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心症患者
他目光空洞地望着医院陌生的天花板，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之前那段遭遇。
“淘金者……是梦吗……”陈默缓缓拿下脸上的呼吸面罩，起身侧坐在床边，开始仔细地打量着西周。
此时正值夜晚，外面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具体的时间，而房间里也没有开灯，显得格外静谧。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朦胧月光，陈默看清了这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患者，以及一些摆放整齐的医疗器械，整个病房弥漫着一种冷清的氛围。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陈默闻声望去，门外是相对明亮的走廊，而屋内昏暗的光线根本无法勾勒出护士的面容。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脸部仿佛被黑暗完全笼罩了一般。
护士看到陈默下了床，脸上立刻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赶忙说道：“先生，您受了伤，现在需要好好静养，还不能下床走动呢。”
说着，她快步走到陈默身边，伸手扶住了他。
“我昏迷了多久了？”
陈默顺从地靠在病床上，开口问道。
“您己经昏迷三天了，请您别再下床了，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护士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病床旁边的器械屏幕。
虽然陈默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但他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目送着护士离开病房并关上了门。
房间再次陷入了昏暗之中，不过陈默似乎对这种独处的孤寂氛围习以为常。
等护士走后，陈默便开始思索起来。
自己己经昏迷三天了，按照常理，医院或者警方应该会通知自己的应急联系人，毕竟自己的手机连锁屏密码都没有设置。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持刀行凶的男子在作案后，拿走了他的随身财物。
可即便没有手机，医院也完全可以向当地警方报案，警方也能够通过人口信息系统等渠道确认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再次下了床，走到床尾，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张写有患者信息的卡片。
名字与年龄那一栏竟然是空着的，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在他脑海中闪过。
陈默移步到窗前，透过月光，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双手。
手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他心里一紧。
陈默以前见过类似的情况，这是被严重烧伤后才会留下的痕迹，指纹自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门又一次从外面被打开了，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灯。
陈默转过身，看到护士快步向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真是的，先生，您怎么又下床了？
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允许随意走动呀。”
陈默被扶到床边坐下，他下意识地用手掌遮住眼睛，试图抵挡灯泡那刺眼的光亮。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脸上那凹凸不平的皮肤时，陈默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戴着口罩的医生关切地问道。
陈默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而是声音颤抖的说道：“镜子……给我拿个镜子。”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虽然尽量控制着呼吸的节奏，但还是难掩语气中的慌乱。
医生和护士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陈默抬起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护士。
护士看起来年纪不大，被陈默这样盯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赶忙向医生投去询问的目光。
得到医生默许的眼神后，护士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小镜子递给陈默，镜子背面还印着一些医院的广告。
陈默接过镜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被烧伤的脸。
他没有惊恐地大叫，也没有痛哭流涕，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己经全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肉色的增生组织和一道道狰狞的疤痕，脸部的情况比手上更严重。
“抓到那个把我弄成这样的犯人了吗？”
陈默嘴巴微微张开，眼神涣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持刀男子的脸，他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那***是把他浇上汽油然后点着了吗？
陈默一首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但现在眼前的这一切，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心理承受极限。
“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这对您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医生听到陈默的询问后，赶忙安慰道。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异常：他瞳孔的颜色不对劲，原本棕黑色的瞳孔现在竟然变成了银灰色。
他把镜子拿得更近了一些，仔细地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这真的不是自己原来的眼睛。
陈默又把镜子翻转过来，看着上面的广告，开口问道：“我现在在哪个城市，哪家医院？”
“您现在位于王下城第一医院，这是王城之下最好的医院，还请您放心。”
镜子背面的广告也证实了医生的话。
陈默记得自己遇害的地方离仁德医院最近，按就近送医的道理来说，自己现在应该在仁德医院才对。
可王城和王下城这两个词，对他来说完全陌生。
再结合自己瞳孔的变化和之前那个诡异的梦，他不禁猜测，现在这具身体可能不是自己的，难道自己……灵魂穿越了？
陈默虽然算不上是狂热的小说爱好者，但上学的时候也看过几本小说的，对穿越这个概念并不陌生。
想到这里，陈默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把镜子还给护士，并向她道了谢。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鱼肚白逐渐取代了黑夜。
陈默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额……有早餐吗，我有点饿了。”
他有些尴尬的向护士说道。
“有的，我可以去帮您拿一份，穆辽，您想吃点什么？”
“一样的就好。”
被称为穆辽的医生简单地回答道。
等护士去准备早餐了，陈默看向医生，问道：“穆医生，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全名白穆辽，是您的主治医生。”
听到这话，陈默连忙改口：“抱歉，白穆辽医生，那我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呢？”
白穆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暗暗惊叹他强大的内心。
在他接触过的类似患者中，很少有人能在第一时间接受自己的遭遇。
“您真的感觉不到疼痛吗？”
白穆辽在检查的过程中，向陈默确认道。
陈默向他解释说自己患有无痛症，白穆辽听后也就释然了。
虽然现在疑似穿越换了一具身体，但无痛症居然还保留着，这让陈默怀疑起刚才对灵魂穿越猜测的准确性。
白穆辽为陈默进行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检查完后，他告诉陈默目前身体一切正常，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随后便离开了病房。
护士很快就送来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她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还告诉陈默一会儿警察会来向他了解情况，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陈默拿起饭盒，发现下面压着一张身份证大小的卡片，材质看起来像是电子纸，上面用艺术字体写着“焕生教会”这几个字。
他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把卡片收了起来，开始吃起早饭。
……“你难道也是能力者吗……”白穆辽坐在休息室里，眉头紧皱，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他此刻己经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庞，头发乌黑浓密，但额头上方却有一簇格外显眼的白发。
就在刚才，他为陈默检查身体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情况：陈默居然没有心跳，可心电图上显示的一切又都很正常，用听诊器却听不到一点心跳的声音。
他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陈默。
“我把入场券交给他了。”
护士拿着两份早饭走进休息室，把其中一份递给了白穆辽。
“辛苦你了小萱，这样就好。”
白穆辽接过早饭，满眼爱意的看着护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