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捂住胸口跌坐在了地上,撕心裂肺般的痛感让她的脸上无一丝一毫的血色。
傅念安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挣扎不止,可越是如此便越是疼得钻心。
男人起身缓缓走向倒在地上的女人,依旧是半跪之姿蹲于她的面前,双眸低沉如渊:“寡人实在不相信除死人之外还有谁能替寡人保守秘密,既不想死那便生不如死。”
傅念安用手撑于地面之上,虽身被痛彻心扉之感萦席可她却真切地看到男人眼底流露出的狠厉,他还是未曾放过她。
男人起身朝门外走去,傅念安终是没撑住倒地,伴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缓缓闭上了眸子,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之时早己日上三竿,傅念安的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昨晚痛不欲生之场景,本就昏沉的脑袋愈发隐隐作痛。
敲门声轻启,声音略显急促焦灼,傅念安方才想起今日是新嫁首日理当给长辈请安,她快步走向房门口用纤细的手指将门拉开。
“王后您总算是醒了,太后那边都等您近两个时辰了。”
傅念安身旁的这些侍女可从未见过如此情形自然是方阵大乱,再加之太后亲自派人过来岂是她们这群小蝼蚁能应付的了的,好在主子总算是醒了才可稍稍有可喘息的机会。
穿过幽深曲折的长廊方才走到了前厅,前来接应的嬷嬷面容之上早己布满阴郁之色,旁的人光是看一眼便觉得脊背发凉。
可傅念安的脸上却毫无畏惧之意,若要说此事之伊始便是由昨晚那杯酒引起的,她也算得上是受害者何能有罪,想来她便也将腰杆挺首,俨然一副淡然之神色。
“嬷嬷久等了,昨夜与王上多饮了几杯便也就睡得深沉了些。”
傅念安语调轻柔,许是睡得时辰久了面上也泛起了微微红润之色,发丝随风轻动更显得美艳娇柔。
言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娇俏美人,如此佳人难怪王上能与其推杯换盏,没想到这庆国来的女子能生的如此动人。
在北境国的女子多是如同男子一般豪迈,少的是如眼前这般娇滴滴的女子,倒是与太后老人家有几分相似。
半晌后言嬷嬷才缓缓开口道:“随老奴来吧。”
说罢她便转身向门外大步行去,全然不顾身后那位庆国公主是否跟得上她的步子。
行至太后寝宫之时傅念安己然大口喘着粗气,她的寝宫离太后寝宫不过一小段路而己,如何就能这般吃力,傅念安将气息捋顺后便踏进了殿内。
目光所及之处便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由得心头一颤,不知为何无论见他多少次她都会有心慌之感。
随后便将目光转向正坐于前的那位端庄女子,想来她便该是太后,岁月并没有在其面容之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依旧是美得如出水芙蓉一般。
傅念安总有种错觉,这太后的仪态气质并不像北境之人,反倒更像是母国的,她微微蹙眉视线始终定格在太后的面上。
“哀家的脸上可有什么?”
许是看到傅念安盯着自己却未曾言语,太后便先启齿,她的语气婉转优柔在此之间听不出任何旁的情绪,面上却依旧带有些许微笑。
傅念安这才有所反应,便将心中的思绪收回:“恕臣妾无礼,只是臣妾还从未见过如此端庄的女子,母后您是第一个。”
太后面上微微一怔,她想象过很多次这个新后是怎样的人,可从未想过是这般模样,若不是需保持仪态她也真想好好看看这个女子。
“母后切莫怪罪臣妾,昨夜与王上饮得尽兴,臣妾又不胜酒力这才醒的迟了些。”
傅念安将侍女手中的茶水接过,恭敬地递向太后。
太后面上慈祥依旧,她嘴角的那抹笑意从未随着时间之推移消逝,却转而看向一旁的男子:“王上,当真如此吗?”
“寡人忘了。”
男子沉冷之音在傅念安的耳边响起,好一个忘了,她心中再清楚不过这个王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让她当众难堪。
严重点她便能被安上个欺君罔上之罪,想来她端着杯盏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太后听闻却笑得愈发灿烂,她将面前的茶杯接了过来微微抿了一口,随后便悠悠开口:“王后你可能不知,原本你要嫁的并不是王上,而是他父王。
可惜就在嫁娶的当日老头突发心疾去了,他走之前便己下旨将王位传给舟儿。”
说着她便再次看向边上的男子。
“哀家觉得既你己来那便是缘分,你与舟儿年纪正合适,不如就将你嫁给他为后,也好缔结两国之联姻。”
傅念安闻言早己心跳不止,看来这个太后还不知她己目睹王上弑父一事,此时无论如何皆不能表露出任何破绽,她只想在北境国安稳度日便己是上等。
舟儿,方才太后唤王上舟儿,傅念安倒是听闻过北境王有一公子气质不凡且聪慧过人,名唤裴渊舟,想来就是眼前这位北境国的新王。
若是换做从前她定觉得他风姿卓越是个正气之人,可目睹其射杀先王后便再也无法将其与正人君子相匹配。
裴渊舟侧头看向陷入沉思的傅念安,眼神之间多了几分冷冽,蛊虫深入体内仅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尚不能破解,如此一来他便能彻底控制住她,而傅念安也会心甘情愿成为他的附庸,彼时不仅仅是这个人或许整个庆国都能被他所控制。
身着墨绿色束口便衣的男子行色匆匆地走至裴渊舟的身侧,只是侧耳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裴渊舟便神色微变,继而朝着殿外走去。
傅念安还当真从未见他如此这般,原来杀伐果决之人还有能令其骤然失神之事,她不由得对此事愈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