暖惊讶地抬头看他,
随即羞涩地点点头:"他说今天放学后在天台等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眼中的期待却那么明显。林逸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最后,他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你去吧。
"看着苏暖欢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逸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从他发现自己对苏暖的感情不再只是青梅竹马的友情开始,
他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爱上别人。但他没想到会这么痛。天台的风很大,
苏暖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陆子谦就站在不远处,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今天穿了白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帅气。
"陆学长......"她轻声唤道。陆子谦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来了。
"苏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学长,我......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
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陆子谦的笑容更深了,他向前走了一步:"我知道。
""那......"苏暖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但是,"陆子谦突然收起笑容,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苏暖愣住了,她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是隔壁班的李雨晴。"陆子谦继续说,"我们在一起已经三个月了。
""可是......"苏暖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明明经常来找我......""那是因为你成绩好。"陆子谦耸耸肩,
"我需要你帮我补习。而且,"他的目光变得轻佻,"看你害羞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苏暖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她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转过头,看到林逸担忧的脸。不知为什么,这一刻,
她突然很想哭。林逸扶着苏暖的手臂,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她的脸色苍白,眼眶泛红,
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这样的苏暖,让他心疼得几乎要窒息。"我们走吧。
"他轻声说,揽着她的肩膀往楼梯口走。陆子谦在后面嗤笑一声:"林逸,
你该不会一直喜欢这个傻白甜吧?难怪每次我看她的时候,你都用那种眼神瞪我。
"林逸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把苏暖护得更紧了些。
他能感觉到苏暖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跟着他走。下楼梯的时候,
苏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林逸停下脚步,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他总是随身带着,因为知道苏暖容易感冒,经常要用到。"别哭。
"他笨拙地帮她擦眼泪,"为那种人不值得。"苏暖抽泣着说:"我是不是很傻?
居然真的以为他喜欢我......""你不傻。"林逸的声音很温柔,"是他太坏了。
""可是......"苏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你提醒过我很多次,让我离他远一点......"林逸沉默了一下,
点点头:"我看得出来他不是真心。""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林逸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喜欢他。我怕直接说出来,
你会觉得我在故意诋毁他。"苏暖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林逸一直都是这样。
在她开心的时候默默守护,在她难过的时候第一个出现。他从来不会说别人的坏话,
即使是为了她好。"对不起......"她小声说。林逸摇摇头:"不用说对不起。
要回家吗?还是......"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老地方?"苏暖的眼睛亮了一下。
老地方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一个小公园,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
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林逸都会带她去那里。"好。"她点点头。去公园的路上,
林逸买了两杯热可可。苏暖捧着温热的纸杯,感觉冰冷的指尖慢慢暖和起来。
她偷偷看了眼走在她身边的林逸,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卫衣,衬得他的侧脸格外好看。
其实林逸长得一点也不比陆子谦差,只是他从来不像陆子谦那样张扬。
他总是安静地待在她身边,像一棵默默生长的大树。到了公园,樱花已经谢了,
但树叶郁郁葱葱,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他们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下,苏暖小口喝着热可可,
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林逸......"她突然开口。"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逸的手顿了一下,热可可差点洒出来。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暖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因为......"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从小学第一次见到你,
我就觉得你像一朵小白花。那么干净,那么美好。我想保护你,让你永远保持这份纯净。
"苏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转过头,发现林逸的耳朵红得厉害。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
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所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一直喜欢我吗?"林逸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暖感觉眼眶又热了起来,但这次不是因为难过。"对不起......"她说,
"我太笨了,一直没发现......""不要道歉。"林逸终于转过头来看她,
他的眼神温柔得让她心颤,"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苏暖摇摇头:"不是负担......"她深吸一口气,"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最好的,
一直都在我身边。"林逸愣住了。他的眼睛慢慢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苏暖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他的手:"林逸,我......"就在这时,
林逸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是我妈......暖暖,
我得接一下。"苏暖点点头,看着他走到一旁接电话。她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发现他的肩膀比小时候宽了很多,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林逸很快回来了,
脸色有些难看:"暖暖,我得先回去了。家里有点事......""怎么了?
"苏暖担心地问。"没什么。"他勉强笑了笑,"明天学校见?"苏暖点点头,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第二天早上,苏暖早早地来到教室。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后门,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但直到早自习***响起,
林逸的座位依然空着。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昨晚林逸接电话时的表情又浮现在眼前,
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苏暖,发什么呆呢?"同桌小美推了推她,"班主任找你。
"苏暖这才发现班主任正站在教室门口向她招手。她赶紧起身走过去,心里七上八下。
"苏暖,"班主任的表情有些严肃,"林逸家里出了点事,他请了几天假。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他联系你,麻烦你多关心他一下。""出什么事了?
"苏暖的心猛地揪紧了。班主任叹了口气:"他父亲昨晚突发心梗,
现在还在ICU......"后面的话苏暖已经听不清了。她感觉耳边嗡嗡作响,
眼前一阵发黑。林逸的父亲,那个总是笑眯眯地给他们做点心的林叔叔,
怎么会......她突然想起昨晚林逸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
他当时该有多害怕,多无助啊。"老师,"她急切地说,"我能去看看他吗?
"班主任摇摇头:"现在医院管控很严,除了直系亲属都不能探视。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你可以给他发个消息。"整整一天,苏暖都心不在焉。
她给林逸发了无数条消息,但都石沉大海。放学后,她站在校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苏暖。"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猛地转身,
看到陆子谦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他说,"昨天是我太过分了。
我......""让开。"苏暖冷冷地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林逸,
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个伤害过她的人。陆子谦却拦住她的去路:"我知道你在担心林逸。
其实......我可以帮你。"苏暖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叔叔是那家医院的主任,"陆子谦说,"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苏暖的心跳加快了。她太想见到林逸了,可是......"条件是什么?"她问。
陆子谦笑了:"聪明。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不可能。
"苏暖打断他,"我不会用感情做交易。""即使是为了林逸?"陆子谦挑眉,
"他现在可是很需要你呢。"苏暖握紧了拳头。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林逸发来的消息:"暖暖,我在老地方等你。"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抬头对陆子谦说:"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说完,她转身就跑,
完全不顾陆子谦在身后喊她。跑到公园时,苏暖已经气喘吁吁。
她远远地就看到林逸坐在那棵樱花树下,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林逸!"她喊了一声。
林逸抬起头,苏暖的心猛地揪紧了。才一天不见,他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暖暖......"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苏暖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叔叔怎么样了?
"林逸的眼神暗了暗:"还在昏迷......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
"苏暖感觉鼻子一酸。她轻轻握住林逸的手:"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林逸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暖暖,我可能要转学了。""什么?
"苏暖猛地抬头。"家里的积蓄都用来给爸爸治病了,"林逸的声音很轻,
"妈妈决定搬回老家,那里生活成本低一些......"苏暖感觉眼前一阵模糊。
她紧紧抓住林逸的手:"不要走......"林逸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
但是......"他深吸一口气,"暖暖,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什么?
""我......"他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