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博古架上的瓷器。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年代久远的器物，细腻的釉面在指尖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能触摸到时光的纹路。
店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阴冷的风，吹动了挂在门边的铜铃，发出清脆却略显刺耳的声响。
阿宁回过头，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站在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暗红色的包袱。
老妇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投射在店内的地板上，显得格外诡异。
"请问..."阿宁从梯子上下来，话还没说完，老妇人己经快步走到柜台前。
她的动作快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样子，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
"这件嫁衣，必须交给你。
"老妇人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着木头，"它等了你很久了。
"阿宁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那个包袱。
暗红色的绸布上绣着繁复的纹样，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注意到包袱的西个角都系着褪色的红绳，绳结的样式很奇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触到包袱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皮肤。
阿宁的手微微颤抖，差点没接住包袱。
"等等，这是..."阿宁抬起头，却发现老妇人己经不见了。
店门大开着，暮色中空无一人，只有铜铃还在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低头看向怀里的包袱。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包袱似乎在微微颤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呼吸。
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飘来，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气息。
阿宁深吸一口气，将包袱放在柜台上。
暗红色的绸布一层层展开，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
当她完全展开嫁衣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件极其精美的民国嫁衣，正红色的绸缎上绣着金色的凤凰，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衣襟上的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阿宁注意到，嫁衣的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细密的符文，那些符号扭曲怪异，仿佛在缓缓蠕动。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痕迹，突然感觉指尖一阵刺痛。
她缩回手，发现指尖渗出了一滴血珠，正好滴在嫁衣的衣襟上。
诡异的是，那滴血竟然迅速被布料吸收，消失得无影无踪。
嫁衣上的凤凰似乎在这一刻活了过来，金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后背渗出冷汗，浸湿了贴身的衬衫。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把这件诡异的嫁衣收起来，但某种莫名的吸引力却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嫁衣上的凤凰似乎在看着她，金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穿上它..."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她心底发出。
那声音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让她的意识变得模糊。
阿宁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嫁衣。
当她将嫁衣披在身上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她的皮肤。
嫁衣的触感异常柔软，却又带着某种粘腻的感觉，像是浸泡过某种液体。
镜子里的她穿着血红色的嫁衣，脸色苍白得吓人，唇色却异常红艳。
突然，镜中的影像开始扭曲。
阿宁惊恐地发现，镜中的自己竟然在微笑，那笑容诡异得不像她自己。
更可怕的是，镜中的背景不再是古董店，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到处挂着白幡，点着白色的蜡烛。
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那些影子似乎在蠕动，像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啊！
"阿宁惊叫一声，猛地扯下嫁衣。
镜中的幻象消失了，但她依然能感觉到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嫁衣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有人在叹息。
她注意到，嫁衣上的血迹似乎比刚才更鲜艳了一些。
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但阿宁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地上的嫁衣。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和嫁衣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这件嫁衣，"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阿宁抬起头，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面料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他的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阴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他的皮肤异常苍白，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我是陈墨，"男人走进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件嫁衣，"这件嫁衣，是我家的东西。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痛苦。
阿宁注意到，当他说这话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