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四具尸体躺在不锈钢台面上，胸腔像被无形之手撕开的石榴，暗红组织间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死亡时间72小时前，也就是上周五午夜。
"法医陈启明的手术刀尖挑起一片半透明薄膜，"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
"他将组织样本放进光谱分析仪，"心脏消失的过程不超过0.3秒，但体细胞显示死者全程保持清醒。
"林昭的指尖抚过解剖台边缘的刻痕，两个同心圆套着扭曲藤蔓的符号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灰。
这个月来，相同的图案已经四次出现在案发现场——用受害者的血画在最近的镜面上。
第一位死者是流浪汉，监控拍到他用指甲在额头刻下符号；第二位是中学教师，符号出现在教室的玻璃黑板；第三位是程序员，公司洗手间的镜面倒映着血绘图腾；而眼前的女尸周小棠，符号刻在她公寓浴室的防雾镜上。
"看看这个。
"陈启明掀开尸体左臂，皮下浮现出荧光绿的网状纹路，"纳米级生物芯片，通过汗腺渗透植入。
"他调出电子显微镜图像，"每根电路都包裹着神经突触，工艺水平至少领先军方二十年。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个月前首起失踪案发生时，她刚从缉毒科调到重案组。
那天暴雨倾盆，流浪汉王德发在南巷13号路灯下化作一团青烟，街角便利店的监控拍到他的嘴唇在消散前翕动，法医通过唇语解读出三个字：回形针。
此刻解剖台上的周小棠穿着智创科技的工作服，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
林昭注意到戒指内侧刻着微小字母：ZXT&LMY 0923。
当她用镊子取下戒指时，金属圈突然自动旋转，露出中空层里的全息芯片。
"林队！
"实习警员小陆撞开解剖室的门，手里举着物证袋，"周小棠工牌夹层里有东西！
"透明密封袋里，染血的员工卡背面黏着张泛黄照片——十二岁的林昭穿着条纹病号服，蜷缩在灌满淡蓝色液体的圆柱形舱体内。
排风扇的嗡鸣陡然尖锐起来。
林昭扶住解剖台，后颈旧伤疤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记忆像被撕开缺口的蛇皮袋，漏出零星的画面：消毒水气味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