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她第一次感到离真相如此之近。
"我需要样本做检测。
"沈星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但学校的设备不够精密。
"林雾白从书包里掏出一个U盘："我有朋友在生物实验室工作。
"她停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沈星阑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信任？
一个伪装成学生的职业选手，和一个伪装成校医的神经外科医生？
"他接过U盘，"我们暂时各取所需。
"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一个银色金属箱，输入密码时刻意用身体挡住林雾白的视线。
箱子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支小试管，每支都贴着标签。
"CM-19，"沈星阑取出一支淡蓝色液体，"陈默比赛前使用的批次。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标签，"其他是我这三年来收集的同类药品样本。
"林雾白注意到他的动作异常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你一首在调查这个？
""赎罪有很多种方式。
"沈星阑将试管放入特制容器，递给林雾白，"24小时内必须冷藏。
检测项目我己经列好了。
"林雾白接过容器时，他们的指尖再次相触。
这一次，沈星阑没有立即抽回手。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与之前医务室里的冰凉触感截然不同。
"为什么是明德高中？
"林雾白突然问，"全国那么多学校，为什么偏偏选择这里？
"沈星阑走到窗前，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因为这里是那家制药公司的临床试验基地。
"他转过身，"而你，林雾白，是这三年来第一个对CM-19有反应的人。
"林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星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档案，"过去三年，我测试了47名电竞特长生，没人对CM-19有反应，首到你出现。
"他翻开档案，"你的瞳孔会放大，呼吸频率增加0.5倍，这些都是身体认出危险物质的自然反应。
"林雾白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这个人在观察她，像研究一个实验对象。
"周三下午三点，"沈星阑突然说，"周董事会在实验楼召开秘密会议，制药公司的代表也会参加。
""你想让我做什么？
""发挥你的特长。
"沈星阑递给她一个微型耳机，"我需要知道他们谈论的内容。
"林雾白接过耳机，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沈星阑的体温。
"你早计划好了。
"这不是疑问句。
沈星阑没有否认："但我没想到会遇到月蚀。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这会让事情简单很多。
"放学后，林雾白去了网吧。
老张看到她，立刻递来一个信封。
"你要的资料，"他压低声音，"那个校医不简单。
三年前神经外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突然辞职消失。
"老张点了点信封，"更奇怪的是，所有关于他误诊案的报道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林雾白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最后一张让她呼吸停滞——沈星阑站在医院后门，怀里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虽然画面模糊，但那头耀眼的金发无疑是陈野的标志。
"时间是他辞职前一晚，"老张说，"之后没人再见过你的陈教练。
"林雾白的手指紧紧攥住照片边缘。
她想起沈星阑说"赎罪有很多种方式"时的表情，胃部突然一阵绞痛。
回校路上，林雾白拐进了一家药店。
"需要什么？
"药剂师头也不抬地问。
林雾白压低声音："CM-19。
"药剂师的手顿了一下："处方药，需要医生证明。
"林雾白从钱包抽出一张黑色卡片——沈星阑今早"不小心"落在医务室的那张。
"沈医生让我来取的。
"药剂师的表情变了。
他谨慎地接过卡片，在灯光下检查了水印，然后转身走向里间。
五分钟后，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最后一次，"药剂师的声音带着警告，"告诉沈医生，渠道要断了。
"林雾白点头，心跳如雷。
她没想到这么容易。
盒子里的药片和沈星阑今早给她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包装完整，标签上清楚地印着"试验药品 CM-19 批次23A"。
她刚走出药店，手机就响了。
是沈星阑发来的短信：”你拿了我的卡“林雾白勾起嘴角：”借来用用“”还缺什么？
“”真相“沈星阑的回复很快：”周三你会听到的。
现在，把药藏好，有人跟踪你“林雾白浑身一僵。
她假装整理书包，趁机从化妆镜里观察身后。
二十米外，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正假装看报纸。
她深吸一口气，拐进了一条小巷。
跟踪者果然跟了上来。
林雾白加快脚步，在第二个路口突然转身钻进一家便利店，从后门溜了出去。
当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宿舍，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纸袋。
里面是一台崭新的便携式录音设备和一张字条：”专业的事需要专业的工具——S“林雾白拿起录音设备，发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信任是相互的“窗外，夕阳将整个校园染成血色。
林雾白知道，周三之后，一切都将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