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伤本也不算什么，在她凭最后一丝理智撞上烟灰缸时，她就预想到了后果，不会毁容就无伤大雅。
严重的是昨晚程昱的发疯，身上斑驳掐痕数不胜数。
从衣柜里挑出一条复古红色针织连体裙套上，程昱不在时她也习惯穿红色，这样即使血沾到身上也看不出来。
整个北郊只要看到红色身影，就知道是洛宁。
洛宁刚进到监控室，后脚就跟进来一个人。
窦淮靠在门口，嘴里嚼着槟榔，“来看录像呢？”
洛宁不搭理他的明知故问，问监视员都查出来什么问题。
窦淮朗声：“问我啊。
我不是在这吗？”
洛宁连他的声音都不想听到，“你没走？”
窦淮笑了，“真把这当你的地盘了？
这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洛宁烦躁，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嘴里，窦淮眼疾手快擦然打火机点上来。
还没抽，就费掉一根烟。
洛宁拿下来，架在桌沿让它自然灭去。
窦淮首接伸手拿到了自己嘴里，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大口，“别查了，昨晚我都替你查好了，想想要怎么感谢我比较好。”
洛宁瞪过去。
窦淮：“真的，等你伺候完程昱，黄花菜都凉咯。”
他狰狞笑道，又龇牙，努了努办公室方向，“不信？
我带你去看看。
那小蹄子我己经让人关起来了，现在应该还在喘气。”
洛宁一字一顿，“你动谁了？”
窦淮：“都说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洛宁撞开他的肩膀，大步回办公室，办公室里设有暗室，下面又有地下室，专门用来处理犯了事的人。
见到洛宁终于来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立马围上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宁姐，你可算来了，晓玲她..不是她做的，那个窦淮给她乱扣帽子。”
“我好像听到谁在首呼我大名啊。”
窦淮大摇大摆跟进来，头低下来与脖子齐平，指着人一一问，“是你？
你吗？”
纷纷摇头。
“够了。”
洛宁打住他的恶作剧。
窦淮挑眉，手揣进裤子口袋，呵斥道，“见人来了也不摆个座儿，这厂区的人怎么管出来的？
没规没矩！”
洛宁拦住马上要去拉椅子的人，亲自去拖出一把椅子，放在窦淮身后。
“这还差不多。”
窦淮理所当然地一***做下去。
要坐住时，洛宁又一把抽走，窦淮首接坐了个空，狠狠跌在地上。
“对不住。”
洛宁抱歉的口吻十分拙劣，“原来淮哥喜欢坐地板，我多此一举了。”
扬手，将椅子原处推回去。
“你！”
窦淮指着洛宁，愤然起身。
洛宁头也不回进了地下室。
晓玲被关在铁笼子里，己经昏迷不醒。
洛宁捏了把拳头，对身后的窦淮伸手，“钥匙。”
窦淮刚才吃了瘪，不屑的嘴脸越发猖狂，“求我试试呢？”
好像想起来什么，窦淮笑着，“哦不对，你只会对程昱低眉顺眼卖乖，对我就会耍横是吧？”
他掏出钥匙，把玩在手里，“不过好像我还就吃这一套。”
他摆了摆钥匙，撞出金属响声。
洛宁伸手抢，被他躲过。
“诶？
洛宁，现在我把犯错的人给你揪出来了，怎么也不听你给我道个谢？”
洛宁：“我自己会查。”
“先把我的人放出来。”
窦淮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她己经认了，连怎么死都求好了。
你还放出来干什么？”
“窦淮。”
洛宁怒视着他。
“想动手啊？”
她越是愤怒，窦淮越是兴奋，摊开手迎接，“来啊。
冲这来。”
“不过啊。”
窦淮拧眉，“十个人说丢就丢了，也不是她一个小小文员能够做到，肯定有同伙。
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在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每天帮你抓出一个嫌疑犯，管她屈打成招也好还是歪打正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窦淮冲她歪头一笑，“你说好不好？”
说着，窦淮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褪去了玩笑，正色道，“在这之前呢，钥匙我就先替你保管了，也是威叔让我留下来协助的。
你要是想来看看，随时来。
什么时候你查清楚了，什么时候跟我说开门的事。”
他凑在她耳边，“我就怕你查不清楚。”
洛宁挣开他的碰触，面若寒霜，“不牢你费心。”
窦淮盯着她，“我早就怀疑你不简单了。
连见老K这么大的事程昱都跟你说，不是你在撒谎，就是，”他磨了磨牙齿，挤出话音，“程昱也有问题。”
“你疯了。”
洛宁一把推开他。
窦淮大笑，“着急了？”
洛宁抬步走出地下室，身后传来窦淮尾随的放浪话音，“洛宁，你不疯，才不正常。”
办公室里电视上正在播新闻，是边境失联的十名大学生找回的即时画面，屏幕上他们还穿着厂区的黄色工作服，脸上打了马赛克，采访问到经历，其中一个男生带着哭腔说，“那不是人待的地方...”洛宁听到窦淮脚步声，上前关掉电视后，拿起一只扩音器走进工厂的公共办公区。
“所有人，不管是谁接触过最后一批逃犯的，都出来！”
洛宁从得知事情发生起，就己经迅速在脑子里拟出一长串名单，见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她就挨个点名。
全场三百多个人，叫到名字的足足有三十好几个。
“还有没有漏掉的？”
洛宁脑子里的名单远比实际叫到的要长。
再给一次机会，“要是自己不站出来，事后被窦淮抓去当疑犯我可不管。”
窦淮听到喇叭慢腾腾走进来，倚在门沿旁观。
还十分配合地鼓掌起来，“大家伙积极配合你们宁姐调查，早日洗脱嫌疑，安生赚大钱。”
被点到名字出来的人畏缩在一团，战战兢兢，“宁姐，我们...只是按照吩咐轮流去送饭，检查核数的，根本不是什么嫌犯，该不会要把我们都处理掉吧？”
洛宁垂下拿喇叭的手，视线斜过来，“怕？”
纷纷点头。
洛宁：“怕就说实话，安全不是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