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将湿毛巾搭在机械钟摆上，金属指针的"咔嗒"声混着雨声，在公寓顶楼敲出不规则的节奏。
他解开衬衫纽扣，机械心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黄铜瓣膜边缘新出现的齿轮纹路，和今天林小满吊坠上的半枚齿轮严丝合缝。
玄关突然传来锁芯转动的轻响。
陈妄的指尖瞬间渗出蓝光——那是生物导电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征兆。
他抓起窗台的机械钟摆，齿轮组在掌心发出蜂鸣，十年前实验室里培养皿爆裂的记忆突然闪回。
当防盗门被推开的刹那，他己侧身躲进阴影，钟摆的金属链条在指间缠成利刃形状。
"确认是37号吗？
""猎头说机械心脏在旧城区......"两道黑影鱼贯而入，前者握着带消音器的手枪，后者腰间别着闪烁蓝光的电磁脉冲器——那是专门对付电子设备的武器，和实验室用来瘫痪监控的装置同款。
陈妄盯着他们袖口的齿轮刺绣徽章，后颈寒毛首竖：那图案与周明礼怀表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持***的皮鞋尖碾到地板上的齿轮残片（正是白天从厂房带出的37号），蹲下的瞬间，陈妄突然甩出钟摆！
金属链条如毒蛇缠住对方手腕，齿轮组在撞击中迸出火星，男人的手枪"当啷"落地。
"操！
是活的！
"另一人举起电磁脉冲器，蓝光扫过陈妄胸口的瞬间，机械心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陈妄感觉肋骨仿佛被巨钳夹住，喉间涌上铁锈味，但指尖的导电液己顺着链条爬向袭击者——当年周明礼为了让尸体导电，在他血管里注入的纳米机器人，此刻正顺着金属链条啃噬对方的神经系统。
"啊！
他的手......在发光！
"持***疯狂甩动手臂，陈妄借力扑上前，膝盖顶住对方咽喉。
月光穿过男人瞳孔，映出陈妄此刻的模样：眼白爬满蓝色纹路，机械心脏的轮廓透过皮肤清晰可见，像具正在苏醒的机械丧尸。
电磁脉冲器再次轰响。
陈妄的右半边身体突然失去知觉，链条从指间滑落。
持***趁机肘击他的太阳穴，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惨叫着缩回手——那里传来金属灼烫的温度，分明是机械零件在皮下运转。
"撤！
目标异常！
"两人撞开窗户，雨幕中绽开两朵黑色水花。
陈妄踉跄着追到窗边，只见巷子里闪过一辆黑色轿车，尾灯照亮车牌最后三位：379——正是实验室地下仓库的编号。
他弯腰捡起对方遗落的电磁脉冲器，机身刻着极小的字母"LYS"，和林小满工牌上的缩写完全一致。
心跳声逐渐恢复规律，陈妄这才发现自己抓着脉冲器的手掌己熔出凹痕，蓝色导电液顺着指缝滴在地板上，在齿轮残片周围画出诡异的图腾。
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火焰划痕在导电液中微微发烫，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他们在找永动机的钥匙。
凌晨三点，陈妄站在浴室镜前。
热水冲刷着后背的齿轮状疤痕，镜中倒影却突然扭曲——瓷砖缝隙里渗出细密的烟雾，带着和实验室纵火案相同的汽油味。
他转身时，看见浴缸边缘躺着半枚银齿轮，正是林小满吊坠上的那枚，齿轮凹槽里卡着半张纸条，字迹被雨水晕开：明晚十点，废弃水厂。
别带脉冲器。
——L机械心脏突然剧烈震颤，陈妄按住胸口，听见皮肤下传来齿轮重新咬合的"咔嗒"声。
这声音与十年前实验室铁门开启时的响动分毫不差，而此刻，窗外的暴雨中，某个熟悉的红色身影正站在街对面的阴影里，雨伞边缘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汇成齿轮形状的水洼。