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教室里风扇吱呀作响，同桌李强正用圆珠笔在课桌上画小人。
"陈默！
发什么呆？
"班主任的粉笔头精准地砸在我脑门上。
我呆住了。
黑板上方"团结勤奋"的标语缺了个"勤"字，窗外传来熟悉的课间操广播声。
低头看自己缩小的手掌，校服袖口还带着去年过年时不小心烫出的洞。
2003年9月1日，我16岁，高二三班。
放学铃一响，我就往家跑。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院子里堆满了玉米，我妈正坐在小板凳上剥玉米皮。
她抬头看我，眼角还没有那些皱纹。
"妈！
"我嗓子发紧。
"咋了？
考试没考好？
"她手上动作没停，玉米须粘在袖口上。
我爸蹲在墙角修锄头，听见动静抬头："回来啦？
灶台上给你留了块烤红薯。
"我鼻子一酸。
上辈子这时候，我家正被大伯逼债，爸妈一夜白头。
晚饭是稀饭配咸菜，我扒拉着饭粒突然开口："爸，咱家欠大伯多少钱？
"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爸妈对视一眼，我妈声音发颤："你咋知道的？
""听村里人说的。
"我放下碗，"是不是两万？
"我爸叹了口气："你好好读书，别管这些。
""他们是不是要咱们拿老宅抵债？
"我盯着我爸的眼睛。
我妈"腾"地站起来，碗里的稀饭洒了一半："谁跟你说的？
"我摸出作业本，撕下一页空白纸："爸，你把欠条内容写给我看看。
""小孩子别瞎掺和......""写给我！
"我声音突然拔高，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我爸犹豫着写下：2002年5月借壹万元整，利息三分，期限一年。
我盯着这张纸，上辈子就是这张欠条，利滚利变成五万，最后逼得我爸把祖屋抵了出去。
"明天我去找大伯。
"我把纸条折好塞进口袋。
"不行！
"我妈一把拉住我，"你小孩子懂什么？
"我看着她粗糙的手，想起上辈子她为了还债去工地搬砖，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样子。
"妈，信我一次。
"我轻声说，"我有办法。
"那晚我躺在硬板床上，听着隔壁爸妈压低声音的争吵。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墙上，那里还贴着我小学得的奖状。
明天，我要让所有欺负过我家的人，都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