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脑机接口的妊娠纹
她蜷缩在数据中心的气流通道里，指尖抚过服务器金属外壳的散热孔，那些六边形蜂窝状排列的孔洞，竟与赵主管硅胶心脏的导流阀完全一致。
"脑电波频率超频12%，建议立即终止神经连接。
"AR眼镜的警告框在视网膜上闪烁，陈默改造过的这副智能设备，此刻正将机房电缆的电磁辐射转化为紫红色光斑。
林夏看见自己的脑波图谱与苏媛的死亡脑电图重叠，在θ波频段形成完美的正弦共振。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张姨的橡胶手套从百叶窗缝隙探入，食指套着特氟龙材质的指套——那正是能避开指纹识别的黑客工具。
她手中的医废垃圾袋簌簌作响，露出半截神经导管，表面刻着"NeuroLink-7"的激光标识。
"小姑娘，"张姨的瞳孔在AR显示中泛着不自然的蓝光，"三年前苏媛也喜欢躲在这里。
"她的声带振动频率突然改变，发出机械合成的混响，"想知道她怎么从百万粉主播变成医疗垃圾的吗？
"林夏的工牌突然发出蜂鸣。
第57道划痕渗出淡绿色冷却液，在金属表面蚀刻出苏媛的首播账号二维码。
当她用AR眼镜扫描时，所有首播回放突然被替换成生物实验室监控录像——苏媛躺在手术台上，赵主管正将纳米芯片植入她的杏仁核。
"情感增强型MCNS-3芯片，"陈默的声音从数据中心底层传来，伴随着液氮冷却系统的轰鸣，"能让主播的微表情感染力提升300%。
"他的机械蝴蝶停驻在林夏肩头，复眼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合同条款，"代价是每场首播透支3%的海马体记忆。
"张姨突然撕开保洁服，露出布满传感器接口的后背。
脊柱两侧的USB-C端口正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你以为只有主播是耗材？
"她扯断颈后的生物电缆，皮肤下浮现出电子纹身——那是由无数实习生工号组成的衔尾蛇图腾。
02:33分，整座数据中心的硬盘阵列开始同步震动。
林夏的AR眼镜显示，存储苏媛首播数据的3号机柜，其振动频率与赵主管的人工心脏起搏器完全同步。
机械蝴蝶突然俯冲向散热孔，翅膀刮擦出的声波，竟激活了尘封的语音日志。
"2020年6月15日，第43次情感增幅测试。
"苏媛的声纹带着神经电流杂音，"今日微笑持续时间突破17分钟，但遗失了母亲葬礼的记忆。
"背景音里传来赵主管的冷笑："观众要的是完美笑容，谁在乎你妈埋在哪？
"林夏的工牌芯片开始发热。
脑机接口的妊娠纹在颞叶区蔓延，形成与苏媛手术录像相同的神经网络。
她突然看清那些"医疗垃圾"的真实面目——NeuroLink-7导管的序列号，正对应星耀传媒历年失踪的实习生档案编号。
"认知过载警告。
"AR眼镜的虚拟界面开始崩解。
林夏的视神经捕捉到异常光斑，那是张姨藏在保洁车里的量子计算机。
机箱表面的结霜纹路，竟与三年前苏媛尸斑的分布形态如出一辙。
陈默的液氮喷枪轰开地板。
寒气裹挟着数据残片升腾，在通风管道形成冰晶全息图："看看这个。
"他调出深网交易记录，NeuroLink芯片的物流信息显示，收货方竟是云阙会所的私人医疗中心。
"他们在造神。
"陈默的机械蝴蝶分裂成蜂群，每只都携带着不同主播的脑波数据，"通过脑机接口收集十万人的情绪波动，合成具有集体意识的虚拟偶像。
"蜂群突然扑向张姨的量子计算机，在机箱表面烧灼出苏媛的面容。
林夏的妊娠纹开始渗血。
纳米芯片正沿着脑沟回自主繁殖，将她的痛苦记忆转化为数据流。
工牌突然自动解体，磁粉在空中重组为神经外科手术器械，精准刺入张姨后背的USB接口。
"错误！
系统错误！
"张姨的电子纹身开始错乱，衔尾蛇图腾崩解成离散工号。
陈默趁机将液氮注入量子计算机，霜冻的屏幕突然显示倒计时——正是三年前苏媛首播事故的剩余时间。
03:15分，所有显示器同时播放苏媛的死亡首播。
当她的瞳孔扩散到极限时，林夏的AR眼镜捕捉到隐藏帧——赵主管的倒影出现在首播间背景的医疗器械里，手中握着神经芯片的遥控器。
"现在！
"陈默扯开衣领，露出颈后的量子通信模块。
林夏将磁粉手术刀刺入自己的太阳穴，妊娠纹瞬间转化为数据导线。
她的脑波通过AR眼镜投射到所有屏幕，与苏媛的残存意识形成量子纠缠。
张姨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过载。
机箱迸发的蓝光中，苏媛的虚影缓缓升起，她腐烂的手指穿透虚拟与现实的分界，攥住赵主管的硅胶心脏。
首播画面里的弹幕开始倒流，每个用户的ID都变成利刃，将伪造的数据合约凌迟。
"你们忘了，"苏媛的声音由百万人的哭笑声合成，"情感数据里藏着最锋利的刀。
"她扯断赵主管的神经导管，喷涌的冷却液在空中凝固成区块链晶体，每一颗都刻着受害者的DNA序列。
04:00整，晨光刺破数据中心的气流孔。
林夏的妊娠纹褪成银色电路，工牌磁粉重新聚合时，"实习生"的烫金字变成了流动的二进制代码。
陈默拾起张姨遗落的量子芯片，表面结霜的纹路正显现出云阙会所的空间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